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斷手指、牙齒……
都郡掰開了她手裡的酥餅, 裡麵肥膩膩的白色蛆蟲在肉餡裡蠕動,惡心的她差點吐了。
“怎麼回事?這、這是都小姐……設定是什麼整蠱遊戲環節嗎?”跟著都行遠的帥哥懵在桌邊,不知道這是個什麼狀況。
但見過鬼的都行遠、宋敏敏、沈易幾人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
“小郡……”宋敏敏丟下肉餅,心慌的扶住了都郡的手臂,“是不是……是不是因為我們的事, 那些鬼來報複你了?”
報複她?那群鬼差早就死絕了, 不是一碼事。
都郡看著桌子上那些惡心人的東西,覺得這怎麼和原文裡都小郡遇到的那麼一樣?唐家的老管家也給她一塊酥餅,裡麵是斷手指……
翠娥慌慌張張的從廚房跑出來問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到桌子上那些酥餅裡的東西也嚇的臉色白了,“這怎麼會?我、我親手收拾的那些野菜,收拾的乾乾淨淨……”
“不關你的事。”都郡拿著餐巾布仔仔細細的擦她的手指,對翠娥笑了笑說:“看來我今晚我要忙了,翠娥姐你和王叔找人把這裡收拾一下, 今晚就留在我這裡, 替我看著家吧。”又說:“沒什麼大事, 你和王叔不用擔心。”
手指怎麼擦也覺得不乾淨, 她生氣一般將餐巾布丟在了桌子上,真掃興,今晚的趴體開不成了, 她要是不把這群戲弄到她頭上的鬼東西抓出來剁碎了, 對不起翠娥的這頓飯。
她抬起頭來笑著跟宋敏敏她們幾位道歉, 說今天掃大家的興了, 改天她再請大家來繼續玩。
正說著, 彆墅外一輛車子停下,有人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找唐邵宗。
是唐邵宗的助理,他臉色全是汗,一進來就說:“先生,家裡出事了,老太爺……出事了,請先生趕緊回去。”
唐邵宗立刻站了起來。
都郡心裡“哦”了一下,唐家出事了,看來還真是原劇情結尾那段,這麼想來她雖然在改變都小郡的劇情,可重要的情節點,幾乎是一樣的,比如都有陰兵反噬,都有和冥帝同居,以及……唐家出事。
唐邵宗對都郡說了聲抱歉,帶著都嬌火急火燎的走了。
都郡把賓客送走,扭頭看見客廳裡站在長桌旁審視著那堆惡心穢物的冥帝,燈光昏暗落在他肩上、臉上,他還真帥,陰柔的、冷豔的帥。
他抬眼看住她,在等她朝他走過來。
都郡走進了客廳剛要過去,就見一黑一白兩個鬼差現身,似乎急著向他彙報什麼,卻看了一眼都郡,不知道該不該當著她的麵說。
都郡就停下了腳步,猶豫著要不要上樓去換身衣服,等待著接下來的原文劇情。
冥帝卻說了一句:“不用回避。”
她可以聽?
都郡走了過去,想坐在沙發裡,見他拉開了他身邊的一張椅子,像是在讓她坐過去。
都郡坐了過去,他才將目光落回黑白鬼差身上,手指又一下沒一下的挨著她垂在椅背上的發。
黑白鬼差向他回稟說:通靈世家唐家出事了,祖墳被刨開,而鎮壓在唐家祖墳後山中的“那東西”不見了。
都郡聽的震驚,唐家那可是幾代通靈的大世家,居然還有人或是鬼敢把他家祖墳刨了?“那東西”又是什麼東西?
都郡想起原文裡,都小郡被老管家帶走丟進的墳地棺材裡,那個墳地……該不會就是唐家的祖墳吧?
冥帝沉默的聽著,都郡抬頭看他,也看不出他波瀾不驚的臉上有什麼表情,隻聽他說了一句:“知道了。”又對都郡說:“我要去一趟。”
哦,原文裡都嬌叫走他的劇情,變成了黑白鬼差叫走他。
“好的。”都郡果斷的點頭,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
反倒是他說:“你待在這裡,我沒有回來不要出門。”
她又點了點頭。
這麼聽話?
