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表白過後,蘇虞就發現，她哥變了。
從前，她哥臉紅,並不會更近一步，可現在，她哥臉雖然紅著,卻忍不住索要更多。
他想要親吻,就會蹭啊蹭的蹭過來,不管她是在做題，還是洗完澡窩在沙發上看書。
可真的親了,他又得不到更好的紓解時,便會眼睛紅得和兔子一樣看著她,弄得好像都是她的錯一樣。
好幾次,蘇虞都想,要不，就……？
可是她哥卻總在緊要的時候將她抱回自己房間，親親她,嘀咕著：“小虞還小……”
然後去外麵將門關上,自己又去衛生間衝澡，弄得蘇虞滿臉懵,不過，她哥說得也沒錯，雖然她心理年齡是不小的了，但是,她年齡的確還小。
蘇虞想著這些,忽然就很想快些長大。
長大到可以和蘇晏行並肩站在一起,光明正大又為所欲為得談戀愛。
*
蘇念念離開了競賽班,去了普通班，但是蘇家的事情已經與蘇虞完全沒有關係了，所以，她根本沒有花心思去注意過。
隻是，偶爾有些八卦消息還是會通過周沅的嘴巴傳到她耳朵裡。
比如說，蘇念念和顧斐遠退婚的事，又比如說蘇念念想通過蘇漠成為蘇漠公司的練習生，成為他的師妹將來出道，又比如說，蘇麒開始奮力學習，據說他立下了fg下一次期末考要考進競賽班。
學校裡發生的事情很多，但是，蘇虞好像已經和那條劇情線撕裂開來了，她完全就像是旁觀者的心態，看著彆人的故事一樣。
期中考試後，她根據天錦娛樂的安排，請了幾天假飛了一趟國外，拍了那一支廣告。
那一次，是蘇晏行陪著蘇虞去的，又是盛家的公司，全程都很順利。
這種廣告行程，如果是知名明星的話，會有一些物料出來，但是，因為蘇虞是素人，還是學生的關係，保密性做得很好，一直到拍攝完，都沒有什麼料出來。
而林謹言沒能認親成功，似乎這件事也就放下了，他接著就閉關去拍電影了。
林謹言拍電影時十分專心，會切斷外界不必要的聯係，所以，接下來很長的一段時間內，都是風平浪靜。
蘇虞則是將全身心的心思都放在了學業上。
接下來不僅是要準備往後的期末考，甚至是明年的高考，還要不間斷地刷競賽題。
市內的競賽結束，接著就是省內，再到全國的，時間是很緊湊。
蘇虞感覺也就是轉眼之間，寒假就來了。
寒假來臨，意味著要過年了。
過年啊，這一次的過年，對於蘇虞來說，意義非凡。
是她穿回自己的世界裡，扭轉了自己和蘇晏行的命運，與蘇晏行在一起過的第一個新年。
對於他們兩個來說，這是真正的新年，是不一樣的新年。
所以，她很早就拉著蘇晏行去了超市裡，買了許多充斥著新年氣息的春聯，貼紙，還有掛飾，經典的中國結和紅燈籠掛飾一定要有，大門上要貼上‘福倒了’，還有，要買煙花。
嗯，江城是禁止放煙花的，但是，江邊會放新年煙花，電視轉播可以看煙花表演，還有一種手裡拿著的仙女棒煙花可以放。
還有，要看春晚，雖然春晚的節目對於她來說不一定好看，但是，這好像成了一種儀式感，好像看了春晚，才是過了春節，過了新年。
江城的冬天很冷，可是外麵張燈結彩的，令這寒冷的天都變得溫暖起來。
“小虞，家裡沒有醋了，你去買點醋回來。”
蘇虞在檢查貼在家裡的那些喜氣洋洋的貼紙，因為馬上要跨年，她整個人都很興奮，蘇晏行忽然就從廚房那裡探出個腦袋出來。
“好。”蘇虞起來，套上大羽絨服就準備去小區外的超市裡買醋。
換鞋子的時候，她覺得自己脖子裡忽然一暖，抬起頭就看到蘇晏行站在她麵前，手裡正拿著一條米色的圍巾給她係上。
她垂頭看了一眼那條圍巾，新的。
