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王哥”的手親切捏住了都郡的腕子。
都郡看著他眨了眨眼, 輕輕柔柔的歎了口氣,“我也不瞞王哥,其實我離婚了,我前夫因為我生不出兒子跟我離的,但生不出兒子能怪我嗎?他那方麵行不行他自己心裡就沒數?”
她說著還拉住王哥的手, 拚命眨巴眼試圖掉眼淚, 但她演技實在不行,擠不出眼淚,隻能在語氣上加重委屈, “他之前就有兩三個前妻,一個都沒生出兒子,現在他又養了個小狐狸精跟我離了,我怎麼能咽的下這口氣?我不但找了個小狼狗,我還要一年抱倆生個雙胞胎兒子氣死他!王哥看在咱們都是中國人的份上, 你幫幫我。”
熱乎乎的小手拉著王哥, 還撒嬌的晃蕩。
王哥哪裡受得了這個, 長的比明星還漂亮的大美女, 一晃蕩波濤洶湧,迷的他登時眼睛就直了,揉著她的小手道:“這男人可真不是個東西, 瞎了眼跟你離婚, 妹子你放心, 這個忙王哥一定幫你!”
【阿飛的小蝴蝶:……】
【小鬼乖乖:……】
【多說陽間話: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 主播你前夫真是這樣?還是你編的?你是怕不是戲精學院畢業的吧?】
【護吞寶:hhhhh主播你的兩位霸霸不允許你跟彆的男人撒嬌!主播一定是個大美女吧?我看那王哥眼睛都直了, 啥時候主播露露臉啊!】
都郡掃了一眼彈幕,露臉是不可能的,露臉就徹底掉馬了。
王哥被她迷的五迷三道,格外積極的要帶她去賓館見那位可以引薦她見真“活女神”的大佬。
都郡臨下樓之前回頭看了一眼房間裡的“活女神”她安靜的坐著,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王哥跟她說,這些被選出來做“活女神”的小女孩,不能哭也不能笑,不然就預示著會有災難不吉利的事情發生。
王哥一邊帶她下樓一邊跟她介紹活女神,說要被選為活女神要求非常嚴格,必須是某種姓氏血脈,三四歲的幼女,身上不能有任何疤痕,絕對絕對不能流過血。
被選為活女神之後,就不能再離開活女神廟,有專門的侍女照顧她,她的腳都不能沾地,不然不潔淨,去哪兒都得侍女抱著,直到她們十三四歲第一次來潮,流了血就不能再做活女神,要選出下一任活女神了。
王哥沒帶她離開活女神廟,而是下了樓,用蹩腳的英文加比劃跟那個接她進來的印度老頭子溝通,說她要住賓館,又付給那老頭幾張錢,然後那老頭帶她們走到了,樓下的另一個樓梯通道。
這個通道非常狹小,是往下通的,像是通向地下室一樣。
都郡跟著王哥鑽進狹窄的樓道,踩著嘎吱嘎吱的木板樓梯,下到了“地下室”。
原來這座廟下麵是“賓館”,幾間木板隔開的房間,亮著昏黃的燈,空氣又潮又悶又帶著一股難聞的腥氣。
剛進去都郡就看見最近的木板房外,一個眼睛大大的印度少女光著腳坐在門口,在編頭發,烏黑的長發被她靈活的手指變成麻花辮,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
聽見他們的腳步聲,印度少女才抬起眼,看見她們,沉默的站了起來,要來接待她們一樣。
王哥忙擺手:“NO,NO。”
那女孩就又坐回板凳上,繼續沉默的編頭發,她的頭發可真黑真長,垂在了地上。
都郡從狹窄的通道過去時小心翼翼跨過怕踩到她的黑發,卻在跨過後隱約看見烏黑的頭發蛇一樣慢慢的跟在了她腳後……
都郡腳步一頓,再低頭去看,那頭發依舊軟趴趴的垂在地上根本沒動。
是她的幻覺?
她又回頭看了一眼梳頭的印度少女,她烏黑的眼珠在撞上都郡的眼睛時,咕嚕一下又垂了下去。
依舊看著地麵,麵無表情的在梳頭發。
那個少女剛剛……是不是一直在盯著她?
