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階喪屍受著三級喪屍的召喚,密密麻麻的在底下擁擠著,就是房屋上也爬滿了。
底下烏黑一片,大量的人頭攢動著。
沒有那兩個三級喪屍,他們離開雖然也難,但不是完全的絕境。
封止斕攔住了兩個喪屍的同時,還用雷火給他們開辟了一條路。
雷光閃過之時,路徑上的喪屍被燒了個乾淨,甚至在那條路上,還留有雷火的餘溫讓旁邊蠢蠢欲動的喪屍不敢靠近,或是靠近了也被燒了個半殘。
樓成越咬牙忍著眼淚,積蓄在眼眶的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沒想到,他們找到了隊長,卻救不了對方。
那種無力感,幾乎擊垮了他。
之沐江靜靜的靠在樓成越懷裡,他行動慢,所以現在回去,就跟去的時候一樣被對方抱著。
他看著不遠處被紫紅色燒紅的半邊天,默默吐出一口氣。
反正,這次的任務目標不是對方,不是嗎?
就算最後任務結束,得到了全部記憶的虞池也不會怪他,畢竟,這些可都是對方心甘情願為他犧牲的。
小世界的死而已,作為擁有跟著他穿梭幾個世界能力的人,怎麼可能會被這影響到。
之沐江睜著眼,看著已經黑沉沉的天空。
已經,徹底黑了啊。
“找不到!”鬆潦焦急的一腳油門踩到了底,飛馳而過的車將幾個喪屍碾成了血餅。
後座的斐鑫也忍不住深深吸了口氣,他頭痛的抓了抓頭發,怎麼也沒想到不過一天罷了,幾人接連失蹤,先是封止斕後是之沐江和樓成越。
有沒有可能,樓成越和之沐江找到封止斕了?
因為封止斕的確麵對不能脫身的事兒,所以三人被耽擱了?
斐鑫沒想過封止斕會出事,在他眼裡,對方雖然算不上無敵,但在喪屍群裡也是來去自如了,隻要對方想走,沒有能困得住的,除非,除非遇到喪屍群和四五階這樣的高階喪屍。
可是那個幾率太低了。
像四階喪屍,目前都還沒有過幾例呢,怎麼可能會在這麼個小城遇到。
“要不回去再等等?”明舟有點不耐煩,勉強耐著口氣道。
“我們都等了一天了!”鬆潦煩躁極了。
他一麵用著異能驅散或是殺喪屍,一麵死踩油門狂飆。
突然,在車燈所照的不遠處,出現一抹人影。
斐鑫注意到了,他探過頭去使勁看了看,在兩方靠近,人影的麵容逐漸清洗時,他大喊一聲,“停車停車!是樓成越和之沐江!”
鬆潦腳一蹬,車猛地頓住了,差點將幾人甩了出去,不過兩人都沒顧得上那麼多,連忙開了門就跑了下去。
留在車裡看著急匆匆的兩人,明舟不屑的冷哼一聲。
“樓成越!樓成越!沐江!”斐鑫大喊了兩聲,也不管會不會吸引來喪屍,就這樣一邊叫一邊跑了過去,足以可見他此時的興奮程度。
路上的喪屍都被他隨手殺了,雖說他的水偏向輔助,但也隻是攻擊力沒那麼強,除一些低階喪屍還是綽綽有餘的。
之沐江跟在樓成越身後,隨著周圍喪屍的逐漸減少,他也從對方懷裡下來了。
看著斐鑫奔了過來,他瞥了眼身邊在車燈下,眼睛仍然通紅的樓成越,麵無表情的撇回了臉。
而逐漸靠近的斐鑫也慢慢發現不對了,直到到了兩人近前,一個眼睛紅得不行,一個表情冷淡。
“你們.....怎麼了?”他甚至還來不及為找到人而表達高興,畢竟對麵兩人實在太不尋常了,小美女就算了,他沒認識幾天不了解,但是樓成越卻......
眼睛這樣紅,哭了?什麼事兒能讓對方哭?
斐鑫心裡陡然升起了不好的預感,他死死的壓下心裡突然躍出的念頭,逃避一般的不再問道,打著哈哈說了句,“你們真是讓我們好找,快點上車吧,我們先回小區。”
之沐江和樓成越兩人一句話不說,默默的越過斐鑫上了車。
跑慢一步跟來的鬆潦見兩人這樣沉悶一時間也站在原地,有點摸不著頭腦,直到斐鑫拍了拍他的肩膀,沉重的道了句:“先回車上吧。”
“怎麼了......”鬆潦小聲的嘀咕了一句。
車隻開出了一輛,五個人還是稍微有點擠的,他們把副駕讓給了之沐江,剩下三個大男人擠到了後座。
在上車前,眾人也注意到了樓成越背著的那個大包了,後備箱已經裝滿了食物,裝不下了,隻能塞到前麵,所以本就有些微擁擠的後座,更擠了。
“你順路去摸超市了?裝了那麼一堆。”明舟被擠的忍不住到了一聲。
但他這話落下,卻沒有一人接話。
他們都知道,樓成越出去的時候沒有帶包,而且,這個包,顯然是封止斕的。
一時間,氣氛有些沉悶,眾人就這樣一路回了小區。
小區裡的喪屍經過屠殺,現在幾乎沒有,隻有零星幾個晃悠進來的也被那支二三十人的隊伍殺了,他們一個大隊伍在車外架起了大鍋,女人小孩大部分在做飯,男人們有的在談天說地,有的也在幫著燒火。
而那些說得開心笑得歡的,衣著也極好,想來就是異能者了。
在那些燒火的男人裡,還有個全身都黑乎乎的,看起來並不搞笑,反而恐怖極了。
皮膚被燒的烏黑,一塊塊或皺著或裂開,裂開的會露出裡麵的鮮紅的皮肉,臉上也一樣,甚至更加駭人,頭發是已經沒了的,隻有一片黑色的粉粘在頭頂。
這人正是被封止斕的雷火燒過兩次的奉挪盛。
那些燒他的雷火當然是封止斕控製過的結果了,不然他早就灰都不剩了。
但這還不是最慘的,如之沐江所說,他把‘之沐江’送到封止斕床上想討好封止斕的事兒被他們隊的隊長發現了/
本來他雖然沒異能,靠著拍馬屁討好等手段還是跟隊長混了個不錯的關係,也因此過的還行,可這一事兒被發現後,他的一切特權都被收了回來,甚至地位更低。
現在什麼雜事兒都被拋給了他,而他的哭求和辯解隊長也一句都不聽了。
想即此,奉挪盛狠狠地摔了下手裡的木頭!