“新年小禮物，昨天才織好，暖不暖？”蘇晏行身上還係著圍裙，低著頭忍不住親了親蘇虞的額頭，聲音很低，一雙漂亮的眼裡都是笑。
蘇虞伸手摸了摸，毛茸茸的，笑彎了眼睛。
“超級暖。”
蘇晏行抿著唇笑，揉了揉她的頭發，“快點回來，回來我們就吃年夜飯。”
“嗯！”
蘇虞心情極好地坐了電梯下了樓。
昨天的時候，宋星辰，周沅，還有盛天陽，她哥和她，他們幾個人一起到外麵餐廳裡聚會，吃了一頓小年夜飯。
而今天的跨年，隻有他們兩個。
蘇虞到了樓下超市，除了買了醋，還買了一些小零食。
過年嘛，誰會嫌手裡的零食少呢？
買完，她拎著袋子出來往小區裡回去。
隻是，還沒進小區，她就感覺自己身後有人跟著，忍不住就皺了皺眉。
過年的原因，江城很多人都回老家了，所以，街道上顯得很冷清，這種時候，有人在後麵跟著自己就很明顯了。
蘇虞一下回頭去看，然後就看到了後麵很快躲開的殘影。
這樣兩次後，第三次，蘇虞總算抓住了一直跟在她後麵的人。
她以為是什麼流氓出沒，準備要報警了，卻沒想到，那人竟是蘇母。
蘇虞怎麼想都沒想到是蘇母，她雖然放下了手機，但眉頭皺了起來。
她哥對於盛家，對於安婉是放下了心結，選擇原諒，不再折磨他自己，而她對於蘇家也同樣是放下了執著，但她選擇的不是原諒，而是從此相見不相識的遠離。
因為她真真正正地死過一次，每個人都有權利去選擇原諒與否，而她選擇不原諒。
“小虞……”蘇母站在那裡，她穿著得體的貂皮大衣，畫著精致的妝，人看起來瘦了一些。
蘇虞已經和蘇家人很久沒聯係了，蘇漠他們幾個還能在學校經常見到，但是蘇母，卻是很久沒見過了。
十分陌生的感覺。
蘇虞沒說話。
蘇母遠遠看著那個在路燈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小姑娘，亭亭玉立，長得特彆漂亮。
她心裡就一陣揪緊了。
其實，他們現在和蘇念念過得也挺好，隻是，再也回不去從前了，蘇虞還是成為了他們心底裡的一條深溝，跨不過去。
今天跨年夜，他們一家人出來去了附近的飯點吃年夜飯。
吃著吃著，她心裡忽然就想起了這個曾經被自己嫌棄的女兒，年夜飯上的熱鬨都抹不去心底裡的冷涼。
如果蘇虞還在蘇家的話，如果他們當初能多點耐心，那麼，今年是他們一家人團聚的真正的第一個新年。
所以，她找了個借口，偷偷拿了一盒餃子過來，隻是到了這裡，又近鄉情怯，一直沒打電話，她也知道，電話號碼都是被拉黑了的。
她就在這等著，沒想到，真的等到了蘇虞下來。
“我給你帶了一盒餃子，過新年，要吃餃子。”蘇母看著蘇虞望向自己的冷漠的眼神，聲音都弱了幾分。
過新年，心情好，蘇虞聽了，很大方地笑了一下：“不用了，我哥給我親手包了我愛吃的餃子餡，新年快樂，蘇阿姨。”
她笑吟吟地說完，還祝了蘇母新年快樂，然後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往家的方向走。
“小虞……”
蘇母心裡終於後知後覺出來酸澀的味道，終於感覺到蘇虞是離自己越來越遠了，遠到永遠都抓不住了。
因為蘇母半路忽然失蹤，大家都在找她。
蘇漠也是鬼使神差找到這裡的，找到這裡時，正好看到他媽拎著一盒餃子站在那，遠遠地看著蘇虞的背影，當時他的腳步一頓，看著蘇虞的背影也走不動路。
“媽……”
蘇母身體晃了晃，蘇漠一把扶住了她，隻聽她眼睛裡有淚，小聲說道：“如果一切能重來，就好了。”
蘇漠聽了，抓緊了他媽的手，沒說話。
蘇虞回到家，蘇晏行已經做好了菜，雖然隻有他們兩個人，但是他做了八菜一湯，非常精致，有蘇虞愛吃的海鮮，也有蘇晏行自己愛吃的獅子頭，當然了，還有餃子。
