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顆星 螢火星光(03)(1 / 2)

惹婚上門 臨淵魚兒 10576 字 2024-04-15

第二十六顆星

晉江獨家發表,謝絕轉載~

輕貼著她的唇,談行彧第一念頭是軟,第二念頭還是軟,怎麼能軟成這樣?

他保持著和她唇挨唇的姿勢不變,全身線條繃緊,頸間青筋隱隱躍動,呼吸也亂了,喉嚨灼熱,眼神既沉又黯,仿佛一汪深潭,她近在咫尺的雪白肌膚和嫣紅唇瓣,是灑落水麵的月光和桃花。

車內的密閉空間成了蒸籠,女孩子的氣息徐徐噴來,沿著他的脖頸,貼襯衫衣領絲絲縷縷地拂過鎖骨,拂向更深處,所到之處,皆為她俯首稱臣。

他放縱著,以唇去感受,想象著,描摹出她的唇形,用呼出的熱氣一點點去潤濕。

紀見星忽然抿了一下唇,談行彧心尖緊縮,卻不退後,已經做好她被他親醒過來的心理準備,可她沒醒,在他肩上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依然熟睡。

談行彧說不上輕鬆更多,還是失落更多,滿腹情緒糅在指上,輕刮她的鼻尖。

司機大氣不敢出,將車子開得又穩又好,生怕攪擾了談總的好事,開上跨江大橋時,紀見星幽幽睜開眼,發現自己枕著男人的肩膀,連忙坐直身體,撥了些頭發遮臉,輕聲嘟囔:“我怎麼睡著了?”

還侵占到他的領地去了?

她應該隻是睡覺,沒對他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吧?

談先生更多是在口頭上撩,行為上是如假包換的正人君子,他的**她全當做是培養情侶默契,配合著對戲,可她確實是肖想著他的某部分……肉`體啊。

他肯定萬萬沒想到,守身如玉,日防夜防,假女朋友難防。

紀見星一點都不同情,甚至有些興奮地想,大概,這就是談先生的命吧。

談行彧偏頭看她:“紀小姐,是不是要賠我一件襯衫?”

紀見星不解地問:“為什麼?”

談行彧兩指輕搭著肩,示意她自己看,紀見星靠過去,黑色布料除了有褶皺外,看不出彆的異樣,怎麼就要她賠襯衫了?難道?!她的口水流在上麵了?

千萬不要啊,這麼丟人的事!!!

她生無可戀地摸上去,摸來摸去,沒有想象中的濕潤感,這才意識到被他擺了一道,惱羞成怒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她動作自然,拍完覺出不對勁,這麼親密的動作,怎麼看怎麼像情侶才會做的。

某些刻意遺忘的記憶湧現,她脫了他的襯衫,反反複複地摸,想在他身上找自己的胸……

救命!紀見星往車窗邊挪,坐得離他更遠些,有沒有可以清除記憶的催眠術?

車子即將下跨江大橋,紀見星飄出去的目光瞥見了站在橋邊的某道瘦弱身影,她降下車窗,回望,風很大,吹動那人的a字裙裙擺,她像一張薄薄的紙片,隨時會被風吹入江。

紀見星瞪大了眼:“快停車!”

談行彧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忙問:“發生什麼事了?”

車子已經下了橋,司機找臨時停車處停好車,紀見星推開車門下去:“金秘書在橋上。”

她不會認錯的,金秘書今天就是穿那套裙子,她還誇很好看,金秘書當時低頭笑得一臉害羞。

金秘書為什麼大晚上不回家站在橋邊吹冷風?她一定是出了什麼事!

紀見星小跑著上了橋,談行彧緊隨其後,離金螢還有十幾米遠的距離,她放緩腳步,悄悄地從後麵靠近,一把抱住了金螢,將她拖離危險的邊緣。

金螢滿臉是淚,扭頭看清抱著自己的人,遊離的魂魄歸位,像看到了家人一樣,嗚嗚嗚地哭了出來,泣不成聲:“紀總,紀總……”

紀見星發現金螢襯衫扣子掉了幾粒,裙子也被撕開了,臉上印著巴掌印,不難想象她遇到了什麼事。

紀見星麵上冷若冰霜,指尖掐進了手心,強台風剛過,夜裡溫度低,她脫掉罩在雪紡裙外的開衫,披到金螢身上,裹住,一遍遍地柔聲安撫:“沒事了,沒事了啊。”

金螢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洶湧成河。

談行彧同樣眸色沉冷:“回車上再說。”

他坐到副駕,淡淡地吩咐司機:“去醫院。”

他又拿出手機,準備撥打110報警。

“不!”金螢捂著臉,不停搖頭,抵抗情緒強烈,“不去醫院!不要報警!!紀總,我、我沒事,真的沒事!”

