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裡。小陳飛快地跑回了護士站,跟另外兩個小護士嘀咕起來。
“讓我說中了!”她的麵上有些小興奮:“陶大夫今晚還值夜班!”
“真的啊?”護士小張和小劉差一點跳起來:“這說明什麼?說明陶大夫和咱們的班,以後都能排在一起了!”
“太好了!其他兩班的護士們,還不得各種羨慕嫉妒啊!”
她們的這份興奮,被恰好經過的袁向前,聽了個一清二楚。
“說些什麼呢?”他走過來,板著臉問道。
小張和小劉嚇了一跳,趕緊抱起了資料,口中說著:“主任,我還要去給患者驗血/輸液,就先走了啊!”
她們一邊說,腳底就像抹了油一樣,轉瞬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倒是小陳,因為有薩市共事一年的經驗,對袁向前不像其他二人一般懼怕。
“主任。我們高興,是因為我們和陶大夫排在一個班上。”她笑著說道:“這事兒您應該也深有體會啊。”
“陶大夫不止是醫術好,命也特彆好,她值夜班的時候,幾乎都不死人的。”
小陳說的這種情況,在薩市急救中心幾乎已經是共識了。
很多急病,送到醫院的時候也就是生死一線。
心衰,心梗,肺栓塞,腦水腫,車禍......這些臨床死亡率極高的病例,哪天晚上都會遇上不少。
這邊好不容易救回來了這一個,大家還沒來得及鬆一口氣,另一邊就可能有人咽了氣。
生與死,哭與笑,悲傷與慶幸。在急診工作久了,經曆得多了,大家都漸漸地習慣了。
可偏偏,隻要陶樂在,哭聲就很難響起來。
“安吉拉”這個稱呼,從開始的泛指,漸漸地變成了特指,成為了戴在她發間的桂冠。
最久的一次,她創造了連續二十二個晚班,零死亡的記錄。
袁向前回憶著過往,心裡也變得愉悅起來。
就算經曆再多,每位醫護人員的心,仍然是軟的,是熱的。
沒有死亡,沒有哭聲的夜,就算風雪大作,他們也無所畏懼。
“珍惜眼前吧。”他感慨地說道:“能和陶大夫共事的時間,應該不會太久了。”
小陳的眼睛刷地一下睜大了,認真地看向袁向前。
後者沒有再多說,隻是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將雙手插入口袋,施施然地離開。
“陶大夫不在這裡,是要到哪裡去?莫非是要調到神外嗎?”小陳略微琢磨了一下,覺得自己似乎找到了答案。
京市三院。石有節剛下了一台急診手術,取出了因車禍插入腹中的鋼管。
患者送來的時候血壓極低,已然陷入休克,正常來說手術風險極大。
但對於掌握了高級金針控脈止血術的他來說,拔管的難度被降到了最低。
術後換衣服的時候,擔任助手的住院醫穀堯,忍不住就對著他伸出了大拇指:
“石老師,您這手針灸控脈止血,可真是絕了。”他羨慕地說道:“可惜我沒這個運氣參加官方的培訓班,靠著自己賺源能,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學到最高級。”
石有節就微微一笑。在薩市的時候察覺不到,但是回來以後幸福感就太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