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剛才專心看熱鬨，牧小野又被張文秀抱住，這會兒仔細一看，紛紛笑出了聲。
家家戶戶都窮，小孩兒穿大人衣服倒也正常，他怎麼都得改改吧。
牧青雲還沒結婚，臉皮薄，臉漲得通紅，惡狠狠低聲問：“你的衣服呢？”
穆小野指著王二花：“在內褲大盜那裡。”
王二花：“彆胡說，我沒有，是你要跑……”
哪個小孩子小時候不光屁股，事發時在場人都有看到，這倒冤枉不了。
牧小野才不管大人那些事兒，接過小內褲順手套到頭上，對著狗蛋大喊：“ 嘿嘿，我是內褲蒙麵大俠。”
牧青雲：“……”
眾人：“……”
圍觀看熱鬨的有大人，也有小孩。
此刻的牧小野頭戴內褲，整張臉遮住，隻露出兩隻黑溜溜的眼睛，在孩子眼裡感覺酷極了。
內褲誰沒有啊！
有兩三個家長沒在身邊的小孩紛紛效仿，脫下臟乎乎的短褲套到頭上跟著大喊：“我也是內褲蒙麵大俠。”
眾人：“……”
感覺，村裡以後會有奇怪的事發生。
眼看嚴肅氣氛變了味兒，牧忠輕咳一聲：“玉山家的，小野剛回來沒幾天，你的兩件嫁妝，彆說一個小孩子，怕是連鄰居都不知道你放在哪吧。”
一說大家都反應過來，那麼貴重的東西不會放在明麵，能找到的，肯定是王大花的三個兒子。
王大花沒法狡辯，硬著頭皮含糊道：“那也不一定吧。”
“孩子們玩遊戲，你家孩子拿衣服出來。”牧忠語速變得有點快，“所以主要責任在誰不用我說了吧。”
王二花不服氣：“牧書記，你這意思全怪我家孩子了？”
牧忠沒搭理他，站起來走到狗蛋身邊，柔聲道：“狗蛋呀，告訴爺爺，紗巾怎麼壞掉的？”
王大花心知肚明，有點急，想拉狗蛋，被牧忠狠狠瞪了眼。
不比五歲的馬蛋多少懂點事，兩歲多，世界還是張沒怎麼被汙染的白紙。
狗蛋隻知道，犯錯要挨揍，他含著手指頭，目光羨慕看著圍著張文秀轉圈圈躲避牧青雲的牧小野，忽然想到了什麼，奶聲奶氣大喊：“我是一隻勇敢的羊！”
牧忠：“什麼………”
好像今天的孩子都有點怪。
“娘打我，我跑。”狗蛋學大人說話挺流利，輪到自己，思維跟不上表達，不過還是勉強能說清過程，“我跑，掛在門上……”
兩歲的孩子有的話都說不利索，顯然不可能說話。
眾人恍然大悟。
那這件事就得另說了，王大花打孩子時扯壞的，和小新沒關係。
至於條絨紅棉襖，估計也是這樣，再說也沒壞，隻不過占了點灰塵和雞屎，拆了洗洗就行。
真相就此水落石出，牧忠雷厲風行宣布結果，到背著手走了。
眾人也跟著散去，其中就有牧明，他一直沒能再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他也怕大隊書記呢。
還沒走到門口，聽到有人喊他。
“牧明，等下。”
牧明轉過身，疑惑看了眼張文秀，想到對方看不見開口問：“嬸子有事嗎？”
“有點私事。”張文秀點點頭，拍拍攙扶著她的兒子，“青雲，把大門關上。”
怎麼還關門？
牧明沒多想，靜靜等大門關上，看看隻剩自己了，不耐煩問：“什麼事你快說吧，我還等回家呢。”
張文秀臉上浮現抹意味深長的笑：“兒子，去，狠狠揍他！”
牧明：“………什麼？”
牧明以為聽錯了，愣了下，見牧青雲真的陰沉著臉走來，連忙大喊：“瘋了吧，憑什麼打我，書記還沒走遠呢，再這樣我就喊人了。”
“我眼瞎，耳不聾，剛才你罵的什麼？”張文秀指指耳朵，空洞眼睛直對著他，“我聽得清楚著呢。”
牧明：“……”
沒錯，他剛才的確是罵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