該死的之沐江!該死的封止斕!
餘光瞥見封止斕隊伍的車回來了,奉挪盛低著頭假裝繼續做事,注意力卻漸漸放了過去。
隻見車子隨意在一棟樓處停下,下來了一、二、三......五個人!?
封止斕呢?
沒看到自己的仇人奉挪盛覺得奇怪,跟著對方隊伍那麼久了,還是第一次看到對方那麼長時間沒跟自己隊員在一起。
有一天了吧,從早上起就沒看到。
而且看他們隊員也一直不停的進進出出。
該不會人失蹤了,死在外麵了吧?
奉挪盛不乏惡意的想到,雖然知道不可能,但想一想自己心裡也痛快些。
之沐江也下來了,他穿的一身肅冷,黑色的衣褲上還染滿了血色,冰冷的神情無端的讓人退縮幾分,就是一直看著的奉挪盛也不例外。
甚至在之沐江轉頭與他對視的刹那,充滿寒意的瞳孔,讓他忍不住瑟縮了一下,待下一刻對方進了樓後,他才回過神,瞬間為自己剛才的退縮感到惱怒。
這表子,幾天不見倒是能裝了不少。
奉挪盛一邊想著,一邊憤憤的戳了兩下木頭,旁邊的人喝斥道:“奉挪盛!你還不好好乾活!在乾什麼呢!”那人順帶踹了他一腳。
這一腳力道不輕,奉挪盛頓時被踹歪了去,可就算因此心裡怒極,他也不敢吭聲,反而是不停地討好道歉。
他自己此時的狼狽,對比之沐江現在的風光,奉挪盛心裡的嫉妒和憤怒越加如柴燒火般,越燒越大。
“現在可以說了吧。”他們進了一間房,鬆潦隨意地拉出了張椅子,往上一坐,吐出一口氣後緩緩道。
斐鑫默默關上門,找了處位置。
麵對鬆潦的題問,樓成越卻是沉默極了,他靜靜的從旁邊桌子底下,摸出之前主人家留下的香煙和打火機,指頭一按,簇簇的火苗燃上了煙頭。
他深吸了幾口,遂而吐出,幾次過後,在煙霧繚繞之中,他的眼睛開始模糊,似乎是淚又似乎是煙。
“成越,有什麼就說吧。”對方一再這樣的表現,眾人心裡都浮現了那個猜想,隻不過誰都不願意承認,唯有明舟,他心裡像是一個小人飛快地蹦著蹦床一樣,一下就興奮了起來,他勉強壓下那股情緒,好意勸解般道。
隻不過眉眼間微微地跳動卻怎麼都隱藏不住。
心焦的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隻有.......
之沐江微微撇了明舟一眼,後又輕慢的收回了視線。
樓成越又是吸了幾口,然後將他跟之沐江出去尋人的事兒一一道來。
當聽到他找到隊長時,眾人的心在那瞬間舒緩了一刻,可隨後又猛地提起,既然人已經找到了,可為什麼,沒有回來呢?
沒有人說話,都安靜的聽著樓成越的話。
等得知隊長在找到時已經身負重傷,後為了讓他們離開,自己吸收了超出自身負荷數倍的晶核後,周圍陷入了一片死寂。
沒人知道這份沉默延續了多久,直到斐鑫開口,“不可能。”
誰都知道樓成越不可能撒謊,但誰都覺得這‘不可能’。
就是親眼目睹的樓成越也覺得。
怎麼可能呢?昨天還帶領著他們一步步向基地前進的隊長,不過一天時間就沒了,他們甚至連救援都來不及,而樓成越人是到了,卻連一份力都儘不了。
隻能,帶回來隊長留給他們的食物,和命。
“肯定是因為你!”正在眾人陷入一種混亂自責和崩潰之中時,明舟突然站了起來,直指之沐江,“隊長很少單獨行動!就是行動也會說一聲,或者隻在小隊範圍活動!哪裡會跑那麼遠!肯定是你對隊長做了什麼!”
“夠了明舟!”斐鑫煩躁的一錘桌子,“你從今天就開始針對他,你有完沒完!他能對隊長做什麼!”
“難道不是嗎!以前隊長有這麼反常過嗎。”
“隊長現在已經......你能不能消停點!”
“彆說了。”樓成越深深地吸了一口煙,他掃了麵前的兩人一眼,接著看向之沐江,“我也想知道,你那時候,為什麼要說隊長是因為你出來的。”
場麵再次安靜了下來。
斐鑫不敢置信地看向之沐江。
所有人都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