都郡站在狹窄的通道裡聽見了裡麵雜亂的聲音,越往裡走越清晰,呻|吟|聲、喘|息聲和各種……限製級的聲音,從一間間木板房裡傳出來,蓋在門簾後麵。
奇怪的是,都郡一路走過去,都沒有聽到女人的聲音,她忍不住偷偷的透過一個支棱起來的門簾,往那間木板房裡看,黃昏的燈被撞的一晃一晃,木板床嘎吱嘎吱,攪合在男人的聲音裡。
她看見了裡麵的男人,壓著一個女人,她看不清那女人,隻看見大片大片烏黑的發垂在地上,爬在男人的背上,一動一動,仿佛會動的黑蛇,纏上男人的脖子往他耳朵裡鑽……
她停下腳步,床上忽然有一雙黑黑的眼睛朝她看了過來。
是那個女人的眼睛,在烏黑的頭發下,直勾勾的盯向她後,突然裹在男人身上的黑發就散了下來,正常的垂在地上,隨著木板床一晃一晃。
隻有那雙黑黑的眼睛還在盯著她看。
【觀眾456:草草嚇到我了!】
【夕仔:朋友們把害怕打在屏幕上護體!】
“快走呀妹子。”王哥拉了她一把,讓她跟上,低低對她說:“知道這兒的女人都是什麼人嗎?曾經的活女神。”
曾經的活女神?
“不知道了吧?”王哥笑得不言而喻,“你彆看被選為活女神風光,受人供奉,但她們十三四歲退休後根本沒辦法過正常人的生活,從小沒讀過書,沒和人接觸過,她們連基本的社交都不會,而且傳說跟活女神結婚的男人活不過六個月就會死於非命,所以也沒人敢娶她們。她們很多為了生計就在這裡乾這個,除了這個她們也找不到彆的工作。”
王哥還解釋說:“這個在她們這兒特彆普遍,不算稀奇。很多外國人來都要體驗體驗這種“風土民情”,這兒是那位大師開的,大師收留她們,她們也能賺到不少錢。”
都郡聽的直惡心,風土民情四個字徹底把她惡心壞了。
誰知道,還有更惡心的。
“妹子你算來對了。”王哥晃了晃手裡金丁丁陰牌,更低的跟她說:“很多來求這個陰牌的人,順路來這裡試驗,是真的靈,戴上陰牌絕對是……”他比了個大拇指,見都郡厭惡的表情又忙說:“妹子彆誤會,王哥我可沒試過……”
“那個人在哪兒?”都郡聽的惡心話夠多了,不想再聽他說,打斷他側身自己往前走,“哪間房?”
王哥以為她是心急,快步過去帶她停在了最裡麵的一間房,這間房看起來最好,至少有扇像樣的門。
“一會兒見了那位大師你可彆嚇到,對人家不尊敬。”王哥低聲囑咐她,“那位大師聽說是之前被邪靈纏上了,留下了點病。”
怎麼這麼囉嗦啊。
都郡實在忍不下去的“嘖”了一聲,自己動手敲了門。
王哥被她冷冰冰的態度搞迷了,剛才在樓上還拉著他的手一口一個王哥的,這會兒怎麼又這副態度?
裡麵很快就有人吼著嗓子問:“誰啊?”
中國話?那位“大師”是中國人?
王哥忙替她回答:“慕容大師,我是之前來求陰牌的,今天帶了朋友過來,想給大師看看有沒有緣,也賜一塊陰牌?”
都郡驚訝,買個陰牌說話還得這麼說?那個人姓慕容,看來是中國人啊。
門被拉了開,裡麵腥臭的氣味和啪啪啪聲一起傳了出來,都郡被“肉味”熏的皺眉。
開門的是個印度的猛男壯漢,光著膀子,一身腱子肉,身上還有不明刀疤。
一看就不是“慕容”,像是保鏢。
果然,印度猛男閃身讓開,讓他們進了房間。
燈光昏黃的房間裡亂七八糟擺滿了各種神佛的擺件和各種陰牌,還有一堆看起來像是挖出來的古董一樣。
正前方放著一張床,東南亞風的“蚊帳”遮著,裡麵一男一女,正在上演著限製級的畫麵。
【阿飛的小蝴蝶:啊啊啊主播快閉上眼!爸爸不允許你看!你還小!】
【胖糕:哈哈哈每次害怕的氣氛都被小蝴蝶整詼諧了。】
【阿吞寶:能播嗎?會不會直播和諧?】
隻是一秒,直播間就自動打上了黑屏碼。
都郡的目光卻沒有在床上,而是在蚊帳上,蚊帳上方貼著一個黃紙符,非常眼熟的黃紙符,很像是……唐邵宗的筆跡?