冥帝有些不適應,不放心。
臨走前他又回頭看她,想跟她說,她隨時可以聯係到他,卻見她已經上了樓。
“走吧。”他收回目光,帶著黑白鬼差消失在彆墅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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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忙各的。
都郡上了樓,摸出她藏在床墊下的舊手機,剛劃亮手機就聽見樓下的停車聲。
一個年老的聲音在樓下道:“都小姐在嗎?”
都郡到窗下探頭出去,不正是唐邵宗的老管家嗎?
老管家站在門口也不進來,著急的跟都郡說,唐邵宗出事了,請她過去幫忙。
這彆墅早被冥帝設下了結界嗎?
都郡拿著手機,決定這一次要按照原文裡的劇情走,替都小郡好好出出氣。
“來了。”都郡隨便披上了一件外套,揣著兩個手機下了樓,囑咐王叔和翠娥好好替她看家,二話不說上了唐家管家的車。
黑色的車子駛出翠園,都郡從上車就在翻舊手機裡的原文劇情,但實在是翻的太費勁,看的也費勁,索性不看,閉眼走劇情。
“都小姐,要吃塊酥餅嗎?”老管家伸手朝她遞過來一塊酥餅。
這還真是送上門來。
都郡接在手裡扭頭看著老管家,他和往常不太一樣,臉色發白,像個僵屍一樣,低頭機械的開始吃他手裡的酥餅。
“嘎吱嘎吱”,蛆蟲和斷指從他的嘴巴露出來。
“好吃嗎?”都郡忽然問他,笑著說:“那你就都吃了吧。”伸手一把攥住他的脖子,將手裡的酥餅搗進了他的嘴裡。
他突然被擒,伸出兩隻乾枯的手就要去抓扯都郡的脖子,都郡卻比他快了一步,反手撥出口袋裡的蝴蝶刃“噌”的一刀將他的雙手斬斷。
他果然不是人了,斷手裡沒有流血。
他厲聲尖叫,都郡直接一刀割斷了他的腦袋,他“咚”的一聲栽倒在座椅裡,沒音了。
司機見勢不對要停車,卻被一把刀子架住了脖子,車鏡裡後排一張冷冷笑著的臉,對他說:“好好開車,不是要抓我去哪兒嗎,怎麼能半途停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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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一路開的飛快,開出市區,到了郊外的山路,一路進去。
都郡留意了一下,這座山叫“安息山”,她記得很早很早以前就被唐家的祖宗承包買下了,山上埋得全是唐家的祖祖輩輩,所以大家都叫這座山是“唐家山”。
唐家的祖墳就在這裡。
車子停在山門口,山門被砸壞了一半,看來已經有人進去過了。
都郡押著司機下車,讓他按照原計劃“抓”她進去。
唐家的祖墳山是被精心修葺過的,路上鋪著青石板,樹木也整整齊齊,還立了矮小的路燈。
但她進去後發現,路燈全壞了,慘兮兮的月亮下看什麼都覺得鬼影重重,連腳下的青石板路也格外黏糊濕滑,越往裡走越陰冷,走到墓地時,她發現一排排的唐家人墳墓全被掘了開,潮濕的泥土堆在路上,地上散落著花花綠綠的壽衣和亂七八糟的東西。
月色太暗,她看不太清,直到她踩到了一樣東西,她低頭細看才發現,是一截骨頭,手骨頭。
地上、墳墓邊散落的是被刨出來的屍骸枯骨,被剁成了一節節一段段,丟的滿地都是。
有野貓被驚到,“喵嗚”的叫了一聲迅速逃竄了開。
她押著司機走過去,看見剛才被野貓刨著的是一具沒有腐爛透的屍體,還能看見死白的臉和皮肉,花白的頭發黏著,手指全被砍斷了。
都郡一陣陣惡心起來,因為她想到了酥餅裡的那些東西,那些頭發、手指該不會……是這些屍體上的吧?
