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禦史罵完了,葉景莘都沒有看過罵他的禦史一眼。
禦史一揚下巴,“葉相公不發一言,可是認了下官所言?”
葉景莘依舊沉默。
禦史猶要再言,卻聽蕭旭問葉景莘:“卿為何不言?”
葉景莘這才衝著蕭旭一拜,平淡道:“臣乃聖人之臣,自當解聖人之憂,答聖人之言,這位禦史與臣也算是同僚,卻不想其人如此不識禮儀,竟在聖人麵前先聖人而向臣發問,簡直有辱斯文,臣不答,是尊君。”
剛剛還高談闊論的禦史此時就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一般,臉上紅一陣兒的紫一陣兒,獨獨那雙眼睛還死死地瞪著葉景莘。
“朕做的決斷,自有朕的道理,此事無需再提。”蕭旭試圖為此事畫上句號。
“聖人!”
勤勉樓裡吵鬨不休,大臣們雖用詞比市井潑婦要文雅得多,但真要吵起來,可比市井潑婦要厲害多了,聽得蕭旭腦瓜子嗡嗡的。所幸參與此事的人並不多,畢竟想扳倒一個
宰相,就靠這點雞毛蒜皮的事情可不行。世家就算再恨不得葉景莘全家暴斃,人家也是長了腦子的,這種不痛不癢的伎倆,世家還真不會拿出來丟人現眼。
蕭旭看了眼最先提出異議的禦史,這位禦史的夫人出身許氏,蕭旭略一思量便知道這一出多半是他姨母咽不下那口氣,而不是整個世家的怒意,想了想,還是沒有發作下去。
聽完了勤勉樓裡嘰嘰喳喳的吵嘴,蕭旭腳一抬就去了安樂齋。
安樂齋裡,薑姝正在練字,蕭旭一進來,婢子們就紛紛跪地行禮,薑姝聽見了動靜,抬眼看去,蕭旭眉心微攏,神色不虞。
薑姝微微一歪頭,抬手將筆遞給蕭旭,臉上笑容明媚鮮妍,發間的珍珠流蘇隨著薑姝的動作輕輕晃動,連帶簪子上的蝴蝶都略略顫動著,恰是好一幅活色生香的仕女圖。
“寫行還是寫楷?”薑姝並不問蕭旭方才發生了什麼,橫豎發生了什麼她大抵也能猜到,轉而乾乾脆脆地另起了一個話題,笑盈盈地看著蕭旭。
蕭旭接過筆,走到薑姝身邊,低頭看向薑姝剛剛寫好的字,笑了聲:“娘子已寫了半幅行書,我若是寫楷,豈不是怪哉?”
薑賢公說得上是書法名家,薑姝一筆字深得其父真傳,行書飄逸,楷書端莊。
“阿姝的字越來越好了。”蕭旭誇了薑姝一句,順著寫完了薑姝寫到一半的《洛神賦》。
“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蕭旭聲音低緩,念得纏綿至極。
薑姝輕輕握住了蕭旭的手,並不抬頭,隻留出一段纖細白皙的脖頸和尖尖的下巴映進蕭旭的眼簾。
手上觸感溫軟細膩,蕭旭心念稍動,反手將薑姝扯進懷裡,侍立在旁的婢子們紛紛低頭退了出去,隻留下蕭旭和薑姝二人在書房裡。
陽光透過窗紗照進來,映得書桌上都有了一道一道的光條,蕭旭低頭吻向了薑姝的發間,薑姝不喜頭油,頭發上也就隻有染上的淡淡熏香,蕭旭深吸了口氣,嗅得了滿懷的沉水香氣,漸漸地,蕭旭的心也靜了下來。
“阿姝,你要好好的,不管之後發生什麼,你都要好好地護著自己。”蕭旭閉上了眼,像是歎息一般地開了口。
“有郎君在,阿姝會有什麼事呢?”薑姝的唇邊掛著抹清淺的笑,口氣有些隨意。
“我在一日,自然就護你一日。”蕭旭也不答話,隻是意有所指地拋出了這麼一句來。
薑姝不想深究蕭旭這話背後的深意,橫豎已經走到這一步了,之後不論如何,都隻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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