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原本也是鎮子上的大門戶, 隻是因為家裡窮,所以導致親朋好友越來越少。
不過這兩年的情況,好像略有好轉。應該是見著她們姐妹長大了, 都能經濟獨立甚至往家寄錢了。
尤其是那些討不著媳婦兒的人家, 又都尋著味兒前來巴結了。
對於這種所謂的親戚, 唐卡一點也不稀罕。
本質上而言, 她就是個情感冷漠涼薄的人。
唐卡決定回清溪參加婚禮,幾個姐妹感情說好不好說壞不壞, 跟外人比起來,到底還是不一樣。
唐淑的重要日子,她不想給對方留遺憾。
臨行之前, 她專門去了一趟桃源居。
給蔣姨買了條絲巾,順便給可樂買了袋狗糧。
東西不貴, 心意最重要。
“你確定要回去了?”肖也問。
“嗯,回去幾天看看。”她說。
“見到你爸怎麼辦?”
“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雖說給了我一條命, 但我跟他沒緣分。等以後老了,每個月給點錢貢著,也算是仁至義儘了, 其它的, 我沒有,也給不了。”
“清溪那邊風景好像不錯,我做旅的那個朋友,最近有意向那邊發展。”肖也說。
“應該是不錯吧, 每年都有很多遊客,就連冬天也不例外。肖先生如果閒了也可以過去轉轉,我也好儘地主之宜。”唐卡說。
告彆了肖也,她和小熊一起前往車站,然後坐上不同方向的列車。
火車上很熱鬨,小小的車廂,卻展現儘了人生百態。
有人在看電視,有人在玩遊戲,有人在吹噓自己最近賺了多少錢,也有人茫然地注視著窗外不言不語。
坐在唐卡對麵的,是一對母女。
小女孩睡著了,枕在母親腿上。
她們原本沒有位置,兩個男生看她實在辛苦,於是主動讓了出來。
小女孩很漂亮,不過卻剃著光頭,麵容蒼白,手臂上還纏著繃帶。
正常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有人好奇詢問,女人哭著說出真相。
原來孩子生了病,做父親的不願救治,反而選擇離婚。
女人不願意放棄,索性賣了房子,選擇北上治病,每個月火車往返一次。
“我知道這種病治不好,最後自己會落得一場空,但我沒辦法放棄。”女人紅著眼睛說。
她聲音很輕,生怕驚擾了懷裡的孩子。
唐卡木然地看著她們,覺得那個女孩既不幸又幸運。
如果自己遇到同樣的情形,肯定早就被放棄了。
下車前,她從書包裡抽出紅包,遞給那個母親。
裡麵是準備給唐淑的禮金,現金兩千塊。
錢不多,唐卡能給予的有限。
她隻希望那個孩子能活得久一點,也希望那個母親能再堅強一點。
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資格做父母。
也不是所有的父母,都願意毫無保留的去愛孩子。
唐卡城坐汽車回到鎮上,唐寶正坐在路邊等待,看到她高興的不得了。
“姐,你終於回來了!你的東西呢?我看彆人回來,我都提著行李箱,大包小包的……”他好奇。
“沒帶那麼多東西,我就回來兩天,不打算長住。”唐卡說。
唐寶拉住她的手,有點失望。
“我還以為,你要在家陪我玩很久呢。”
“以後有機會,我接你去燕京玩。”
“真的嗎?”
“嗯,前提是你好好學習,整天玩手機的話,那可不行。”
……
姐弟倆一邊說話一邊走,唐寶突然拽住她。
“姐,你這是去哪兒啊?咱們家不在這邊!”他說。
“我住旅店。”唐卡說。
“為什麼啊?”
“你來接我,彆人知道不?”
“除了爸爸之外,其餘人都知道。他說你做了丟人的事,不準你回家。本來鎮上誰都不知道,結果被他一說,現在全知道了!煩死了,真不知道他有時候在想什麼!”唐寶抱怨。
**這種詞,唐發根根本理解不了。
他是表演型人格,總是希望自己的悲慘遭遇能夠博取彆人的同情。
家裡發生點事兒,恨不能吆喝的全世界都知道。
事實上,彆人都是在看笑話而已,誰會同情他呢?
想到唐發根,唐卡就覺得喪氣。
海棠灣旅客很多,所以有很多民宿可以選擇。
環境有好有差,價格也高低不同。
唐卡直接去了最便宜的地方,十塊錢一晚上,通鋪被褥,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
這種地方,本地人通常不會住,所以相對來說清靜些。
老板叫劉海旺,看到她笑得很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