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睡完午覺下樓竟然發現魏嘉銘正在樓下和母親聊天, 她正疑惑間, 隻聽得魏嘉銘衝她道:“我媽媽打電話過來讓我接你回去吃頓飯。”
和魏嘉銘結婚之後,“白雪”偶爾會和魏嘉銘一起回父母家吃頓飯, 魏嘉銘雖然對她不好, 但他的家人對她卻挺不錯的, 尤其是魏嘉銘的媽媽和奶奶。去陪幾位長輩吃頓飯也沒有什麼, 而且如果當著母親的麵拒絕的話就顯得太奇怪了,白雪便道:“好吧, 我先去換件衣服。”
換完衣服白雪就和魏嘉銘一起上了車,上車後魏嘉銘在她臉上掃了幾眼, 說道:“看樣子在家裡你很開心。”
白雪道:“當然開心,和家人呆在一起怎麼會不開心?”
“這樣啊……”他似笑非笑應了一句。
幾位長輩得知他們要回去都很高興,竟然親自到門口來接他們,就連魏嘉銘的奶奶也出來了。
魏嘉銘家算得上是世代單傳, 每一代都隻有一個孩子,他奶奶那一代,就他奶奶一個女兒,所以他爺爺是招婿入贅的,魏嘉銘的奶奶自然也姓魏。
魏老太太是個和藹可親的老人, 年紀快到八十了,身體卻還不錯,她特彆喜歡白雪, 每次一看到白雪她就會一直笑個不停。
一家人一起進了屋, 魏老太太關心了一下她上次遇襲的事情, 還表示魏家絕對不會放任這件事情不管,不管花費多大代價也要找到凶手。
大家聊了一會兒家常之後,魏老太太便說道:“你和嘉銘也彆總想著工作,你們年紀都不小了,是該要個小的了。就算你們不為自己考慮一下,也該為奶奶考慮一下吧,奶奶是半個身子都進棺材的人了,這最大的心願就是在閉眼前能抱一抱曾孫子。”
一旁魏嘉銘的媽媽也道:“奶奶說得對,你們也該要個孩子了,正好我現在退休了,也有時間可以幫你們帶。”
這話白雪可不好接,隻能乾笑著。
魏嘉銘看了一眼低垂著頭顯得有些局促的白雪,他的雙眼中竟多了幾分笑意,說道:“要孩子這種事情也是要看緣分的,不是想要就要的,不過奶奶放心,我和白雪會努力的。”
魏老太太嗔了他一眼道:“你每次都這樣說,可是結果呢……整天也不知道瞎忙些什麼,白雪這麼好的孩子,你可不能委屈了她。”
魏嘉銘又看了一眼身旁坐得端端正正,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的女孩,他突然想到那一次她在車上懟他的一幕幕,她說要和他各玩各的互不相乾,那時候的她可真是神氣呢,可是現在……他眼中笑意更甚,說道:“白雪這麼好的姑娘,我當然不能委屈了她。”
雖然以前“白雪”和魏嘉銘來魏家的時候,麵對長輩們催生之時也這般糊弄過,可是白雪總覺得他今天說話的語氣不太對勁。
她下意識轉頭看去,便見魏嘉銘在對她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這笑容頗有深意。
索性魏嘉銘的回答算是糊弄了過去,之後長輩們就沒有再談關於生孩子的問題了。而白雪便有一搭沒一搭和長輩們聊著天。
聊著聊著,魏老太太又聊到了她身上,她說道:“我聽說前段時間馮思妍潑了你的酒是嗎?”
白雪很清楚,馮思妍和魏家是親戚,當著人家親戚的麵她心裡是再不爽也不會當麵說出來,便道:“她那天是喝醉了酒。”
不料魏老太太卻哼了一聲道:“什麼喝醉了酒,那孩子就是沒禮貌。”
魏老太太這樣當著魏嘉銘媽媽的麵說她的娘家人,實在有點不給麵子了,白雪下意識的看了一眼魏嘉銘的媽媽馮婧,不料她麵色倒是沒有什麼尷尬,還一臉怒其不爭說道:“她確實是被父母慣壞了,我早就說過那孩子要好好管教她們不聽,不過這下倒也好了,嘉銘將她送去了伊朗,也算是鍛煉一下她的心性,不然她在這裡指不定還鬨出什麼來。”
白雪聽到這話卻是驚呆了,馮思妍被魏嘉銘送去了伊朗?!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而且伊朗那種地方那麼亂?他舍得送他的表妹過去?
