聽到這番話,陶樂忽然便恍惚了起來。
星沉說的是什麼意思,西穆他到底是怎麼了?
她明明記得,在自己的努力下,他已經擺脫了前世的死劫,現在正在藍星上叱詫風雲,怎麼可能出事?
而且,如他那般強大的人,誰又能謀害得了他?
情急之下,陶樂忽略了星沉對於她的指控,滿心滿腦中記掛的,都是西穆的生死安危。
她的身體反應比大腦更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便想要衝到星沉麵前,問個清楚明白。
可是站在椅後的兩名機器人反應更快,硬生生地抓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狠狠地摜回到椅中。
“不許妄動!”他們的手冷冰冰地壓製著她,讓她再也動不了分毫。
“阿穆,阿穆他到底怎麼了?”陶樂的目光緊緊地盯著星沉的臉,聲音十分急切:“你們一定是搞錯了,他不會有事的,沒有人能傷得了他!”
星沉垂下了頭。審訊室中一片沉寂,氣氛凝重得似乎要變成固體。
陶樂在他的沉默之中,已經找到了答案。
“不會的。”她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精氣神一般,無力地癱坐在椅中,連目光都失去了焦距。
巨大的傷感,籠罩了陶樂的心神,讓她再也顧及不了其他。
心口痛到難以忍受,喉間被酸楚之意脹滿,卻偏偏哭不出一點兒聲音。
不知何時,她的麵上已掛滿了淚水。
星沉沉默半晌,再度抬起了頭。
他的雙拳緊握,看向陶樂的目光之滿是強烈的仇恨與憎惡:
“不要挑戰我的耐心。說吧,你是怎麼做到的?”
他的聲音暗啞無比,語氣中的陰毒凶狠撲麵而來。
“你說什麼,是我害了他?”陶樂如夢初醒,不敢置信地說道:“可笑,簡直是可笑至極!”
“那是阿穆啊,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我都願意儘一切努力,去換取他的平安無恙——又怎麼可能傷害他一絲一毫?”
“狡辯沒有任何意義。”星沉絲毫不為所動:“你有動機,是肖想殿下而不得,因愛生恨。”
陶樂的唇角便露出了一絲苦笑:“我的手,是醫人之手,斷不會傷害任何人的性命。”
“阿穆要來,我會等著他;他想離開,我也隻會祝福他們。”
“嗬嗬。”星沉的身影如箭一般地躥到了她的麵前,一把扼住了她的脖頸:
“不管你怎麼說,殿下也都已經不在了。既然你說得如此情深意重,那便下去陪他吧。”
他的手如鋼鉗一般,緩緩地收縮著。而陶樂麵色絲毫未變,隻是閉上了眼睛,完全放棄了掙紮。
“兜兜轉轉,還是與之前一樣的命運。罷了。”她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意:“阿穆,我來陪你了。”
一滴淚水,從陶樂緊閉的眼角滑落下來。
一直默默站在床前的人動了,輕輕地將它接到了掌中。
淚滴明明是溫涼的,但落在掌中,卻讓他莫名地感到了灼燒感——從掌心,一路燒到了心底。
這一幕,他明明是第一次經曆,但卻忽然感覺似曾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