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打開宋複行的微信, 他們的對話還停留在很久之前。
他的朋友圈依舊是空白，雖然沒什麼能看的東西, 她還是看得很入神, 突然有電話進來, 嚇得她一抖, 差點沒抓穩手機。
等看到屏幕上顯示的是寶貝兒子之後, 又有些心虛, 仿佛剛才偷瞄他的朋友圈被發現了一樣。
她穩住心神接了電話, “宋……宋……”
她本來想開口叫宋總，可是話到嘴邊又覺得現在叫宋總很奇怪，結果就變成了這麼親昵的稱呼。
她連忙開口挽救，“……宋複行？”
“是我。”宋複行低沉的聲音裡似乎能聽見電流聲裡，聲線悅耳好聽，極為惑耳。
夏慕好不容易平穩下來的心又也有些亂跳, 又被自己的開頭打亂了陣腳, 不知道該說什麼。
“到家了嗎？”
“到家了。”夏慕的呼吸有一瞬間發緊, 為什麼會有一種情侶煲電話粥的感覺。
“好。”宋複行的回答依舊簡短，電話裡傳來書頁翻動的聲響, 他應該也到家了，現在顯然是一邊看文件, 一邊和她打電話。
他回答以後也沒有要掛電話的意思。
夏慕心跳得有點快，“你……你今天為什麼要幫我？”
那可是兩千萬, 就算是同學也不可能出手這麼大方。
他為什麼幫她, 還用這麼爽的方式？
答案呼之欲出, 可是她不敢相信，她自己都覺得不可能。
“林棲盜用了你的印記，對嗎？”
“……你看出來了？”她很驚訝，印記已經改過很多次稿，和他第一次見到的模樣已經大不相同。
除非他親眼看過她所有改稿，否則根本不可能認出來，而且林棲還改成了王冠的設計，幾乎是麵目全非，能夠認出來真的不容易。
難道這就是天才，連他不擅長的領域都有獨到的天賦？
“嗯，這是你的設計，林棲不該盜用，滿天星你不用有負擔，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隻是不想看到認識的人身上發生這種事，你有能力也不應該被埋沒。”
他的聲音雖然清冷，但卻是實事求是的平淡，顯然並沒有太過在意這些，仿佛隻是幫了一個尋常的朋友的小忙。
夏慕也沒想過她會經曆那樣的無助和絕望，如果不是他幫了她，或許她也隻能硬生生吃下這個悶虧。
真的是救了她一命。
“謝謝你，宋複行。”她眼眶有些發熱，“你放心，錢我以後一定會還，你等我！”她說得堅定，也堅信自己能夠還得起！
宋複行唇角微彎，沒有拒絕，“好，我等你。”
他說話的聲音微微壓低，通過安靜的電流聲傳到她耳裡，莫名溫和，她的心微微發緊，麵上有些燙，“有空我請你吃飯吧，謝謝你幫了我。”
“好，我今天四點要飛一趟歐洲，一個禮拜以後回來。”
這算是報備行程，直接把飯局給定下了來嗎？
夏慕有些小羞澀，小小聲應了句好，想象出他一邊垂眼看著手裡的文件，一邊戴著藍牙耳機一心二用的跟她通電話，就忍不住咬了咬下唇瓣。
她實在沒有辦法不浮想聯翩，這樣和她少女時期的情懷打電話，誰受得住啊？！
她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這個電話開始顯得有點乾！
她連忙琢磨話題，還沒琢磨好，那邊的宋複行忽而開口問道：“你沒記住我的號碼？”
“……”
這明顯是秋後算賬了，上一次從他車裡下來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保證，已經記住了他的號碼，而剛才他打過來的時候，她卻是疑問的開頭……
可她之前記住的意思是已經把他號碼存到通訊錄裡了，難道他的意思，是要她把他的手機號碼背下來？
嗯……還真有這個可能，對於一個高中三年每一個同學，沒一學期坐那個座位都能記住的人，記住一串小小的電話號碼顯然是標配。
夏慕為了避免聊天中的不愉快，乖得像個小學生一問一答，“怎麼可能，我已經記住了，倒背如流。”
話說得滿，但她其實沒有記，甚至避免去看他的號碼，她怕萬一哪天夜裡心血來潮想要性騷擾，刪了號碼還能克製住，但如果記在腦子裡，那就不能保證了。
“背一遍我聽。”電話那頭的宋老師淡淡開口，在線抽查。
夏慕瞬間有一種作業沒做，被老師突擊檢查的心虛感，她慌裡慌張看向屏幕，結果屏幕上顯示的是寶貝兒子！
真是作死！！！
她連來點開了通訊錄，飛快往下翻。
“在翻通訊錄？”宋複行雖是反問，話間卻是肯定，仿佛看見她在乾什麼一樣。
魔鬼，簡直就是魔鬼！
夏慕放棄了鹹魚式的掙紮，“我沒有記……”
“現在記。”宋複行停下手中的筆，直接開口布置作業。
光聽聲音，就能想象出他的表情有多麼不近人情的嚴格。
兩千萬的大債主呢，夏慕可不敢反駁，打開通訊記錄，看著他的手機號碼開始認真背誦。
簡簡單單的數字，如果是平時那分分鐘就記下了，可偏偏是在和她的少女情懷通電話的過程裡，本來就緊張，哪裡還記得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