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和哥哥之間的“博弈”,季曼是不打算摻和的。
反正原書裡沒有她哥哥也能娶到嫂嫂,她還瞎摻和乾啥呢?萬一瞎摻和把嫂嫂給蝴蝶了,她擱哪去找個嫂嫂陪給哥哥啊!
於是,最近她便開啟了耳聽八方模式,見勢不妙立馬溜走,誓死不加入家中兩個大佬之間的戰爭。
學校已經停課很久了,她不能回學校,家裡也不能久待,薑家和鷂子山便成了她的據點。
寒冬即將來臨,地裡的活兒少了很多,大家也就騰出空了,三三兩兩結伴上山打柴,向來安靜的小鷂子山一時間熱鬨了許多。
因前些年大煉鋼鐵的需要,小鷂子山上的經年老樹都被砍得差不多了,新長成的小樹是村裡的重點保護對象,故而,村裡的人打柴都隻能對一些枯樹和年生的灌木下手。在這種家家戶戶都在為過冬做準備的時候,山上的柴就顯得格外搶手了。
不少勤快的人家甚至全家出動,使出了搶糧食的勁頭來打柴,就怕出現前些年那種鍋裡煮著地瓜乾、鍋下也隻能燒著地瓜乾的情況。
季曼和薑成磊就不怎麼願意跟他們搶地盤了,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點小事跟村裡的人鬨不愉快,反正他們倆在山裡就跟在自己家一樣,進出自如。
多走幾步路,換個清淨,還能多打點柴,劃算。
季曼力氣大,揮著砍柴刀虎虎生風,薑成磊不怕苦不怕累,勤勤懇懇背柴下山。兩人分工明確,井井有條,光靠他們倆在下雪前就能攢出半個柴房的柴來。
當然了,除了砍柴以外,他們倆也沒少在深山裡尋摸山貨,常見的蘑菇自不用說,他們這兒不多見的板栗、榛子、核桃等也帶了不少回來,沒等家裡的新房和新人兩件事落定,裝糧食的地窖裡倒是滿了不少。
這天,季曼照舊領著薑成磊滿山撒歡,就在他們倆背著今天一天的收獲準備下山之際,向來耳聰目明的薑成磊卻停下了腳步,麵露猶疑。
“怎麼了?”季曼剛剛一心剝板栗,等板栗仁入口以後才反應過來小夥伴停下了腳步,疑惑地開口問道。
“明偉哥好像在前麵。”他朝右前方抬了抬下巴示意道。
“我哥?在就在唄!”季曼不以為意,提步繼續往前走。
薑成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神有些飄忽,但還是老實交代道:“還有那個顏知青也在。”
如果隻有季明偉一個人在前麵的話,那他自然不會多此一舉地停下腳步。
多了一個顏知青就不一樣了。他可是知道曼曼有多想把顏知青和明偉哥湊成一對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曼曼沒有撮合的行動,但這並不影響他識趣地停步。
萬一打擾了明偉哥和顏知青的相處,季曼又要不高興了。他一本正經地想道。
“在就在……等等,妙妙姐和我哥?”季曼瞪大了眼睛,連含在嘴裡嚼了兩下還沒吞下去的板栗都顧不上了,腮幫子鼓囊囊的,活似一隻小鬆鼠。
“在哪呢在哪呢?”她瞪大眼睛焦急地問道,還不忘壓低聲音,拽著他蹲下,以免被發現。
他小聲回道:“就在前麵不遠,我剛剛模糊聽見他們說話了。”
季曼對小夥伴的耳力是毫不懷疑的,故而,就算她這會兒除了山間呼嘯的風聲以外啥也沒聽見,她還是毫不猶豫地相信了他的話,雙目放光,滿臉期待:“你聽見他們說什麼了?”
薑成磊微微搖頭,正準備說自己隻模糊聽見了聲音沒聽清他們說了什麼,兩人頭頂便響起了季明偉陰惻惻的聲音:“要不還是我這個當事人跟你說說我們剛才說了啥吧?”
季曼僵硬地抬頭,衝季明偉露出了一個勉強得不能再勉強的笑容:“……哥你怎麼來了?”
“我要是不來,怎麼知道這裡還蹲著兩隻聽牆角的小老鼠呢?”季明偉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季曼心虛地眨眨眼,咧嘴笑了笑,沒敢說話,朝小夥伴遞去了一個求救的眼神。
自知理虧的小夥伴薑成磊本來也不敢搭腔,但到底沒能扛住她可憐巴巴的求救眼神,不到三秒便直接潰敗,硬著頭皮開口:“明偉哥,我們不……”
“你可閉嘴吧你!臭小子!”季明偉咬牙切齒,“就你最慣著曼曼這個死丫頭,她說啥你都跟著乾!”
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家偷聽,也不怕哪天被人發現蒙麻袋!
“臭小子”和“死丫頭”被罵得蔫頭耷腦的,惹得一旁的顏妙妙忍不住捂嘴吃吃發笑。
季曼抬頭哀怨地瞄了她一眼,滿臉都寫著“你不講義氣”五個大字。
顏妙妙愛莫能助地聳聳肩,朝季明偉的方向微抬下巴,表示自己也不敢招惹她哥。
於是,季明偉的說教完全沒有被打斷,直到季曼他們倆連連保證以後不偷聽了,他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