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慕神情微怔, 看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坐到身旁的李葎。
她其實也沒想到, 過了這麼多年，她會和宋複行走到一起, “我也很意外。”
李葎聞言一笑，喝了一口酒, “其實不算意外, 隻是我很好奇, 你為什麼能拒絕他的告白, 隻是因為你有喜歡的人嗎？”她話間一頓，看向她似乎很匪夷所思, “難道你喜歡的人比宋複行還要優秀？”
酒吧的音樂非常響，他們需要靠得很近, 才能聽清她的話。
現在卻格外清晰地傳進她耳裡，周圍嘈雜的音樂仿佛一下子離遠，毫不費力就能聽見她的話。
她不知道宋複行高中時告白的女生是誰, 但她清楚的知道, 絕不是她自己……
李葎似乎也覺得自己這個問題有些唐突，率先坦白, “我們從小就認識, 我一直以為他這樣淡淡的性格，不會有太過濃烈的感情。
他爸爸媽媽離開得早，宋爺爺對他一直很看重, 雖然嚴厲但全是為了他好, 他從小就知道, 也從來沒有忤逆過他爺爺。
高三那一年，他和他爺爺鬨翻，那是我第一次見他們鬨得那麼僵，他自己更改了誌願，宋爺爺甚至動了家法，可都沒有拗轉他的想法。
我那時一直不知道原因，後來聽佳玉阿姨說，他那時有一個很喜歡的女生，他不願意出國就是不想在她那裡沒了機會。
宋爺爺沒有辦法，隻能和他約法三章，讓他帶喜歡的女孩回去見他，如果可以，就答應他留在國內念書。
可是你拒絕了他，我其實一直不相信會有人能拒絕宋複行。”
夏慕聽到她的聲音，斷斷續續摻雜在音樂裡，周圍的熱鬨卻讓她沒有辦法融入其中，思緒都僵硬非常。
李葎今天喝了很多，一開頭就停不下來了，她其實對感情並不看重，唯一栽過跟頭，就是在宋複行身上。
她說著似乎陷入了回憶裡，“他出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很消沉，煙酒都是那段時間學會的。
後來過了很久，他都沒有再提起過你，我以為他已經忘了你，鼓起勇氣和他表白，可他拒絕了。
他說，他感受過那樣熱烈的感情，已經沒有辦法再去喜歡一個人，他那個時候或許還恨過你吧，恨你連試一試的機會都不給他……
我花了整個大學的時光也抵不過你高中在他心裡的位置，所以我一直想知道，我究竟輸在哪裡？”
李葎話裡有些難以言喻的感慨，看向她似乎在找答案。
夏慕麵色漸漸蒼白，他說過他需要一個合適的人結婚，隻是合適，不是喜歡。
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說的那個人不是我。”
李葎聞言訝異，“不是你？怎麼可能，你不是他的高中同學嗎？”
夏慕微有凝塞，“我是他的高中同學，可我們高中並沒有太多交集，他表白的那個人不是我。”
李葎也亂了，她一直以為他們既然是高中同學，那就必定是她了，可沒想到竟然不是。
“我以為你是……對不起，我有些喝多了，你不要因為我的話，影響你們的感情。”
夏慕略顯蒼白的臉露出一抹笑，“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我喜歡他就好了。”
李葎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那個女孩願意聽到自己喜歡的人，曾經有那樣熱烈的感情？
可是還能怎麼樣，一樣是求不得的人，隻能安慰自己，都是過去的事，不要放在心上。
氣氛依舊熱鬨，沒有人注意到她們這裡安靜的氛圍。
李涉抓住了機會，下手格外狠，使勁灌宋複行的酒。
宋複行喝完一輪坐回夏慕身旁，眼裡稍染醉意，與來時已然有些許不同。
夏慕坐了很久，才神情不自然地看向他，“你還好嗎？”
“沒事。”宋複行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清冷，隱約又含了些許不同於往日的感覺，那聲音像是在酒裡微微浸染過，莫名惑耳。
他其實已經醉了，李涉各種烈酒調在一起，擺明了要放倒他，就是酒量再好，也不可能不醉。
夏慕怕他不舒服，連忙起身去吧台要了一杯清水。
李葎看著他們，越發覺得他們的相處平淡如水，一時心裡也有些許感慨。
台上的吵鬨音樂突然停下，燈光四下轉動，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到了最好玩的節目。
李涉的酒吧很會弄氣氛。
每個周末都會有個大遊戲，那就是當眾擁吻。
大射燈照到哪兩個人身上，那兩個人就要當眾接吻，正中的巨大顯示屏會顯出他們的親吻，無論到誰都要玩，這是吧裡的規矩。
一時間整個氣氛都緊張了起來，燈突然停下，照在一對情侶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