猗窩座氣的暴跳如雷, 羽生未來心平氣和。
這一個場麵看的奴良鯉伴頗為無語, 把惡鬼氣成這樣還置身於外的人也就隻有羽生未來了。
猗窩座轉頭就注意到了站在一旁兩眼放空的奴良鯉伴, 他問:“你不參與嗎?他不是你找來的外援嗎?”
他說到後麵, 就直接詢問羽生未來了。
羽生未來遲鈍的“啊”了一聲, 他好像才想起了某人的存在, 轉頭去看腦袋後麵梳下一紮小馬尾的奴良鯉伴。
奴良鯉伴一眼看過去, 明確的察覺到了羽生未來眼底下的戰意,他揮了揮手問:“你現在需要我幫你嗎?”
羽生未來笑了一下說:“暫時不用,什麼時候我陷入了劣勢時, 你再來幫我。”
言下之意十分明確:我和猗窩座戰鬥現在是由鬼殺隊的柱和武士兩個身份組成,當武士的我戰敗以後,隻剩下鬼殺隊柱的身份時, 那我無論用什麼陰險狡詐、或者是令人不齒的手段, 都要把惡鬼斬殺。
奴良鯉伴搓了下手,深覺羽生未來或許在無賴的身份上, 能夠做到極限。
他答複猗窩座說:“聽到了嗎?現在的我隻是個觀眾,不用太在意我。”
奴良鯉伴說罷,他忽略了四周的小鬼們落荒而逃的舉措,安安靜靜的尋找一塊大石頭, 撩開了衣擺, 安然的坐下。赫然一副看戲的模樣, 他微微掀起了一小塊麵具,拿著一支沒有點著的煙鬥把玩。
猗窩座不滿的蹙了下眉,卻被羽生未來凜然一劍擦著他的眉毛而過, 差點被剃光,好險他躲得快。
羽生未來偷襲後也毫無慚愧之心,張嘴就指責猗窩座:“你怎麼能夠吃著碗裡麵,還要瞅著鍋。”
……這是什麼奇形怪狀的比喻。
“算了……總之我打敗了你,那個家夥也沒辦法優哉遊哉的在一旁看戲。”猗窩座重新擺出了戰鬥的姿勢,腳下展現出了一個巨大的羅盤雪花陣。
羽生未來的舌頭微微舔舐下乾裂的嘴唇,接下來的戰鬥大概會維持六個小時,沒有讓他再度停下來休息的機會。
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仍舊沒有任何的恐懼,戰意凜然。心中好似燃起了一團熊熊烈火,張揚熱烈的催生。興奮隨著血管充斥自己全身,無一不再活躍的跳動,亟欲爆發。
日輪刀被他拿在手中,閃爍泛白的光輝,一如他本人。
短促的呼吸之間,一人一鬼從原地拔地而起,以恐怖的速度雙方短兵相接,一時之間更是難以用肉眼觀看他們的戰鬥場麵,耳朵傳來了淩冽的錚錚作響。以他們一人一鬼為中心,向著四周擴散鋒利的殺氣,逼人的壓力壓得在場一些年輕小鬼透不過氣來。
這就是……鬼殺隊頂峰的柱和上弦大人之間的戰鬥。
猗窩座大人就不用說了,那一名年輕的柱到底憑借什麼和猗窩座大人打的不分上下。人類能夠做到這種地步嗎?
一名剛剛變成鬼沒多久的家夥,瞠目結舌的看著眼前的場景,一時之間忘記搬運屍體和半死不活的人類。
“經過一定的鍛煉,人類的確能夠達到這種程度。讓讓,你擋住我了。”臉上戴著藍紋狐狸麵具的黑發青年忽的把目瞪口呆的惡鬼推開到一邊,他伸出手探了一下村民的身體,勉強感受到脈搏微弱的跳躍,“……看來還有救。”
惡鬼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把心中的話語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我還是人類時,無論怎麼鍛煉都沒辦法和惡鬼戰鬥。”
“那也就隻能說明你沒有那個意誌和機遇。人類為了和妖怪、惡鬼抗衡,為了生存,憑借自己的意誌和智慧,創造出不同的術,偏偏這種術都對妖怪和惡鬼擁有難以想象的傷害。”奴良鯉伴見那隻惡鬼沒有攻擊他的打算,便是忽略了他,腦海裡麵想到了某個家族,“就和惡鬼的對立麵是鬼殺隊,妖怪的對立麵是陰陽師。明明都是人類,他們卻是非人類的天敵。在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不是我們可以輕易想象的。”
他想到了陰陽師的家族,想到了羽生未來意氣風發的模樣,便是笑著說。
“不要小看人類啊,小鬼。”
奴良鯉伴手上的煙鬥不知何時,以一種尖銳的速度捅穿了惡鬼的脖子,全然忽略了惡鬼茫然的神情。奴良鯉伴霍然抽回,有些嫌棄的想。
還好這支煙管是在半妖之裡隨手抽來的,要是是大宅裡麵那支,非得心疼死不可。
奴良鯉伴的煙管裹上了畏,把惡鬼殺死後,隨便把他推到一遍,掌心散發出瑩瑩光輝。
你們可不要死啊,未來爭取來的時間可不是讓你們在地上安心睡覺的。
他的身後還有四十多名村民等待他救治。
奴良鯉伴苦笑一聲,堂堂魑魅魍魎之主卻在這裡當醫療兵,未來倒不如主動讓開位置,讓他和猗窩座打架更加符合他一貫的作風。
可一看羽生未來打上頭的表情,就知道他不會輕易讓開位置。倒不如說,就算讓開了位置,羽生未來也沒有救治村民的手段,隻有這個安排是最為穩妥的。
奴良鯉伴這邊的舉措自然是瞞不過猗窩座的,可他一上頭,也不願意去分出幾分心神去管奴良鯉伴。
在他的眼裡麵,羽生未來和奴良鯉伴是一定會輸的,根本不用在乎奴良鯉伴的小動作。
“不過是二十分鐘的交鋒,你已經是氣喘籲籲了。接下來的時間,你能夠撐得多久呢?”猗窩座看的清楚,羽生未來的鬢角已經被汗水打濕,額頭浮現了一層薄薄的汗。
然而猗窩座也發現在這二十分鐘裡麵,他淩厲的拳腳功夫根本沒有辦法穿透羽生未來的防守,防守的嚴嚴實實。越是狠厲的拳頭,越是難以觸碰羽生未來,他就和樹葉一樣輕薄,因為拳頭帶來的勁風讓樹葉飄飄忽忽,飛的更加的遠,是他抓不到的距離。
實在是相當圓滑,真的十分可怕。
如果繼續保持這個狀態……羽生未來能夠撐多久?
