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的光輝,被一扇拉門徹底阻擋。分出了黑與明之間的領域,羽生未來被長咲一手推了進去,他還聽見孩子們在身後歡聲笑語,等待山神的祝福。
他看見了影影綽綽之間,房間深處中,一色柊太背對著他。安安靜靜的點起了一盞油燈,讓整個房間都帶有了暖意。
“過來啊。”一色柊太說。
言語之間像極了過往他們還沒有遇到惡鬼時的親昵。
羽生未來一步一步慢慢的從門口走到了榻榻米上,與一色柊太隻距離了五米,坐了下來。
“喔——真是令我驚訝,見到了舊友就在自己的眼前,沒有任何的疑惑嗎?”一色柊太偏過了頭,回首看與他身高相仿的羽生未來。
“……像你這種厚顏無恥的生物,本身活下來就是一種罪惡,竟然還真的敢做這種天打雷劈的事。”羽生未來說,他盯著一色柊太的背影含有滔天的怒火,時到今日,他才終於敢赤.裸.裸的表達出來。
“冒充山神這種事真虧你還能做得出來?”
一色柊太的手指繃直,被羽生未來膽大包天的話語戳中了雷區。笑聲幾乎從喉嚨裡麵逐個字的笑了出來,“明知道自己現在處於什麼樣的場景,還敢對我說這種話。”
烈風不知從何吹來,把燭光吹得在明明滅滅。兩個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長,一直延續到了牆壁上,風一吹,燭光刹那被差點吹熄的片刻,一色柊太的影子被拉的長長的。燭光以搖搖欲墜的身子恢複如初,隻見一色柊太的影子轉眼間已經變成了另外一位成年女性。
漆黑的發、玫紅色的雙眼,一身華貴的和服,她竟是長得驚人的好看。
女性笑了,“我就是神,何來冒充一說呢?”
羽生未來早就有心理準備。一色柊太本來就不會拋下他,也不會對他冷眼相對。
羽生未來堅信一色柊太絕對不會不拋下,走之前一色還鏗鏘有力的跟他說,我一定會帶救兵回來的。
他婆婆媽媽的、還總是以哥哥的名義自稱。明明自己都不過是一個大不了多少的孩子,還想著照顧另外一個孩子。
拋下、背叛。
這種詞彙根本就不會存在一色柊太的字典裡麵。
“你還真敢說啊,乾著這種滔天大罪的事,自稱自己為神!”羽生未來看著[一色柊太]仿佛變戲法似的變成了另外一個女人,他不為所動,攥緊了拳頭,大喊:“……一色、我的哥哥被你藏到哪裡去了?!”
“算了,我沒有必要和一個小孩計較。”她輕輕的笑了,嬌媚的玫紅色雙眸微微眯起,危險如同刺目的光,刺向了羽生未來,“你的心裡麵不早早已經有了結論了嗎?他已經死掉了。”
惱火與憤怒的情緒如同潮水般撲麵而來。羽生未來的眼眶發熱,眼白都因位憤怒而充紅。他目呲欲裂,一雙猩紅的雙眼狠狠的瞪向了女人。
指甲早已深陷自己掌心,劃破了皮,鮮血從傷口中一點一點的流出。
他的聲音幾乎從喉嚨裡麵壓抑發出,大聲的呐喊。
“你這個披著人皮的惡鬼!!!”
“一色柊太本來是不需要死的,是你害死了他。”女人嗅到了甘甜的鮮血味,唇角一點一點的向上勾起,她伸出了舌頭舔了舔自己的嘴角,“啊啊,這一種香味、就算是我活了上千年,都第一次嗅到的香甜味道。”
她看見了羽生未來呆愣片刻的眼神,她站起了身,高高的俯視著眼前年幼的小孩。隻要伸出了手,就能夠簡單的將他首身分離,徹底失去了生的氣息。
就和殺死一色柊太一樣簡單。
“他不管怎麼樣都不肯說出你的存在,死去之前還瞪大了眼睛。一定死的很不甘心吧……一色柊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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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羽生未來剛剛從惡鬼的手下逃離,在森林中亂轉,尋找出路的同一時間。
一色柊太才衝到了山腳,看到了回家的路上。
名叫鬼舞辻無慘的惡鬼,因為山神祭的即將到來,他正從遠方趕回來——趕回這個因為他(山神)富饒百年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