菜是端到了茶幾那邊的，蘇虞高高興興回家脫了羽絨服和圍巾，去廚房拿了碗出來倒了醋。
蘇晏行解了圍裙走到了蘇虞身邊，在沙發上坐下。
過年的電視節目很多，就著熱騰騰的飯菜香氣，蘇虞心裡全是滿足感。
江城有一隻大鐘，當新年的鐘聲響起時，江邊的煙花聲音也隱約傳了過來。
蘇虞吃飽喝足，靠在蘇晏行懷裡，滿足地眯著眼睛。
“哥，新年快樂。”
蘇晏行垂頭親了親她的頭，他的眼裡都是光和她，他也笑著，說道：“新年快樂。”
他們站在陽台上，手裡拿著仙女棒，小小的煙花，簇放出的煙火像是一簇簇熱烈的美好。
*
寒假時，蘇虞又跟著其他三所學校獲獎的學生去了省內競賽。
寒假的時間本來就短，等競賽結束後沒幾天，又開學了，開學後，省內競賽結果出來。
蘇虞得了第一名，明啟高中校長高興壞了，讓人做了橫幅掛在學校裡，學校裡誰都知道蘇虞給明啟高中拿了一回省競賽的第一。
蘇念念跟著蘇漠請了假，準備去一趟蘇漠公司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大大的橫幅。
蘇虞第一名這幾個字眼簡直是晃了她的眼睛，讓她覺得心中難受異常。
蘇念念走在路上，看著大家都在討論蘇虞，說她拍的那支全世界投放的廣告再過幾個月就會出來了，說她這次為學校爭光拿了第一太厲害了，說她和蘇晏行太令人羨慕了。
蘇虞早就在不知不覺中占據了所有人的目光和視線。
就好像在某一天，她搶奪走了自己所有的運氣，成為了所有人心裡最美好的存在。
她咬了咬牙，那一股不甘再次湧上心頭。
“哥，我忽然想到還有些事情，你先走吧，一會兒放學後我過來找你。”蘇念念忽然就對蘇漠說道，聲音輕輕的。
蘇漠當時正抬頭看著學校裡張貼的橫幅，心中百感交集，自然是沒注意蘇念念在說什麼的，隻點了點頭說好。
蘇念念咬了咬牙看了他一眼，轉身往教室的方向走。
路過競賽班的時候，她忍不住就朝裡麵看了一眼，看到了蘇虞和蘇晏行坐在一起，兩人輕鬆地聊著天說著話，他們兩個人的容貌就像是自帶光環一樣，讓人的視線忍不住就看過去。
蘇念念握緊了拳頭，去了一趟高三國際班，找了高三國際班已經成年拿駕照了的學長借車。
拿到車鑰匙後，她握緊了鑰匙，就從教學樓離開了。
之前蘇念念就找老師請過假了的，所以，她離開學校，也沒引起什麼注意。
*
臨近放學的時候，蘇虞的左眼皮總是跳，跳得厲害，她心裡就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來。
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直覺。
她的星星已經攢到了八千五百多顆，馬上就要到8888顆了，很長一段時間內，她和她哥都是安全的，從沒遭遇過什麼意外。
但蘇虞也從來也沒有放鬆過警惕，因為她清楚，沒攢到8888顆之前，他哥還是有可能遭遇一些飛來橫禍。
“小虞，怎麼了？”蘇晏行收拾完書包，替蘇虞接過了書包後就見她眉頭緊皺著，看起來情緒很不好。
“沒什麼，哥，我們回家。”蘇虞握緊了蘇晏行的手，表情凝重。
本來今天打算要出門吃飯的，但今天蘇虞不打算去了。
蘇晏行到現在被蘇虞主動牽手的話還是會臉紅，他眨了眨眼，反握住她的手，“好。”
校門口都是往外出去回家的學生，蘇虞和蘇晏行在裡麵依然顯得顯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