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裡,除了秦醒和蔣盛和,其他人錯愕不已,誰都沒想到秦墨嶺擠下電梯,他直接乘電梯下樓,似乎才正常。
秦墨嶺和簡杭的婚姻是什麼情況,他們心裡十分清楚。
以秦墨嶺的性格,不可能主動放下身段,況且是當著他們這些人的麵。
秦醒見怪不怪,借此正好澄清一下堂哥和簡杭的婚姻不像外界傳的那樣,是簡杭靠婚姻跨階層,“我哥前段時間想約我嫂子看畫展,自己拉不下麵子,非讓我送票。他給我那輛車,我都懷疑是讓我跑腿用。”
電梯裡一陣笑聲。
秦醒那張能說會道的嘴,他們見識過,也不是第一天認識他,秦墨嶺到底有沒有約簡杭看畫展,真真假假,他們難辨。
但秦醒在維護簡杭,他們看得出來。
蔣盛和附和秦醒:“他淩晨四點鐘,還跑去醫院陪護簡杭。送車給你跑腿用,這事他能乾得出來。”
此話一出,他們驚訝的程度,堪比剛才秦墨嶺擠出電梯時。
蔣盛和從來不會多嘴彆人的感情,想讓他當眾維護一句,即使他們這些跟他認識多年的人,都不一定有這樣的殊榮。
就算是秦墨嶺本人,蔣盛和也不見得費那個口舌去維護,不落井下石已經是仁義,但他卻維護簡杭。
他們轉而想到,簡杭的母親,是蔣盛和的小學班主任。
於他們而言,秦墨嶺對簡杭有多少感情,不重要,重要的是,秦墨嶺對簡杭的態度。
今天秦墨嶺擠電梯的舉動,還有蔣盛和的維護,他們心裡有了數,以後任何場合遇到簡杭,不能慢待。
此時,樓上的電梯間。
簡杭和秦墨嶺之間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看上去像一對陌生人。
她掃一眼秦墨嶺,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時不時的一些出人意料的操作,很能蠱惑人心。
比如,他剛才在電梯門快要關上的時候,越過幾個人,擠出電梯。
又比如,她被鐘妍菲刁難時,他給她的兩個選項。
還好,她沒被蠱惑。
“小杭。”身後傳來一道親切的聲音。
簡杭循聲轉身,秦墨嶺也偏頭看過去,是秦墨嶺的三叔三嬸,他們也來參加壽辰宴。
“三叔三嬸,你們也沒走呢。”簡杭笑著打招呼。
三嬸挽著三叔,笑說:“遇到熟人,多說了幾句。”
電梯到了,幾人邊聊著,陸續進去。
三叔見到秦墨嶺,不自覺地想多關心幾句樂檬的情況,他心懷僥幸,當著妻子的麵,還有簡杭在場,妻子不會不給他麵子。
時間有限,他直奔重點:“鬱鳴在做離職交接?”
話音剛落,秦三叔被三嬸胳膊肘猛一撞,“公司的事有墨嶺,你多操心操心你的身體,比什麼都強。”
三叔捂著被撞的地方,疼得直皺眉。
簡杭默默轉臉看電梯鍵上的數字,剛才三嬸撞三叔那一下,她看著都覺得疼。
三叔動過心臟手術,不宜勞累,但三叔放不下樂檬的事,還想繼續管理公司,替秦墨嶺分擔一點,三嬸拿離婚威脅,才讓三叔放棄這個念頭。
三嬸活得很瀟灑,欲望不強烈,連帶著對秦醒的教育也是這樣,她不像其他母親那樣雞娃。
秦醒在秦家所有小輩裡,不管是學業還是事業,都是墊底那個,但他也是過得最開心的那個。
她跟秦醒打遊戲四年,心情再不好,都能被秦醒的幽默治愈。
電梯到達地庫。
道彆後,他們各自去找車。
秦墨嶺問簡杭:“下午還要加班?”
簡杭反問:“你有事?”
她現在越來越了解他,要是沒事,他不會主動問東問西。
秦墨嶺答非所問:“開你的車回去。”
他今天中午沒喝酒,伸手問她要車鑰匙。
簡杭以為他有事要跟她談,從包裡找到車鑰匙扔給他。
兩人一前一後往停車位走。
是找她聊萬悅集團的項目,還是他們兩人的婚姻?
坐上副駕駛,簡杭扯下安全帶,扣上。
秦墨嶺先是調座位,調好之後沒發動車子,也沒係安全帶。
車裡過於安靜,簡杭打開包拿手機的聲音被數倍放大。
悉悉索索聲是逼仄的空間裡,唯一的聲響。
她忽然停下動作,轉臉看他,“什麼事,你說。”
秦墨嶺拿了她的那個遊戲手辦在看,看幾眼又放回去,跟她對視,“簡杭,你是想繼續婚姻,還是有其他打算?”
簡杭脫口而出:“要是不想繼續,我為什麼領證?”
她暫時還沒弄明白,他怎麼突然問這個問題。
“知道了。”秦墨嶺發動引擎。
簡杭從他臉上看出一絲輕鬆和釋然,應該不是她錯看。
“那去看看爸媽。”他又道。
簡杭以為他說的爸媽是他的父母,“媽還在樓上,說要跟長輩聊天。”
秦墨嶺係上安全帶:“去你家。”他們領證那天,他有應酬,沒去簡杭家吃飯,今天正好有空,看看嶽父母。
“爸在不在家?”他問。
“應該吧。”簡杭不確定,父親中午和談渢一起吃飯,師生二人本來就有話聊,吃完飯再找個地方喝咖啡,也有可能。
車子開動前,秦墨嶺發消息給司機,交代:【到彆墅拿兩提茶葉,今年的新茶,耿姨知道在哪。】
家裡也隻有兩提新茶。
司機問:【送去哪?】
【我嶽父家。】
司機去過一次,記得是哪個小區。
跟在秦墨嶺身邊久了,知道哪些地方是去過一次,必須得記在心裡。
像簡杭家,簡杭公寓,還有那家煎餅果子店,這些地址都是要牢記在心。
秦墨嶺將手機放在中控台,看著倒車鏡倒車。
幾分鐘後,汽車開上主路。
簡杭看車外,在想事情。
從她搬到彆墅,秦墨嶺態度又回到他們剛認識那會兒,冷冷淡淡,實在跟幫她出氣時的貼心,聯係不到一塊。
剛才,他又問她想不想繼續婚姻,最奇怪的是後麵一句,問她是不是有其他打算。
已經結婚,她還能有什麼打算。
她驀地一怔,想到一個可能,她跟他分房睡,讓他誤以為她有其他打算。
這樣以來,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也是她搬家那早,他態度忽然冷淡,她還以為他生氣是彆的事情,沒想到是因為她。
知道症結所在,簡杭著手解決。
她坐正,想好怎麼說,於是問他:“你不想辦婚禮,是因為什麼?”
電梯裡,簡杭遇到老鄰居穀老師兩口子,以前住在教師家屬院,她們家跟穀老師家是門對門,搬到新小區,她家住六樓,穀老師家住十一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