猗窩座的心裡估量出一個相當可怕的數字——如果不能改變現在的狀態,羽生未來能夠抵禦他到黎明到來。
不……這是不可能的。
人類有體力限製,雖然自己不能夠穿透他的防禦,狠厲的攻擊沒有辦法看破他的舉動,憑借這種大幅度的動作,羽生未來的體力一定會和流水一樣消逝。
人類是一種相當脆弱的生物。
如果羽生未來變成了鬼,就和現在的狀態完全不一樣了。
羽生未來的鬢角因為汗水的原因沾濕,黏糊糊的粘在了自己的側臉上,他用手擦了一下臉上的汗,“因為打不破我的防禦,所以就乾脆開口乾擾我的注意力了嗎?”
羽生未來擦掉了汗,把頭發彆到耳後,一番神采奕奕。仔細一看他仍舊精神飽滿,繼續大戰三百回合都不是問題一樣。
“我還沒有用儘全力呢,隻是這樣你就覺得棘手了嗎?”
“你這一張嘴……大概天生就是惹人生氣的嘴。”猗窩座氣憤的牙齒癢癢,他瞪向羽生未來,“那麼,接下來這一招你又能夠怎麼躲掉?”
“那肯定是躲得掉的。”
猗窩座才不信羽生未來說的話,他經曆了這段時間的磨礪,發現自己如果要把羽生未來的話放在心上,他一定忍不住血管崩裂。
“破壞殺·腳式·流閃群光!”
他的腳向著羽生未來進行數次猛烈的攻擊,好像綻放出了耀眼的閃光,憑借羽生未來的眼力絕對不可能看清楚。
這一招絕對不會空!
……如果是單純的眼力,恐怕是寫輪眼都很難看清楚,即便看清楚了身體也無法跟上。
如果是單純的眼力的話。
這一個如果在羽生未來身上根本不存在,他的眼睛天生就應該用於謀權策劃,戰鬥上麵使用的。
他的眼睛能夠看到的未來,未來清楚的反饋猗窩座會做出什麼樣的攻擊,如此清楚的、緩慢的彙報給他。
在猗窩座還沒有徹底踹出那一腳時,身體早已做出了躲避的動作,清楚的把猗窩座的每一次攻擊一一躲避掉。
猗窩座臉上露出驚愕的表情,由於他閉著眼睛戰鬥,並未看見羽生未來三勾玉的寫輪眼已經徹底化作了一個複雜的形狀。
羽生未來敬畏猗窩座的實力,不願意小覷他一二。
正是因為尊敬他,才沒有辦法藏掖自己的底牌,猗窩座完全值得他使用預知未來的能力進行戰鬥。
腳並未傳達到打擊感,猗窩座清楚的感受到了羽生未來的溫度就在自己的身側,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攻擊到他。
“你這個家夥……”猗窩座訝異的說,“已經看穿了我的動作了。”
“並非是看穿。”羽生未來的身軀猶如燕子一般輕盈,在猗窩座驚愕而短暫的停滯攻擊時,他的日輪刀尖銳的穿破了猗窩座的鎖骨。
“幻之呼吸·五之型·滅景追風。”
那一刀彷如破竹之勢,穿透了他的鎖骨,鮮血如注。
羽生未來敬佩猗窩座的魄力,膽敢自我封閉視力攻擊而來。
同時猗窩座的錯愕根本不是羽生未來可以想象的。
破壞殺·羅針。
破壞殺裡麵最基礎、最根本的術,憑借羅針他能夠清楚的感知到敵人的攻擊,敵人的鬥氣越是強大,羅針的精準度越高。自從他練就破壞殺·羅針以後,猗窩座鮮少有過攻擊被躲避的情況了。
在一片漆黑的視野裡麵,自己的靈魂清楚的看清了羽生未來的鬥氣。
就和火焰一樣熊熊燃燒,充滿生命力的跳躍,不屈不撓。
兩個人越是交鋒,火焰便好像被一點一點的搓起,越長越大。
猗窩座伸出了手,牢牢的自己鎖骨處的日輪刀。
由特殊材料製造而成的日輪刀隻是用手觸碰感知到被火焰焚燒的痛楚,火焰隨著他的血液傳達四肢,然而正是這一股疼痛喚醒了猗窩座。
他另外一隻手握緊了拳頭,眉目緊皺,憑借這樣的姿態朝羽生未來揮出了恐怖的一拳。
“破壞殺·亂式!”
以極高的速度,正麵朝著羽生未來的臉上發出猛烈的擊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