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裡兩天裡,長平開始風風火火消毒工作,徐秀彩屬於臨時借調人員,主要進行消毒指導工作。
七月八號,徐秀彩疲憊回家。
現在九點二十,高盛亮正在沙發上核對電費單,見狀後問:“這兩天這麼晚?”
“工作多,明天還要去趟工業園。”徐秀彩疲憊癱在貴妃榻上。
她今年五十二,長平一院醫護人員。按道理,這樣消毒講解應該疾控中心負責,隻是疾控中心人手不夠,隻能從醫院借調,她們要等下周才能恢複正常。
徐秀彩喝了口水,看著旁邊賬單問:“這個月多少?”
高盛亮道:“一百三。”
現在全國電力資源緊張,長平市沒有漲電費,但開通了階梯用電。五十度以下八毛,五十度到一百度一塊二,一百度到二百度一塊五……他們家開了兩個空調,加上冰箱熱水器,電費比以前漲了一半。
徐秀彩吹了會空調,問:“小帥還沒回來?”
“剛打電話,今晚在同學家住。”
徐秀彩有些心疼:“現在天氣這麼熱,還天天往外跑。”
兒子高帥今年二十八,龍南暴雨時,從京河辭職回家。這兩年經濟危機,兒子在當地廣告找了份設計員工作,工作說不上大富大貴,但生活十分規律。上個月十號,廣告公司經營不善倒閉。兒子在家歇了一周,接著加入流浪動物保護組織。
她不擔心兒子生活問題,隻是這兩天經常有人中暑住院,她擔心兒子在外麵出意外……
徐秀彩想了想,撥通高帥電話。
“媽!”電話另一頭有些亂糟糟。
“什麼時候回來?”徐秀彩佯裝不知問道。
“我跟我爸說了,今天在朋友家住。”
“你這麼大人了,在彆人家住多不方便……你在哪兒,我讓你爸開車過去接你。”
“不用。”
兩人聊了幾句,另一頭掛斷電話。
“這孩子!”徐秀彩十分鬱悶。
“都這麼大了,不用操心。”
徐秀彩還想再說兩句,隻能氣呼呼回房間換衣服。
高盛亮繼續看電費單。這個月電費漲了,水費少了十七塊……
……
“你媽打?”就在高盛亮看電費單同時,長平南區工業園停車場,一個男子問。
“問我什麼時候回家。”高帥將手機塞進口袋。
長平流浪動物保護是一個公益性組織,自龍南暴雨之後,全國有不少動物生存受到威脅。野外動物找不到食物死去,城市流浪貓狗雖能靠垃圾桶生存,這三年,全國流浪貓狗和畸形率和病死率不斷上升。
一小時前,流浪組織接到居民求救電話,電話中稱,長平南區一家廢棄石料廠發現大批流浪貓狗。流浪組織群裡發了救援集合號,他和另一成員正在附近吃飯,看完後直接響應,這次響應集合有七人。他們提前到達,在等其他人員彙合。
現在九點三十,男子問:“你有事先回去?”
“沒事。”高帥擺手。
十點五十,停車場多了兩輛越野。
一個中年男子下車:“抱歉,北環那邊有點不好走。”
“我們也是剛過來。”
……
雙方聊了幾句,一起前往石料廠地點。
石料廠位於長平南環高架橋下麵,七人進去時,院子裡傳來兩聲狗叫。大家嚇了一跳,等細細打量時發現,這兩隻狼狗,狼狗被鐵鏈拴著。
“太嚇人了。”中年男子嚇了一跳。男子名為王梁,動物組織副組長。
眾人繞過大狼狗,看向石料廠裡麵。這裡雖是石料廠,但四周用一圈紅磚簡單壘著,紅磚前麵是一排彩鋼房。
據求助人稱,他是開車路過這裡,聽到大量貓叫狗叫,猜想裡麵有動物。他原以為這是普通流浪救助,但院子裡拴著兩隻狼狗,怎麼看怎麼不正常……
“咱們先報警?”一個成員問。
王梁不想浪費無謂警力,想了想道:“先進去看看。”
現在彩鋼房黑漆漆一片。眾人朝彩鋼房位置走去,他們剛剛靠近,就聽見貓狗叫聲叫急躁,聽聲音並不樂觀。
眾人打開手電筒,十分警覺上前。大門門口有一個鎖鏈,可能為了方便,鎖鏈上石鎖隻是虛掛著。王梁看了看,直接一把弄開。
房間裡叫聲更大。
眾人推門進去。
門後麵就是電燈開關,大家打開開關。
“嘔!”
在看到麵前場景那一刻,眾人一陣反胃。彩鋼房內關著近百隻貓貓狗狗,這些貓貓狗狗被關在籠子裡,因長時間混養,房間裡充斥著大量刺鼻味道。房間地上是一些不知名黑色物體,大家仔細觀察,這些是貓狗粑粑。
現在貓狗麵前食物空了,貓狗看到眾人,叫更加激烈。
“先報警。”王梁直接道。這些貓狗身材瘦骨嶙峋,有身上結了大片貓癬狗癬,他不確定這些貓狗怎麼來,但這種飼養方式完全不正常!
十分鐘後,長平警方到達石料廠。
“嘔!”
“聯係長平防疫站。”
“查石料廠資料。”
……
長平警方看著石料廠場景,直接專業封鎖。
高帥王梁去車裡拿提前準備貓糧狗糧,他們將貓糧狗糧倒進飯盆裡,動物吃狼吞虎咽。
淩晨兩點,警方拍照取證,暫時將這些貓狗送到流浪站隔離。高帥王梁等人跟著去警局做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