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安要來, 薛亦索性站在門口等了會兒,免得過一會兒沐沐非要親自來迎他。
過了片刻,通傳的士卒帶著一個人過來, 身姿纖細, 姿容清昳,果然是蕭雨安。
薛亦同他客氣幾句,便將他迎入屋內說話, “你先坐,我去叫沐沐出來。”
蕭雨安笑著謝了,在外間坐下,卻聽到屋內文羽穆的聲音傳來,“是雨安來了?快進來說話。”
薛亦:“……”
“沐沐身上有傷, 行動不便, 還是進去說話吧。”
“我還有些公務,就不打擾你們聊天了。”
蕭雨安笑意盈盈的點點頭, 客氣的道:“有勞了。”
他們兩個花印說話,薛亦是不好在場的,他隻好把熱水送進去, 然後轉過身, 怏怏離去。
文羽穆看了好笑, 一錯眼, 就看到蕭雨安也在笑, 他無奈道:“莫要取笑, 快來坐。”
蕭雨安幫他將茶水端過來, 放在塌邊的小幾上,自己也在一旁坐下。
“你們夫妻感情還是那樣好。”他帶著笑意,道。
文羽穆細細打量他, 見他眉眼間深藏的鬱氣儘去,便也笑道:“想來你如今也不差了。”
蕭雨安有些赧然的微紅了臉,水色的眸子光澤動人,流轉著脈脈情意,“離開京城後,是比之前要好多了。”
文羽穆微笑,“那便好。”
“今日比武時我也在那裡觀看,隻是離得比較遠。後來看到你中箭,叫我好生擔心,幸好黃老將軍說你沒事,我才略略安心。”
“我本想立時便來,後來看你府中人多,怕我來了反而更添忙亂,便等了些時候才來看你。”
“入府前我心裡都還七上八下的,不過如今看你氣色倒還好,想來是真沒事了吧?”
他眼神關切,嘴裡絮絮叨叨的說了一大串。
文羽穆隻笑著道:“當時也的確凶險,南越皇帝好生卑鄙,箭上淬毒,差點要了我的性命。”
蕭雨安聽著,便不自覺地緊張了起來,心揪的問,“那後來……?”
“好在黃老將軍當機立斷,叫來軍醫為我封脈,軍醫診了脈,說我懷有身孕,一旦解開封脈銀針,還未來得及處理乾淨,毒血便會流入腹中,藥石無靈。好在阿亦身上有一丸祖上傳下來的金液丹,可解百毒,才救了我一命。”
他不想騙蕭雨安,可是蓮花對他來說太過重要,也隻能這樣。
蕭雨安聽完,驚喜的望向他小腹,“你竟是有了身孕!”
他後怕的拍了拍心口,“哎呀,想想真是好險,幸好上天庇佑,好運氣站在了你這一邊。”
文羽穆低頭,溫柔淺笑,“想想真是離奇,我竟然懷孕了,我本以為自己會無法接受,沒想到卻接受良好,甚至感到很驚喜。”
“這種孕育著一個生命的感覺,讓人覺得很神聖。”
蕭雨安摸了摸他的小腹,歆羨的道:“這有什麼不能接受的,咱們花印本來就能受孕,有孩子總是好事,讓我也沾沾你的喜氣。”
文羽穆聞言,打趣他,“看來你是想要孩子了,那你儘管多摸摸。”
蕭雨安鬨了個紅臉,小聲嗔道:“不許笑我。”
他依依不舍的摸了會兒,才收回手,正色道:“羽穆,其實我這次來,是有件事要告訴你的。”
文羽穆見他神色鄭重,不禁也重視起來,問:“何事?”
“是這樣,南越使團入京不久,就傳出他們想要沁然公主前去和親,還要開兩國商路。”
“我家老爺聽了後,很是擔憂,說是以皇上的性子,必然不會同意,南越又好似來勢洶洶,有所依仗的樣子,兩國恐有刀兵之禍。”
文羽穆點點頭,“沒想到郡王爺身在民間,仍然關注著大祁國事。”
蕭雨安道:“到底是皇室子弟,他放不下這些的。後來,王爺就帶著我和暗衛們來了邊關,派遣暗衛們出去打探消息,暗中幫助徐小國公除去一些南越探子。”
“王爺有心了。”
“都是大祁子民,應該的。”
客氣一句,他接著道:“前兩天,暗衛們打探到一個消息,他不便出麵,便叫我來告訴你。”
“當時我已得知你接下了論劍帖,想著這消息雖然重要,但也不急在一時,便想等你比完武再說。”
文羽穆頷首,“是何消息如此重要?”
“是關於南越皇室內亂的,你也知道,如今的皇帝乃是弑父殺兄上位的,他殺死了他的父親和長兄,但是卻有一個漏網之魚,也就是他的二哥,南越的二皇子跑脫了。”
“二皇子和大皇子一母同胞,感情甚篤,南越國王很信重長子,後來三皇子異軍突起,有大劍聖幫助,在民間聲望很高,這才有了奪嫡的實力。”
“大皇子一派根係龐大,在皇族勳貴中很有分量,二皇子深恨三皇子,在暗中圖謀起兵,他如今,就躲藏在餘離的皇宮之中。”
“餘離?”文羽穆詫異,“可確定?餘離小國竟敢插手南越皇位之爭?”
蕭雨安道:“確定。暗十五和暗十六在餘離皇宮中潛伏了一個月,才終於摸到線索。當時隻想著要防備餘離和南越聯合,鱗哥才想著要派暗衛去盯住餘離,沒想到竟意外得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