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摳摳。”顧樂小聲喊。
但顯然, 盛梟現在不想給他說話的機會。
低頭下去。
房間的窗戶沒有關嚴實,有涼風從外吹入,撩起窗簾一角, 外麵的光芒結伴溜入房中。
隱約能看見,在房間門口的位置有一道高大的身影, 襯衫貼在男人的脊背上, 印出他結實的肌理,像偉岸的山嶽,也像摁住了獵物的凶悍野獸。
如果再仔細看, 能看到男人並不是一個人在房中。
他身側有一條白生生的手臂伸出, 底下那人的皮膚白得幾乎會發光, 在昏暗裡依舊顯眼。
細白的手指抓住身前男人的衣服,原本隻是輕輕搭在上麵, 但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幾根瓷白的手指猛地收緊, 把那人的襯衫抓住一道道褶子。
在深色的襯衫下,那抹雪色好似一隻停落在深色土地上的小白雀。
小白雀的翅膀受傷了,隻能撲騰地任由自己紮入因為堆積了藤蔓堆、所以顯得不平坦的地麵上。
房間很安靜,安靜到某種聲音特彆紮耳,比如說——
喘息聲, 衣服摩挲的聲音。
忽然有誰嗚咽了下,像是新生的小獸被拎住的頸脖, 顯出幾分脆弱來。
這一聲仿佛是號角,激得進了城的野獸更為激動,到處轉悠,似有把每一個角落都搜刮一遍的勢頭。
連空氣都被這份曖昧傳染上了熱度,但降溫的冰塊很快來了,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的來。
停落在深色土地上的小白雀驟然被驚起,試圖離開此刻叼著它翅膀尖的野獸之口。
“摳摳,有人來了”顧樂努力彆開頭。
對方的親吻落到他的嘴角上。
專注得很,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他說的話,也或許是,聽到了但不想理會。
落在嘴角側的親吻如同蜻蜓點水般,一路往下,攀到像奶脂一樣白皙的頸脖上,最後瞄準了那顆精致的小喉結。
男人銳利如鷹隼的眸子暗光浮動,仿佛是月夜下從黑海裡浮出的白鯨,亮得驚人。
半點沒猶豫,盛梟張開口,他像是叼肉骨頭一樣,咬住麵前那顆小喉結。
因為對方這一舉動,顧樂不得不仰著頭,他白皙秀頎的頸脖仿佛天鵝仰首。
顧樂被他咬的整個人顫抖了一下,尾椎串起一股酥麻的電流。
要不是後麵是牆,盛梟手臂又撐在旁邊,顧樂都有些站不住了。
腳步聲臨近。
盛梟終於退開了些。
顧樂一雙眼尾染上緋紅的琥珀色貓眼瞪得大大的,可惜沒什麼殺傷力,“你說過隻是一下下的。”
盛梟自知理虧,一聲不吭地幫顧樂整理衣服。
說是親一下下,顯然某人做的不止這些。
經過剛剛那一番,顧樂的上衣一角打著卷,卷起來不少,盛梟伸手給他理平。
顧樂低頭看了眼,見差不多了後便將盛梟推開,噠噠噠的往外頭走。
他出來太久了,再不回去,奶奶估計以為他掉廁所坑裡。
誰知道剛從房間裡出來,顧樂就碰上了林叔,準確的來說,是手裡拿著水果拚盤的林叔。
看到從黑著燈房間裡出來的顧樂,林叔明顯愣了一下。
他先是將目光投向那雙水汪汪的琥珀色貓眼,又見顧樂眼尾跟嘴唇都不是一般的紅。
顧樂皮膚很白,不用仔細尋找,林叔一眼便看到了顧樂喉結上的紅痕,那痕跡像是開在雪上的紅梅,鮮豔又紮目。
目光滑到房間,下一秒,林叔看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房間裡出來。
盛梟頂著一張麵癱臉,如果不是亂糟糟的襯衫衣領,以及紅彤彤的耳朵,就算說他剛結束一場視頻會議也有人信。
但偏偏這人就是強行一本正經,類似與“就是我做的,怎麼著”的無所謂。
林叔忍不住笑了,感歎了一句,“年輕人真有情趣。”
顧樂臉頰火燒一樣的燙。
啊啊啊啊啊!!
被發現了,都怪盛摳摳那家夥,太尷尬了叭嗚嗚嗚。
顧樂心裡暴風哭泣。
待不下去了,顧樂轉身就想走,但還沒邁開兩步,就被林叔喊住,林叔說,“這個給老夫人拿過去,她習慣飯後隔著時間吃些水果。”
顧樂低著頭接過水果拚盤,腳下一抹油,走得飛快。
顧樂走後,林叔似笑非笑地說,“少爺,你的衣服沒整理好。”
盛梟低頭一看,發現自己襯衫的扣子扣錯了一個。
麵不改色的把衣服整理好,盛梟轉身沿著顧樂離開的方向走。
晚上盛老爺子跟盛梟在下棋,一盤棋局下來,已經是一個多小時過去。
老爺子明顯意猶未儘,拉著盛梟又來一局。
“你們小兩口今晚乾脆彆回去了,在這裡住一晚上,明天吃了早餐再走。”盛奶奶看看時間說。
盛梟回答得飛快,“不用了奶奶,從這裡開車回去也沒多少時間,很快能到。”
盛梟藏了一點點私心,不止一點點——
先前顧樂的腳受傷了,所以哪怕兩人在一起後,除了平時的親親,某種更深入的事情並沒有做。
今天去醫院把紗布什麼的給拆了後,盛梟看顧樂的目都是綠的,就跟沒吃肉的餓狼一樣。
現在一聽奶奶要留人,盛梟第一反應就是拒絕。
盛老爺子拿起一枚棋子,“既然你奶奶都發話了,那今晚就留下吧。”
常年居於高位,老爺子一身威嚴,說的這話可不是疑問句。
“不了,這裡沒有樂樂的衣服,不太方便。”盛梟想到一個問題。
“你有衣服在這裡,他可以穿你的,明早衣服乾了,再換回去。”盛老爺子說。
盛梟試圖掙紮一下,“這太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