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征的話,猶如一記當頭棒喝,讓肖也陷入了沉思。
“關於你跟她的關係,我隻能講到這裡。問題還是出在你身上,那女孩如果真想從你身上撈好處,為什麼要拖這麼久?如果是我,在你坦白心意的時候,就立刻現在趕緊往上爬,把你哄得七葷八素,要什麼給什麼,這樣豈不是更直接?你原本是個果斷又乾脆的人,分手卻表現得這麼猶豫不決,她又不笨,怎麼會看不出來,為什麼不嘗試著挽留呢?也許擠幾滴眼淚、說幾句好話,你就心軟回頭了呢?”簡征說。
肖也回想當時情形,頓時有如醍醐灌頂。
“你覺得她不真誠,總是在你麵前保留著各種偽裝,可是分手前那番賭氣的話,分明就是流露了真性情,你又覺得對方粗鄙、麵目可憎。你原本有機會走進她的內心,但你卻錯過了。肖也,你很聰明,但是感情方麵卻太愚鈍。不過,考慮到你大齡初戀,我也勉強能理解……”簡征停下來喝茶。
對於明白人,他講的實在太多了。
剩下的,自己去悟吧!
肖也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明日觀住了兩天。
這兩天裡,他基本上沒開口說話。
天不亮就出去,太陽落山後才回來。
“師父,師奶打電話催你回去相親。”小道士說。
“相親?我這麼聰明絕頂的人,才不想要陷入愛情變傻瓜!”簡征幽幽道。
第四天,肖也提出告辭。
“既然來了,就不能空著手走,臨走時我送你個靈卦吧!”道長從懷裡摸出一摞刮刮卡。
“你知道我不信這些東西。”肖也說。
“命運是種很玄的東西,說不定你哪天就突然信了。來,抽一張吧!左邊這顆心是卦簽,右邊那顆心是解語!”道長叮囑說。
肖也思慮了三秒,從裡麵隨便抽了一張。
“裡麵內容是不是都一樣?”他隨口道。
“不,1/1。
“打算什麼時候結婚?”肖也問。
“你結婚的第二年吧!”道長幽幽道。
說這話的時候,他竟有幾分悵然若失。
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好像等不到一天了……
坐車回燕京時,肖也沒有選擇高鐵商務座,而是選了普通火車。
他靠著窗邊,眺望著外麵的風景疾馳而過,腦海中禁不住浮現出唐卡的笑臉。
“你原本有機會走進她的內心,但你卻錯過了。”
那天分手時,自己目送著她上樓。
素來堅強的姑娘,肩頭好像在微微顫抖……
她當時,是哭了嗎?
想到這裡,肖也的胸口位置,驀然抽疼了幾下。
他拿著那張劣質的紙簽,用飲料蓋子,輕輕刮開左邊的心。
【太公獨釣渭水河,手執絲杆憂愁多。時來又遇文王訪,自此永不受折磨。】
從正麵上看,感覺好像不錯。
接下來,他又刮開了右邊。
打印時好像缺了墨,前麵幾行字印得模模糊糊,隻剩下後麵四個字,清晰明了。
解語顯示:……孤獨終老。
肖也把卡片揉握成團,隨手丟進垃圾中。
回到燕京後,肖也讓林修尋找唐卡的行蹤。
出行記錄顯示,她是在某個小市的火車站離開的。
從那以後,就好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沒有任何痕跡了。
吃一塹長一智,同樣的錯誤,唐卡鮮少會犯兩次。
出行的時候,她儘量不使用證件,住地方也選相對安全的民宿。
她隻想安靜地走走轉轉,不想再被任何人打擾。
接下來的時間,她陸陸續續去了許多地方,也隱約開始明白,為什麼那麼多人喜歡旅行了。
不過放鬆的同時,她也沒有忘記正事。
每天都瀏覽新聞,關注業內動向。
除了安廣廈的相關業務之外,她還重點研究了方氏韻派和飛鴻集團。
方家的傳統百貨業績第三季度持續虧損,外行人都能看得出來,絕對沒救了。
媒體不再用力挽狂瀾四個字做噱頭,而是開始紛紛猜測他們什麼時候斷臂自保。
而方氏旗下的地產業務,也在逐漸跟飛鴻集團合並。
論時尚、論化妝都頭頭是道的方家大小姐,實在不是塊經商的料子。
即便是公司危急,她最常爆出的新聞,還是參與某某時尚晚宴與人爭奪C位、出席某高官闊太太的生日晚宴、大張旗鼓的耗資辦Party……甚至還爆出了跟某個男公關的緋聞。
唐卡每次看到這裡,都會覺得快意又惋惜。
手裡明明抓著把好牌不認真打,卻天天沉迷跟牌友眉來眼去。
君子之澤,五世而斬。
被她這麼折騰,方家當真富不過三代了。
再這麼沒落下去,自己反踩回去,已經指日可期!
賀飛鴻娶方若溪,倒是個好決定。
這兩口子雖說產業都記在各自名下,但到底還是一家人。
現在大環境受限,現金流普遍吃緊,地產業更甚。
飛鴻集團便賣了幾塊地後,又開始收縮業務,把方氏韻派當成義務勞工,回報全收在自己口袋裡,小日子倒是過得倒是美滋滋。
唐卡雖說不喜歡賀飛鴻,也憎恨對方落井下石打壓安廣廈,但理智卻很清醒。
她買了飛鴻集團的股票,決定先拿一段時間,等韻派被大張旗鼓的抽血時,自己再出。
唐卡九月離開燕京,一直猶豫到十一月,仍然感到意猶未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