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卡覺得, 自己應該說點什麼緩和一下氣氛。
“肖先生，您是不是也相信俊俊師兄是清白的？”她問。
“沒看到讓自己信服的證據之前, 我誰都不信。”肖也冷靜道。
“嗯, 這樣很好。那你認為他會酒駕碰毒麼？”唐卡問。
“你覺得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反問。
我還以為是衝著我來的啊，唐卡默默在心裡說。
“我是衝著你來的。”肖也突然把這句話講了出來。
“……”唐卡詞窮。
“除此之外，還覺得事情有些疑點需要確認。”他又補充說。
“哦，那就是信任俊俊師兄了。”唐卡連忙道。
“最近過得怎麼樣？”他問。
“還湊合。”唐卡小心翼翼道。
她想讓自己自然隨意, 但是肢體反應根本騙不了人。
她這會兒很緊張，莫名地想要逃離。
不過想到躺在病床上的成俊，她便壓製住了這個念頭。
“坐過來點兒。”肖也看了看表說。
“啊？”唐卡疑惑。
“作為女朋友, 你我的距離太遠了, 顯得很生疏似的。”他說。
唐卡挪動椅子，機械地湊近了些。
戲要做足, 要是惹得對方不高興，這趟就白來了。
見兩人之間還隔著一米距離，肖也便主動靠近。
他不抽煙，日常習慣用漱口水，所以身上有一股清冽的薄荷味。
很淡，但是很好聞……唐卡悄悄掐了把自己的腿。
保持冷靜啊，彆忘了今天是為什麼過來！
一點五十分，何雲生出現在三杯茶舍。
他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保鏢，旁邊還有一個很年輕的女人，穿著緊身線衫, 下配Ａ字長裙皮靴，顯得乾練又時尚。
她原本很高興，可是在看到唐卡後，笑容突然就消失了。
何雲生倒是沒有異樣，依舊樂嗬嗬的。
大家都是場麵人，都不會將情緒表現得太明顯。
幾個人寒暄過後，何雲生主動看向唐卡。
“請問這位小姐是？”他問。
“這是我女朋友，卡卡，跟何先生打個招呼吧。”肖也說。
“何先生你好，我叫唐卡。”唐卡禮貌道。
“這還是之前那個嗎？”何雲生問。
他打量唐卡，看起來非常慈祥，但眼中卻有一絲絲不屑。
唐卡見多了這種目光，早就習以為常，所以依舊保持微笑。
“是的，曾經出現了一點矛盾，現在已經化解了。”肖也說。
“挺好，現在這年頭，像你這麼忠誠的男人不多了呀，可惜，可惜啊！”何雲生歎氣。
唐卡知道他在可惜什麼，所以儘量不去看旁邊的那位何小姐。
她注視何雲生，肖也看她，何小姐看肖也。
氣氛越來越古怪了，唐卡在桌子下麵用腳輕輕觸碰肖也。
對方接到信號之後，微微一笑，直接切入正題。
“不好意思何先生，冒昧邀您出來，其實是為了確認一件事。安廣廈的王成俊，是我的同係師弟，平日裡關係也不錯，不久之前出了點意外，相信你也有所耳聞吧？”肖也問。
“哦，原來是為這件事啊。我知道，出事之前我們兩個還見的一麵，聊的是合作事宜，我都已經跟警方說過了。”何雲生沉聲說。
“您可能不知道，我是天狼星會所的股東之一，成俊出事之後調查了那天的監控，發現劉榮也在……”肖也語速很慢道。
“然後呢？”何雲生問。
“然後就停電了，監控畫麵也因此中斷。”肖也說。
“哦，韻派跟安廣廈也是老熟人了，我們幾個就是打個招呼而已。”何雲生表情放鬆了很多。
“可是我在監控畫麵上發現了一些有趣的事。”肖也說。
“不是說停電了嗎？”何雲生困惑。
“因為當天你們在的地方是大廳，所以角落還有一部UPS係統，不間斷電源監控，備用的，角度不太好，但是拍的還算清晰……”肖也鎮定如常道。
“噝——監控視頻呢？”何雲生問。
“還在我手裡。”肖也說。
“肖也啊，其實我也不清楚怎麼回事，因為聊了幾句後，我跟成俊一起去洗手間了。至於外麵發生了什麼，我真不知道。但是劉榮這個人，跟賀飛鴻很多年了……你也知道的，他不可能犯糊塗。我聽說王成俊現在還在昏迷，再等等說不定會醒，大家都是局外人，沒必要因此把事情鬨得太僵，你說是不是？”何雲生語氣溫和了幾分。
聽到這裡，唐卡禁不住握起拳頭。
對方措辭謹慎，沒把話說明，但是她已經能想象出當時可能發生的狀況了！
“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是我這位師弟也是很可憐了，已經領了證，再過幾天就要辦酒席，結果這個時候出了事，父母身體又都不好，現在整天哭哭啼啼，一大家子人都等著他養呢，我也很為難啊。”肖也說到這兒，還輕輕笑了下。
“確實可憐，這樣吧，這事兒說到底也是因我而起，要不說我約他出來，興許就不會出這場車禍！明天我就讓人過去醫院看看，慰問一下老人家。劉榮那邊，據說跟這事沒什麼關係，但是出於道義，他也得表示表示。”何雲生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說。
“我就是給您透個信兒，可不是來要錢的。”
“這話說的，我們應當出！錢財都是身外之物，隻要人能平平安安的活下來就好，這也是我們最想看到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