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結束,簡杭放下手機。
“你怎麼看?”她問秦墨嶺。
秦墨嶺剛才隻關注到她喊老公,其他沒聽到,發表不出看法。
但又不能跟她說,什麼都沒聽到,她會誤解他對她的事不上心。
秦墨嶺喝了一口咖啡的時間,想到怎麼應對,不露聲色道:“我關注點可能跟你不同,你說說你的想法。”
簡杭不疑有他,有時候男人和女人對同一件事確實看法完全不同。
她堅持自己的初衷,“我不可能撤訴,該怎樣就怎樣。我理解廖詠玫不容易,可一碼歸一碼。”在廖詠玫看來,即使打官司,最後的結果也是廖詠玫給她道歉,賠償一定的精神損失費。如果私下和解,廖詠玫照樣給她道歉,還會多補償。
既然結果一樣,何必再去計較是打官司還是和解。
廖詠玫就是高域老婆。
簡杭又道:“我不缺那點精神賠償費,不在乎她道不道歉,我隻要一份判決書。”
秦墨嶺頷首,“跟邢律師講,不管對方給什麼和解條件,直接拒絕。”
簡杭好奇:“你關注點是什麼?”
秦墨嶺:“.”
他鎮定自若道:“和你想法一樣,走法律途徑解決。”
塑料老公不覺得她多此一舉,還和她有一樣的想法,簡杭心情莫名好了一點。
她一小口一小口品他煮的咖啡。
咖啡喝光,耿姨又給她熱了半杯牛奶送過來。
簡杭這麼多年隻喝同一個牌子的牛奶,咋換另一種,隻喝一口就嘗出不同。
中間適應兩秒,她接著喝完半杯牛奶。
她這麼一個細微的停頓動作,正好被秦墨嶺捕捉到。
簡杭吃得少,很快吃完,秦墨嶺還在慢條斯理用餐。如果換前幾天早上,她吃完直接去公司,一分鐘不耽擱。今天早上沒急著走,特意留下來陪秦墨嶺。
乾坐著尷尬,她倒了一杯溫水喝。
秦墨嶺若有所思,今天早飯,她喝了一杯咖啡,又喝了半杯牛奶,不至於渴到還要喝白開水。
隻有一個可能,有事找他,不好意思開口。
“還有事?”他主動詢問。
簡杭:“.沒事,喝幾口水。”
她又抿了一口,“你慢慢吃。”
放下水杯離開。
秦墨嶺看著她走出彆墅,他收回目光。
耿姨憑借多年看言情的經驗,猜個八.九不離十,她多了一句嘴:“小杭是想陪你吃早飯。”
秦墨嶺恍然明白過來,高太太那件事他幫了她,她不知道怎麼感謝,於是陪他吃早飯。
他叮囑耿姨:“之前那個牌子的牛奶,多備點,以後家裡就喝那個牛奶。”
耿姨對那個品牌的鮮奶印象頗深,秦墨嶺喝完十四盒後,讓她不用再買,結果現在又要喝。其中原因,她猜不出,也不會多問。
“阿姨,您明天要煮茶葉蛋?”秦墨嶺問。
耿姨點頭,“想給小杭換換口味,我看她不愛吃煎蛋。”
秦墨嶺道:“冰箱裡的茶葉,您挑最好的用,還缺什麼您跟我說。”
耿姨笑著,連連應下。用冰箱裡那些茶葉煮茶葉蛋,那一顆茶葉蛋可就值錢了。
當然,這不是錢的問題,是心意。
秦墨嶺的手機有電話進來,是鐘妍菲。
他沒接,劃到靜音。
院子裡,簡杭把包和電腦放副駕駛座。
昨天是秦墨嶺開車,座椅調過,她坐著不合適,重新調整座椅,無意間偏頭,看到後排座位上的西裝。
疊放得整整齊齊。
她沒記錯,昨晚秦墨嶺把西裝拿下車,要乾洗。
一夜過來,衣服又回到車裡。
簡杭揣摩不透秦墨嶺的意思,索性直接問他:【我把西裝送去乾洗?】
秦墨嶺在餐廳,透過落地窗看院子裡的汽車,隔著前擋玻璃車膜,他看不清車裡的人,回她:【耿姨說洗過了,放你車上備用。】
備不時之需,萬一哪天遇到降溫,她穿上禦寒擋風。
他又打了一句發出去,【我西裝多,需要的話,自己到衣櫃挑顏色。】
簡杭抬頭,從車裡看向餐廳。
清晨的陽光灑了一片在餐廳落地窗上,迎著光,她隻看到餐桌前影綽的輪廓。
簡杭低頭回複:【車上這件就不錯。】【需要的時候,不會跟你客氣。】她又補充。
秦墨嶺:【吃飯快不利於消化,以後吃慢點。】
簡杭:“.”
一頭霧水。
她吃得不快,隻是吃得少。
沒辜負他的一番好心,她道:【好,知道了。】
秦墨嶺讓她吃慢點,是希望她明天繼續陪他吃早飯。但簡杭沒有領會其中的意思。
院子裡的汽車開走,秦墨嶺收回視線。
手機再次響起,依舊是鐘妍菲的電話,他直接拒接。
昨天沒約到人,今天早上的兩通電話,第一遍沒接,第二遍直接掛斷,鐘妍菲有點看不懂秦墨嶺。
她還在家,剛吃過早飯。
鐘董從樓上匆匆下來,沒到餐廳,直奔院子。
“爸,您不吃早飯啦?”鐘妍菲在身後喊。
“來不及。”
“怎麼了?”
鐘妍菲拿上包,大步追出來。
司機已經替他打開車門,鐘董跟女兒簡短說了說:“不知道什麼情況,我們好幾個大客戶,突然間暫停采購。”
“什麼原因?”
“還不清楚。蔣盛和那邊什麼都沒明說,隻說要走流程。”走流程就是一個托詞,至於哪個環節出了差錯,他還沒想到。
鐘董坐上車,“我去看看。”
秦墨嶺爽約,電話不接,蔣盛和突然暫停合作,鐘妍菲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知道是巧合,還是他們心照不宣的決定。
她隻好親自去一趟樂檬大廈。
沒有預約,她見不到秦墨嶺,先去了了妹妹的辦公室。
鐘妍月看到姐姐,驚詫不已,打趣道:“稀客呀。”從她進樂檬工作,姐姐隻來過她辦公室一次。
鐘妍菲經常路過樂檬大廈,從不上來。
“約了秦墨嶺?”鐘妍月隻想到這一個可能。
鐘妍菲:“沒約到。”
鐘妍月在給姐姐泡咖啡,手上動作一頓,“什麼意思?”
“他放我鴿子,電話故意不接。”
鐘妍月和秦墨嶺共事兩年,以她對秦墨嶺的了解,他不會拿工作兒戲,更不會情緒化。她唯一能想到的是,“有沒有可能他在替簡杭出氣?”
鐘妍菲盯著妹妹看,她不是沒想過這個原因,又覺得不可能。
誰都知道秦墨嶺不喜歡簡杭,如果不是秦爺爺和秦奶奶壓著,這婚結不成。
這隻是其一。
其二,她隻是表現出不想跟尹林資本合作,有自己想合作的中介機構,私下並沒有為難簡杭,隻在談項目時,晾了簡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