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都是住在同一片彆墅群的大佬,多少也會知道一些彼此的信息,甚至有時候還會上門拜訪。
路漫走在前麵牽著狗,靠問路把狗送到了陸家。
路兮兮遠遠跟在後麵,全程小心翼翼。
但那狗好像真的很喜歡她,中途幾次突然掉頭,汪汪叫著要和路兮兮貼貼,嚇的她轉身就跑,路漫叫都叫不住。
一路波折到達目的地,開門的是之前送他們回家的那位管家。
管家神色緊張又憂慮,來給他們開門的時候甚至一個不慎在玄關處絆了一下,差點直接撲在兄妹倆麵前。
他撐住門框,仰頭看過來,呆了一下,顯然沒想到竟然會是這兩位來拜訪。
還帶著他家小少爺的狗。
管家愣了愣,困惑:“你們?”
路漫左手抓著路兮兮不讓她跑,右手攥著狗繩不讓那隻邊牧犬去蹭路兮兮的腿。
因為過於用力,他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您好,我們是來送狗的。”
管家被他這副猙獰的模樣嚇了一跳,忙不迭應聲,把狗接過來。
小邊牧犬一回到家就立刻丟棄了對路兮兮的執著,撒了歡一樣朝屋裡奔去。
路兮兮鬆了口氣,一瞬間甚至感覺有點虛脫。
管家探頭往兩人身後張望了一會兒,好奇又小心地問:“小少爺沒跟二位一起回來嗎?”
兄妹倆同時搖頭。
路兮兮:“他不是都已經跑了嗎?”
“是是是。”管家應聲,沉默了一會兒,長歎一聲。
那隻邊牧犬突然又跑了回來,嘴裡吊著一個有點舊的彈力球,快樂地晃晃尾巴,抬頭看向路兮兮,一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好像會說話。
路兮兮下意識往後縮了一下,又覺得有點於心不忍,悄悄伸出手,攤開在邊牧犬的眼前。
濕漉漉的彈力球滾到她的掌心裡,邊牧開心地叫了一聲,尾巴搖得更加歡快。
管家有點驚訝地看了路兮兮好幾眼,揉揉狗頭,說:“我都好久沒見這隻狗和彆人那麼親近了。”
路漫沒忍住笑了一聲,替自家妹妹“辯白”:“她從小討狗喜歡。”
路兮兮氣鼓鼓地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管家笑嗬嗬地搖搖頭:“這狗特彆聰明的,平時除了小少爺和我,其他人誰的話都不聽,誰也不親近。”
兄妹倆一愣,對視一眼。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陸修齊遛個狗那麼艱難了。
路漫蹲下來,摸摸狗頭,有點好奇地問:“它叫什麼啊?”
好像不管是陸修遠、陸修齊,還是這位管家,都沒有提起過這隻狗的名字。
老管家呆了一下,苦笑一聲,搖了搖頭,說:“它沒有名字。”
兄妹倆一愣。
“小陸弟弟應該養它養很久了吧?一直沒有給它起名字嗎?”
管家搖頭,沉默了一會兒,在兄妹倆的注視中,含糊其辭地解釋:“小少爺之前養其他寵物的時候,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所以後來,他就不再給寵物起名字了。”
他說完,沒等兄妹倆回應,就立刻轉移了話題:“但是這隻狗真的特彆有靈性。小少爺肯定非常信任你們吧。”
“5號就是大少爺的生日宴了。在那天之前,他們一定會不遺餘力地尋找小少爺的。”
他遲疑片刻,說:“所以,就拜托你們照顧好他了。”
路漫眯了眯眼,問:“您是覺得,他逃跑之後,一定會向我們求助嗎?”
管家笑了笑,看向兄妹倆的目光變得愈發柔和。
“你們是小少爺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人了。”
邊牧犬低低地“嗚汪”幾聲,像是在和管家一道表達悲傷。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路兮兮突然想到什麼,眼睛驟然亮了起來,握住路漫的小臂用力晃了兩下。
路漫一臉茫然地看向她。
路兮兮盯著他,喊:“紙片人!”
路漫:“?”
什麼紙片人?
這說陸修遠的事呢,和紙片人……
某個畫麵突然閃現。
路漫愣了一下,猛地反應過來。
他看向管家,匆匆說:“謝謝,您放心,我們會照顧好他的。”
兩人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走,留管家一個人盯著他們的背影發了會兒楞,直到褲腳被邊牧撕咬,才回過神來,摸著它的背感慨:“看樣子,小少爺真的交了一對非常好的朋友啊。”
邊牧犬:“汪汪~”
路漫和路兮兮回到支家,借口突然想起來還有事要處理,辭彆對他們依依不舍的一家人,抓緊回了自己的住處。
那個看上去有點破的老小區。
是路兮兮實際上第一次見到陸修遠的地方。
如果陸修遠真的選擇了向他們求助,那他現在,一定就在那裡。
支母熱情地提出要送他們一起回去,一路上仿佛要把轎車開成跑車。
但和陸家那位管家不太一樣,支母即使開的是跑車,也穩得很。
兩個人謝過支母,一下車就往家裡跑,竟然還真的見到了蹲在他們家門口的陸修遠。
穿著短袖短褲的小少年蜷縮成一團,衣服上沾了水漬和汙漬,原本乾淨漂亮的小白鞋也滿是泥土。
他聽到動靜,有點恍惚地抬起頭望過來,純黑的眼眸水汪汪的,像是一隻被遺棄了的可憐小狗。
看到兄妹二人的那一刻,陸修遠的眼睛驟然亮起。
他站起來想要走過來,但因為蹲的太久,身子一晃,歪歪斜斜往前倒去。
路兮兮伸手接住他,把這隻可憐兮兮的“小狗勾”帶進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