紀見星心口慌牢牢的,堵得喘不上氣,微顫著手,輕撫她後背:“有沒有事,等去醫院檢查過後才知道。”

等金螢情緒稍微平複,她問:“發生什麼事了?”

在金螢抽抽噎噎的講述中,紀見星大致了解了來龍去脈,原來是蔣奉賢那個畜生,在她這裡屢屢吃癟,碰壁,新仇加舊恨,火氣沒處發泄,竟找上金螢泄憤,安排她去酒局給嘉汽的上遊材料供應商王總陪酒。

同去的還有秘書處其他兩位女秘書,金螢不疑有他,以為是尋常的應酬,沒想到蔣奉賢心思歹毒,早就計劃好將她“獻給”王總,金螢喝了一口摻藥的酒,嗆得打翻酒杯,僥幸逃過一劫。

金螢從會所一路跑到橋上,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想著那壓上來的肥胖身體,直犯惡心,將胃部的東西吐了一乾二淨,她咬牙落淚,隻感覺天塌下來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隻身在陌生的城市打拚,沒有親人朋友,遠在故鄉的爸媽已經年邁,這種醜事金螢不敢告訴他們,封閉落後的小山村,有點雞毛蒜皮的事就能傳得人儘皆知,要是被人知道了,爸媽後半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

跨江大橋燈光輝煌,前麵是深不見底的江水,身後是來來往往的車流,沒有人知道,有個女生,正被絕望嚴嚴實實地包裹著,一點點地被吞噬。

直到紀見星出現,用力抱住了她。

就像很多年前,她向自己伸出了手,將那個叫金翠花的女生從偏遠小山村的泥濘中拔`出來,搬走擋在她眼前的高山,鋪平她腳下的道路,讓她有機會去見識更廣闊的世界。

到醫院做了檢查,金螢身體無大礙,並未受到實質性傷害,紀見星看她精神狀態不佳,又得知沒有好友在桐城,索性把她帶回了家。

談行彧送她們到門口,以隻有彼此能聽見的聲音在她耳邊說:“蔣奉賢這事,我會給你們一個交待。”

紀見星勉強扯出一絲笑:“麻煩談總了。”這本來就不是他的分內事。

談行彧把小狐狸玩偶遞給她,抬手摸了摸她頭發:“好好休息,隨時聯絡。”

他的私人電話會24小時為她保持暢通。

紀見星點著頭,說了再見,關上門,帶金螢進屋,簡單下了碗麵條,等她吃完,休息片刻,紀見星帶她上樓,找了套乾淨睡衣給她:“我們身高差不多,你應該能穿。”

金螢頭低低的,細長的脖子大弧度彎著,沒接,眼淚啪嗒地掉到地上,砸碎成晶瑩的幾瓣。

紀見星直接把睡衣塞她懷裡:“泡個熱水澡,把不愉快的事忘掉,乖啊。”

一個“乖”字惹得金螢心間酸澀不已,從來沒有人這麼溫柔地哄過她,從小到大,無論受了什麼委屈,全是打碎牙齒和血吞,隻要忍忍,沒有什麼坎是過不去的。

她以為自己已經強大到無堅不摧,其實不是,隻因為她的背後空無一人,隻因為無論她如今變得多麼好,始終無法擺脫那個叫金翠花的自卑影子。

千思萬緒衝擊而來,金螢軟軟地跌落地板,捂著震顫的心口,問:“紀總,你還記得以前資助過一個金鈴村的女生嗎?”

金鈴村?紀見星隱約有點印象,媽媽和小姐妹們熱衷做慈善,往貧困山區拉善款,資助失學女童重返校園,媽媽問她要不要幫助小姐姐,她同意了,拿出一部分零花錢,資助了不同山區的五個小姐姐。

“我的原名叫金翠花。你還給我寫過信,鼓勵我,”那封改變命運的信金螢至今能倒背如流,“你告訴我,螢火蟲是地上的星光,雖然弱小,但並不意味著不能閃耀。”

“從那以後,我就改名叫金螢。”以微弱螢火,映你指引方向的星光。

紀見星記得那封信,她忍不住笑了:“看到你變得這麼優秀,我有種老母親的欣慰感。”

金螢跟著破涕為笑:“你的恩情於我,形同再造。紀總,謝謝你,真的非常感謝!”

她想過這輩子或許見不上麵,畢業後來到桐城,抬頭就能看到漫天的星光,她曾被其中一顆星星照亮過,便決定紮根在這座城市。

感謝上天,還是遇見了,讓她有機會親自感謝她。

紀見星不禁感慨萬千,吃一頓飯幾千塊,買一條裙子幾萬塊,對她來說是稀鬆平常的事,誰能想到省下兩千塊錢,可以幫助一個貧困山區的女孩子走出深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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