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保持鬆一口氣的表情, 緊接而來聽見了這包含殺意的話語。他頓時就抖如篩糠, 張著嘴發出不成話語的聲音:“咿咿咿!!”
這般表現著實難以想象他是一隻惡鬼。
他渾身觳觫, 抱頭求饒:“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動作順其自然, 竟是連一丁點的自尊心都不存在。
他表麵仍舊是一位普通的老頭,惡鬼的做法引起了無數人的視線, 即便沒有說話, 紛紛引起眾人的眼神譴責。
宇髄天元忽略了其他人的視線, 他手指的力量大的嚇人, 恨不得把惡鬼的肩膀捏碎, 疼的惡鬼哇哇大叫,不爭氣的流下了眼淚。他快速的兜住懷裡麵閃閃發光的錢,臨到危急時刻他也不願意撒手放開, 牢牢的抓住, 好像一放開,錢就不屬於他了。
貪財膽小, 值得鄙夷的品質在這上弦的身上發揮的淋漓儘暢。
宇髄天元高聲大喊:“你們不需要多管閒事,這老頭欠了我們賭場整整幾十萬,欠錢還債,天經地義。就在剛剛,這老頭還冠冕堂皇的順走了數位路人的錢包, 他並非是好人,無需在意太多, 散場吧。”
一聽到了是追債, 還是幾十萬這種龐大的數額, 這金額放到任何的店鋪內都難以消受,一不小心就會瀕臨破產,店鋪倒閉。一老頭竟然欠下了如此賭資。旁人的目光紛紛譴責他,像是帶著火焰,火辣辣的燙在了惡鬼的身上。
為什麼要這樣看著我啊,應該指責的對象明明是他們啊。
上弦之四——半天狗這樣想。
他“咿咿嗚嗚”可憐的哭泣,卻無論如何都無法博得同情,旁人同情的目光卻刹那間轉變。
目光就好像實質性一樣,像刀子一刀一刀的刮下他的肉,疼的厲害。
不能夠理解,他們都沒有看到嗎?明明是那兩個年輕體壯的鬼殺隊在欺辱一個普通、手無鐵寸的老人家,他們這是在欺負弱小,為什麼不站出來幫助我?
——為什麼不同情我?
半天狗無法理解旁人的想法,隻覺自己可憐至極,無人同情。
他緊緊的抱住了兜裡麵的錢,拚命的掙紮,想從宇髄天元的手中逃離出去。
反倒是不知自己這副模樣,貪財本質暴露在所有人的眼下,又顯得貪生怕死,眼淚四橫,醜態百出。更是無人同情他,恨不得往他身上吐口水,讓他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多令人討厭。
宇髄天元覺得眼前的惡鬼十分的弱小、奇怪,違和感十足。低級鬼見到人都會張牙舞爪的衝到彆人的臉上,與鬼殺隊一絕死鬥,半天狗倒是率先流下了眼淚,嚶嚶求饒。
他舔了一下唇舌,側頭去看羽生未來。羽生未來如臨大敵,渾身上下繃緊,沒有絲毫的放鬆。如果現在不是大庭廣眾之下,他們都要拔刀而起,把半天狗的腦袋砍了下來。
左顧四周,全都是看戲的圍觀觀眾,除了些嗜錢如命的賭徒仍舊匍匐在地尋找角落內卡著的錢幣。若是在這裡發生戰鬥,後果不堪設想。
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時機。
“讓開道路,我要把他帶走。”
宇髄天元逮住了半天狗,用麻繩把他的雙手綁緊。
惡鬼一般都具有無窮無儘的力氣,區區麻繩能夠輕易掙脫。半天狗四肢羸弱,骨瘦如柴,被捆綁後乖乖的跟在了宇髄天元的身後,他雙手竭儘全力的兜住懷裡麵的錢,唯恐掉落下來,白白便宜的彆人。
羽生未來覺得格外的好笑,半天狗認真護了半天的錢,竹籃打水一場空,再過十幾分鐘便徹底化作了白紙,不複現在的金碧輝煌。
“……你們要帶我到哪裡?”半天狗的眼睛一直在掉眼淚,渾身發抖,好像真的受到了什麼驚天冤枉似得。
宇髄天元說:“快到了。”
宇髄天元帶著半天狗兜兜繞繞,從大路繞到深黑的小巷子內,毫不猶豫的饒了好幾個圈。城鎮四通八達,和迷宮並無多大區彆,乍一眼下去,宇髄天元好像是在隨便走。
“到了。”
他停留在黑漆漆的巷口內,偶爾有幾分明燈微弱的散發光芒。時而有老鼠吱吱作響,飛快的從陰暗的小道奔跑,細碎的腳步聲在沉寂的黑暗中格外的明顯。
隻見兩隻綁著護額的老鼠,仿若是人類一樣站了起來,它們一隻拿著一把日輪刀,臂力著實驚人。
宇髄天元接過了日輪刀,他回頭去看半天狗,特殊的日輪刀拔刀而出,在黑夜內頁散發出灼目的刀光。宇髄天元緩緩的走向半天狗,毫無疑問他的目的是半天狗的脖子。
他不會追究為何半天狗如此的不堪、如此的弱小,時到現在也沒有任何的掙紮,隻會奮力哭泣,好像真的是一個人畜無害的老人家。
宇髄天元不會去想諸多原因,隻要他是上弦的鬼,就是罪大惡極,是該殺的鬼。
除此之外不需要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