很快,蚊帳裡的男人推開那個女人,裹上一件睡袍出來了。
“慕容大師。”王哥趕緊雙手合十的鞠躬。
那位慕容大師邊係睡袍帶子邊朝都郡看了過來,眼睛從上到下赤|裸|裸的落在了都郡的衣領上。
【護吞寶:這個慕容大師有點帥啊!邪邪的帥!而且……好大……】
【阿飛的小蝴蝶:這叫帥??這叫醜陋的臭流氓!眼睛往哪兒看呢!】
【夕仔:他身上是什麼?有點惡心啊。】
也就是一般壞蛋的帥吧,這群觀眾是沒見過冥帝,見過那張臉就不覺得彆人帥了,這人甚至還不如唐邵宗標致。
都郡也掃他一眼,目光落在了他睡袍下的皮膚上,不是看他的身材,而是看他皮膚上的膿包,爛瘡。
他身上好像有不少潰爛的瘡,大大小小,有些已經貼上了紗布,有些還是個包,看起來有點惡心。
“女的?”他過來坐在了都郡麵前的沙發裡,笑著點上一支煙,抽了一口,往沙發裡一靠,攤開手臂架著腿看都郡,“長的這麼漂亮來求什麼陰牌,跟我得了,跟了我哪兒還用陰牌,叫你天天吃撐。”他架著腿,麵朝都郡,非常囂張。
【阿飛的小蝴蝶:我瞎了!!主播我出一百個幣立刻砍了他!】
【小鬼乖乖:是該殺了他,主播你還看?】
都郡是在看,但她在看慕容脖子上掛得“平安符”黃紙紅字疊成了小三角用紅繩係著,外麵還封上了保護膜,看來慕容十分寶貝的樣子,關鍵是那符上露出來的半個字,她認得。
唐邵宗教她認識過,是“帝”,陰冥大帝的帝,之前安息山裡阿吞的斷指就被一張寫著“陰冥大帝”的符貼著鎮壓著。
王哥緊張的想替都郡說什麼,慕容大師就抬眼陰狠的掃了他一眼,對他說:“我跟這位妹妹一見投緣,想跟她深入談談陰牌的事,你可以走了。”
“啊?慕容大師……”王哥慌了,這不妙啊,慕容大師要是看上哪個女人,就……就完了……
慕容的猛男保鏢過來,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又慫了,在這個地界裡警察壓不住地頭蛇,這位慕容大師在尼泊爾手眼通天,為所欲為,搞死一個人跟打死一隻老鼠一樣。
王哥慌的冒了汗,看著都郡隻敢低低的對她說:“妹子好好跟大師溝通,千萬彆犯倔……聽大師的,命重要……”
這暗示都郡當然聽得懂,讓她乖乖服從,睡一睡總比丟了命好。
“坐到這兒來。”慕容夾著煙點了點自己的大腿。
【阿飛的小蝴蝶: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氣死我了!】
【觀眾456:主播到底長的多好看啊?我太好奇了,怎麼男人一見你就想耍流氓?主播穿的是什麼?很性感嗎?】
也就是頂配狐狸精長相而已。
都郡這趟來穿的還是古埃及那邊的長袖長裙,早知道她就穿的更騷點了,流氓越多她越浪,乾掉一個是一個。
“你脖子上那張符是陰冥大帝符?”都郡將身側的椅子轉過來,直接坐在了他對麵,靠在椅背裡隨意將腿架在大腿上,居高臨下的看他。
她這副趾高氣揚的態度倒是讓慕容和走到門口的王哥愣了一下。
她看起來比慕容還隨意,還……囂張,她是不知道慕容大師的厲害,不知道害怕啊!王哥替她心急。
慕容邪魅一笑,又抽了一口煙,吞雲吐霧的看著她說:“小妹妹膽子很大啊,我喜歡……”
“符是唐邵宗給你的嗎?”都郡打斷了他的話直接問,她抬手扇了扇二手煙,厭煩的皺起了眉,“把煙滅了。”
慕容抽煙的手僵了住,她這語氣完全是命令的語氣,實在是有點太囂張了,而且直接看出了符的來曆,還說出了唐邵宗的名字,理直氣壯的……反而讓他覺得,她有來頭?
他慢慢伸手將煙暗滅在了茶幾上,“小妹妹,報個名號?”
被推出門外的王哥驚呆了,慕容大師把煙滅了??這、這大妹子來頭這麼大嗎?
房門關上,房間裡都郡看著他碾滅煙頭,就知道自己猜對了,“如果我猜的沒錯,你祖上就是和唐邵宗祖上一起盜了法老墓的吧?你脖子上那道符是沾了冥帝之血,用來鎮壓法老對你的反噬?或者說詛咒,對嗎?”
說完她又覺得不對改了一下,“不對,你脖子上的陰冥大帝符應該是沒沾冥帝之血的,不然你也不會……爛成這樣。帶有冥帝之血的符是在鎮壓著你從法老那兒偷走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