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佐能乎和睡蓮菩薩的格局對比實在太明顯了, 童磨站立在地麵, 他仰視處於須佐能乎體內的羽生未來。兩者間隔太遠,童磨無法看清楚羽生未來的表情。
他想,如果現在和羽生未來戰鬥的是上弦三的猗窩座閣下,一定會高興的奔向羽生未來,來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
可惜站在羽生未來麵前的人是他。
他從未有過人類的情感, 也不知道自尊為何物。陰險狡詐的想法從大腦中飛過, 目前體力不支、身體並非完好的狀態,這種狀態下他本來應該是選擇逃跑、稍加休息再殺回來。
“跑得掉嗎?”童磨問。
“跑不掉的。”羽生未來答。
童磨鐵扇點了點自己的唇,嘩啦的一聲揮開金扇,“那麼,來戰吧。”
他一躍而起, 跳到了睡蓮菩薩身後的一朵蓮花上, 遠遠的和羽生未來對峙。
並非是出於自己忽然擁有了武士的自尊、並非是自己忽然衍生出了特殊的情感。他沒有人類的情感,不曾擁有過恐懼、不曾擁有過不甘。麵對龐大的須佐能乎, 睡蓮菩薩在須佐能乎的麵前, 宛若小孩子與大人的懸殊存在, 小孩子無法打倒大人, 無論怎麼想都是這個答案。
如果換做了正常人,心理早已潰敗, 莫要說正麵對待。
隻是童磨隻能這樣做,在無法逃跑的限製下, 倒不如主動與他戰鬥。
看看是我的體力先行衰退, 還是你的身體被我的血鬼術侵蝕五腹六臟。
羽生未來有些訝異對方的率直, 他神色一凝,做出了戰鬥的姿態。
睡蓮菩薩神情無悲無喜,她率先發動了攻擊。
血鬼術·蔓蓮華。
無數的冰蓮花從她身後湧出,直擊須佐能乎。
須佐能乎雖說身形龐大,羽生未來的須佐能乎是屬於速度遲鈍,攻擊力強。他在短時間內無法躲開蓮花的纏繞。須佐能乎不緊不慢的拔出了長刀,一揮而出。
僅僅隻是一刀,掀起了巨大的風壓,刀斬清晰可見,裹著光輝把數十根冰蓮花碾碎,刹那間血鬼術被擊破的無影無蹤,什麼都不剩下了。
童磨的直感第一次發生了如此強烈的鳴叫,無一不在叫他躲開。睡蓮菩薩身形龐大,卻意外的敏捷,她岌岌可危的躲開了斬擊。
斬擊帶著濃濃的烈風,刮的皮膚生疼。童磨的臉上被刮出了幾絲鮮血,他伸手去摸了一下刺痛的皮膚,還未說出一句話。他忽的發覺了刀斬穿梭過她,身後轟隆作響未曾停歇過,足足持續了十秒。
巨大的刀斬一直沿直線到百米開外,地麵龜裂出一個巨大的溝壑,仿若地震般裂開,其深度深不可見,有一瞬間的錯覺,童磨以為刀斬把大地一分為二。
童磨:“……”
眼前這恐怖的一斬擊,實話實說,即便是鬼舞辻無慘也難以輕飄飄的揮出一斬,達到如此恐怖的效果。
羽生未來真的是人類嗎?
童磨不得不這樣猜想,人類是可以製造出這種威力的嗎?
至少百年的歲月內他未曾見過這種人。
這巨大的武士,仿若就是羽生未來堅不可摧的守護神。
羽生未來臉色微微發白,血鬼術存留在自己身體內時間越長,效果越發越強勁,如果短時間內無法打倒童磨,接下來遭殃的就會是他了。
他抿了抿唇,淡藍色的盔甲無疑給了他最好的防護。在藍色護甲之下,根本無法在黑夜中察覺到羽生未來現在的狀態。他咬緊牙根,不露任何的懼色和羸弱,惡狠狠的瞪著童磨。
睡蓮菩薩躲過一擊之後,馬上就開始嶄新的一輪攻擊。
童磨的身體的確遭受到了重創,體力不支,可是這個削弱是建立在惡鬼的標準上,如果強行壓榨細胞,童磨大約還能保持這個狀態進行兩天的持久戰——莫要說,他的身體在戰鬥的同時,仍舊緩慢的進行恢複。
“血鬼術·散蓮華!”