她強忍著惡心看了一眼墓碑,這座墓碑是唐邵宗一個表叔的墓。
再往裡走,最裡麵是唐家祖先的墓,也被刨開了,屍骨七零八落。
是什麼人,或者東西這麼恨唐家?
都郡押著司機跪下,問他,“誰派你來抓我?把我帶到這裡為了什麼?”
那司機剛一張口,還沒來得及說話,都郡就聽到他喉嚨裡響起一陣什麼東西蠕動爬過的聲音,他發出一陣惡心的慘叫,有黑色的蟲子從他的嘴巴裡爬出來就要爬上都郡的手。
都郡瞬間鬆開,疾步後退,看著那個司機倒在地上,喉嚨裡流出血水,一抽一抽的不動了,從他的身體上爬出了一隻黑色的甲蟲,那蟲子看起來……像是屎殼郎,卻又比屎殼郎大很多,爬下他的屍體朝著都郡爬過來。
都郡一腳踩過去,蟲子被踩扁在她腳下,那陣爆漿感惡心的她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她慢慢挪開腳再去看那隻踩死的蟲子,“咦?”了一下。
這蟲子……有點像阿吞給她的金蛋上,刻的“聖甲蟲”。
她開閃光燈拍了一張蟲子屍體的照片,想私聊發給阿吞問問,看到阿吞私聊有兩條信息她還沒看。
尼羅河的阿吞:嘟嘟你還好嗎?受傷嚴重嗎?
過了快一分鐘發的第二條。
尼羅河的阿吞:嘟嘟我好痛苦
這兩條是在她開趴體沒帶手機時發的。
她和阿吞的好感度不少,還有兩分鐘的私信時間,她忙問:阿吞你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她等了好幾十秒,阿吞也沒有回複她,這不對勁,平時阿吞從來是秒回。
她又發了一句:阿吞?需要我給你打語音嗎?
結果一分鐘私聊結束他也沒回,係統問她要不要繼續使用了剩下的一分鐘私聊。
不遠處傳來了腳步聲。
都郡忙把手機收起躲到了不遠的大樹後,聽見了許多腳步聲,和熟悉的聲音。
“冥帝大人隻要您能救救唐家,救救宗先生,我願意……願意做回你的冥妻。”是都嬌的聲音,哭著說的。
和原文一個字不差。
都郡在樹後勾起了唇角,手癢癢起來。
“求求您救救宗先生!我……我什麼都願意聽您的,我和都小郡體質一樣,我也可以做您的祭品您的……冥妻,我知道之前讓她做我的替身結陰親,我沒資格再求您……可是,隻有您可以救宗先生!我會比她聽話,您說什麼我就做什麼……”都嬌說的那叫一個委曲求全。
替身兩個字,都郡真是聽一次怒一次。
終於冥帝的聲音響了起來,依舊的冷淡和譏諷,“替身?這番話你也對都郡說過嗎?”
咦?和原文台詞不一樣。
都郡小心翼翼的探頭偷窺,隻見暗淡的月色下、墓碑前,冥帝一身暗紅的袍子,垂眼看著跪在他腳邊的都嬌。
都嬌滿臉淚水,忙搖頭。
月光披在冥帝的肩上,他唇角勾著,眼神卻冷極了,語氣更冷,“這番話你若是對都郡說了,死一百次也不夠。憑你也配做本君的妻子?”
都嬌僵在那裡,淚水流個不停,難道……難道定下陰親的不是她?
“本君選定誰,你以為憑你們凡人可以找人代替,糊弄本君嗎?”他語氣裡滿是譏諷,風吹起他寬廣的袖口和黑發,“本君要的人,上天入地,逃不掉,更換不了,你倒真看得起自己。”
乾。
都郡在心裡罵了一句,這和原文台詞不一樣啊,他要是能對都小郡這麼好好說話,哪有那麼多狗血劇情。
這讓她怎麼走原文的劇情,她得虐渣火葬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