白雪向魏嘉銘看去,他正在和他爸爸聊時政,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話題,白雪很疑惑,魏嘉銘為什麼要將馮思妍送到伊朗那種地方?就算是懲罰她,但未免也太狠了一點。難道真的因為她潑了她的酒?可是之前馮思妍也經常欺負“白雪”,魏嘉銘也是知道的啊,想來不單單是為了她吧,畢竟那天馮思妍還潑了於婷媚的酒,於家在夏城還是很有威望的。
也是呢,馮思妍欺負她這個“自己人”當然沒什麼,不過欺負了外人,魏家就沒辦法這麼護短了。
一家人在這邊閒聊了一會兒晚飯也差不多準備好了,吃飯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雨,魏老太太看了看天色說道:“下雨了等會兒你們就彆回去了,在這邊住一晚吧。”
以前“白雪”陪魏嘉銘來魏家的時候魏家長輩也會挽留他們在這邊住,那時候“白雪”真的無比期待在這裡住的,因為魏家長輩並不知道她和魏嘉銘分居的事情,所以兩人在這邊住必然要睡在同一個房間。
隻是每次魏嘉銘都會以各種理由離開,要麼就強行將白雪帶走,要麼就將白雪留在這裡,以公司有急事離開,兩人從未一起在這邊過過夜。
所以白雪也沒有多說什麼,就默默吃飯,等著魏嘉銘拒絕就好。
隻是等了許久也沒見魏嘉銘有什麼反應,她轉頭看去,便見魏嘉銘正淡定又優雅的吃著飯,似乎已經默認了魏老太太的提議,她不明白他在想什麼,不過她可沒心思和魏嘉銘一起在這邊過夜。
她想了想便說道:“最近我的老師給我布置了設計作業,我還得回去弄完。”
魏老太太忙道:“那也不急於一時半會兒啊,這麼大的雨回去多危險。”
不料一旁魏嘉銘竟附和道:“奶奶說得對,這種天氣出行,車子容易熄火,要是被甩在半路那就麻煩了。”
白雪:“……”
白雪一臉不敢置信望著他,便見他一臉理所當然的模樣,似乎他這麼考慮也是在情理之中,甚至麵對她看過來的目光,他還一臉疑惑問道:“怎麼了?”
白雪望了一眼窗外,外麵雨下的確實很大,想來魏嘉銘也不是故意的,這麼大的雨出行確實有安全隱患。
罷了,那就再等等吧,說不定等會兒雨就停了。
吃完飯,魏嘉銘和他父親魏承華一起上樓下棋去了,而白雪則陪在奶奶和魏嘉銘媽媽身邊聊天。
裝修古樸的茶室中,香爐煙霧繚繞,香氣氤氳滿室。棋案前,魏家父子相對而坐,魏承華執黑子,魏嘉銘執白子。
兩人都是圍棋高手,布局嚴謹,每一個子落下都經過深思熟慮。
魏承華捏著一顆黑子望著棋盤,他突然笑了一聲,眉頭卻蹙得很緊,“這可是打劫活啊。”
如果是他先走的話,魏嘉銘就死,可是魏嘉銘可以趁機殺他彆的地方,如果他去顧及彆的地方,魏嘉銘又可以重新殺回來。
魏嘉銘笑得一臉雲淡風輕,“該你走了爸爸。”
魏承華收斂笑容,麵色凝重,艱難將棋子落下,魏嘉銘死了一片,可是也趁機殺了他的大後方,最終魏嘉銘劫材最多,魏承華徹底敗下陣來。
一局下完,魏承華抿了一口茶道:“嘉銘,你殺戮之心太重了,有野心是好事,可是太暴戾最終傷人傷己。”
魏嘉銘笑道:“商場如戰場,沒有殺戮就沒有激情。”
魏承華笑著搖搖頭,無奈道:“你們這些年輕人啊……”顯然魏嘉銘的回答是讓他滿意的,他讚許道:“不過爸爸非常欣賞你的膽識。”
魏嘉銘非常有禮貌地謙虛一笑,沒有再說什麼。
白雪陪奶奶和魏嘉銘的媽媽聊了一會兒天,兩位長輩便催促她回房休息。這房間是魏嘉銘結婚之前住的。房間很大,屋裡用的家具全都是海南黃花梨木做的,雕工和漆工也都是一等一的,看似古樸,實則低調又奢華。
回了房間白雪反而越發忐忑了,雨還沒有停,而魏嘉銘似乎也沒有要回去的打算。她望了一眼那張大床,莫非今天晚上真要和魏嘉銘一起睡?
白雪搖搖頭,想一想都覺得可怕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