無數細碎的冰花凝聚襲來,緊接著——
“血鬼術·凍雲!”
仿佛霧霾一樣綿軟的冰晶,在睡蓮菩薩的創造下,以一種驚人的速度大量生成,短短的時間內,須佐能乎與睡蓮菩薩的身邊纏繞無數冰雪的粒子散落在四周,掩蓋了兩者的視野。
童磨作為冰之鬼,本身自己的視野就被幻之呼吸控製,睡蓮菩薩的眼睛無懼於冰雪,她清楚的看見一切。
羽生未來冷笑一聲,看透了童磨想做一些什麼,他快速的結印:“火遁·豪火滅卻!”
濃濃的火焰從須佐能乎的口中噴射而出,仿若製造出一巨大的火牆,把空氣內的冰雪粒子燒的一乾二淨。灼熱的火焰熊熊燃燒,隔絕在他與童磨之間。
對待冰的最好攻擊就是火焰,在火焰的灼燒下,睡蓮菩薩因此受累,外表已是無法承擔火焰的灼燒,漸漸的流下幾滴冰水。若是持續在這種狀態進行戰鬥,不需要須佐能乎動手,睡蓮菩薩就會變成一灘冰水。
“嗚哇,你這也太狡猾了。”童磨可不像羽生未來一樣躲在巨人的體內,他正麵接受了火焰的灼燒,灼熱的火焰燒的他皮膚發燙。
血鬼術·寒烈之白姬。
仿若少女般的蓮花一左一右出現在睡蓮菩薩的身邊,她們輕輕的吹噓。就像是遠野的雪女一般,冰雪的氣息刹那間吹熄了須佐能乎噴射出來的火焰。她們不知疲倦,在火焰熄滅後,高溫下降,僅僅是呼吸之間,兩位少女將四周的邊界吹的滿布寒霜,頃刻間,四周仿若冰天雪地一般。
童磨在心裡麵計算著,他的血鬼術大約還要多長時間才能夠把羽生未來打倒。
持續這樣下去可就沒完沒了,兩人之間都未曾出現頹勢,說不定真的會被羽生未來拖到太陽降臨。
他算下了時間,他不可置信的微微睜大了眼睛,童磨道:“……你已經不行了吧?到達了這個時間,就算是意誌堅定的成年鬼殺隊劍士,現在也無法再度拿起刀,隻能夠躺在地麵上苟延殘喘。
可羽生未來怎麼看都不像是無法繼續戰鬥的樣子,他鬥誌昂揚的好像能夠再戰八百回合。
“怎麼可能不行啊,你不是還活的好好的嗎?你還活蹦亂跳的,我怎麼就舍得先行一步。”羽生未來惡狠狠的說,“就算和你打一日一夜,我都精神百倍,隨時奉陪。”
羽生未來覺得皮膚與內臟、四肢與血管、五感與五官,已經徹底不是一樣東西了。他的身體好像分成了兩個,外殼精神百倍,內心失去了感知,他也不知道這種奇異的狀態到底是怎麼樣出現的。
情感與理智站上了風,不把童磨踹到地獄,他怎麼能夠先行倒下。
在江戶的奴良鯉伴都要笑掉大牙,質問他這三年怎麼過的。
童磨麵色呆滯片刻,不由得問:“你真的是人類嗎?你到底是怎麼站起來的,吸入劇.毒那麼長的時間,應該已經無法呼吸,站都站不穩,手裡麵的刀呈千百倍重。”
……更不要說操控這巨大的須佐能乎,像控製這種巨人必須要全神貫注構築,才能夠維持須佐能乎一直保持這種完美的姿態。
有些事情不得不做、必須要做。
站起來很困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