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鏡手裡握緊那把匕首,隻能跟著都郡上前。
“你在哭什麼?”都郡站在紅衣女人的背後問她,看著她撓的滿身血痕的山壁,那裡好像是個小小的墳包,她想挖開墳包?
那女人的哭聲戛然而止。
漆黑的山道忽然靜了下來,她的腦袋就在脖子上“咯咯”的轉了個圈,麵向了都郡和宋鏡。
宋鏡抖了一下,下意識往都郡背後縮了縮。
那女人塗滿□□的臉,血紅血紅的小嘴,這妝畫的夠濃的,淚居然沒把妝哭花了……
都郡嘖嘖稱奇,瞧著那張血紅的小嘴一開一合發出嬌滴滴的聲音,對她說:“我的丈夫被山吃了……我在找我的丈夫……他就在這裡麵,就在這裡麵……”
她血淋淋的手指著立著碑的墳包。
宋鏡不敢和那女人對視,隻聽見都郡問:“在墳裡麵嗎?我們幫你挖出來。”
宋鏡目瞪口呆的看都郡,都郡直接甩開了她的手,上前去抬腳一下將那墳包上立著的碑踹歪了。
抬腳又踹了第二下,那小小的碑“哐當”一聲從墳包上直接被踹掉在了地上。
宋鏡還來不及反應,一道閃雷“轟隆”一聲的劈在了她頭頂,這座黑山之上,她被震的捂著耳朵低叫一聲,腳底板“轟——”的一陣震顫,路旁、山壁上的藤蔓“沙沙沙”蛇一樣竄動起來,那聲音令她頭皮發麻,卻見山壁上的墳包塌了進去……
塌出四四方方一人高的門洞,裡麵有微弱的幽光透出來。
這、這是……通道?還是放棺材的墓洞?
跪在那裡的紅衣女子直挺挺的站了起來,烏黑的眼盯著門洞裡,直挺挺的一步一步往門洞裡走了進去。
都郡看了一眼那出現的門洞,對宋鏡說:“這可能才是上山的路,跟著它去看看。”
“跟著它?!”宋鏡看著那抹紅色背影一點點消失在門洞裡,萬分的抵觸,要走進這個……這個門洞,“這裡麵萬一……萬一是……”什麼鬼怪呢?
“你還有彆的路走嗎?”都郡回頭問她,“上麵那條路是鬼打牆,你往上走還是會回到這裡,不進去看看,走哪兒?”
宋鏡臉色蒼白的說不上話。
公屏裡早就罵開了——
【玩家彆叫我玩遊戲:我服了,宋鏡是什麼終究炮灰人設啊?又慫又沒本事的拖油瓶,看的我好惱火啊!她這麼怕為什麼還要千方百計花錢賣號進這個世界啊?!這種廢物沒有君大神早TM一進遊戲就炮灰了!】
【玩家老油條:這就是資本主義的力量吧……有錢可以讓大神帶你飛,廢物也能躺贏。】
【玩家蝶蝶子在我身下喘:我進遊戲都比宋鏡強好不好!啊啊啊啊我隻想看君大神裝逼!我特麼不要看廢物!現在我相信有錢可以為所欲為了!換我老公來!我想我老公和君大神了!】
【玩家眼鏡仔:你們不懂,宋鏡進這個遊戲的目的,她隻要躺贏到神使的封印之地,就贏了。女主卡現在在她手裡,那張卡就是強行綁定神使的,得神使者得世界,要不然怎麼能叫[女主光環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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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郡和宋鏡肩並肩的走進門洞,門洞之內是一條沒有儘頭的地道,隻能看見前麵那抹紅色的背影在直挺挺的往前走。
她們跟著走了幾步,背後“轟”的一聲,門洞被塌下來的泥土堵了住,沒有後路可以退,隻能往前走。
這幽暗的地道裡可真臭啊,越往裡走越臭,像是爛掉的肉||體堆在了一塊,四周時不時有什麼蠕動的聲音,越走聲音越大。
“是什麼在動?”宋鏡舉著手機,往身側照了照,亮光之下的山壁內爬滿了像是植物根須一樣的東西,但那些東西每一根都像她的手臂那麼粗,而且……它們似乎在蠕動,像蚯蚓,像蟒蛇。
宋鏡不知是嚇的還是惡心的,寒毛聳立,頭皮一陣陣的收縮,緊緊挨著都郡不敢往兩側的山壁靠。
“你最好什麼也彆看,埋頭往前走。”都郡用手電筒的光照亮了前麵的路,前方的洞頂吊著一根根灰撲撲的東西,密密麻麻,手電的光照不清是什麼東西,她就慢慢的用手電照亮了她和宋鏡的頭頂。
她抬頭看見她的頭頂正上方,吊著一隻隻的腿和腳,期間夾雜著被植物根須撐破了的死人臉。
那些東西,原來都是人的腳,被蠕動的白藤吊著,長在了山壁內的泥土裡。
宋鏡隻抬頭看了一眼,就發麻的忍不住嘔了一下,連嘴唇也麻了,顫抖的手緊緊抓著脖子前的銀發,這是她爺爺從白先生身上剪下來的,可以保命……
前方直挺挺走著的紅衣女人突然消失了。
都郡帶著宋鏡快了兩步,像是穿過了狹窄的地道,眼前的幽光亮了起來,發出光的……是一個巨大的樹根。
巨大到……像是整座山都被樹根纏繞,包裹了住,像是這座山,就是這些樹根彙聚而成,天羅地網一般交織在都郡和宋鏡的頭頂,白色的粗壯樹根,吊著一雙雙腳,彙聚在前方這顆大樹之下。
都郡順著頭頂的白色藤蔓看過去,才明白那些會蠕動、吃人的白藤,原來是這棵大樹的根須。
那些根須之下卷著一具一具被撐破的屍體,其中一具就是那個紅衣女人,她被卷著脖子吊在大樹下。
宋鏡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景象,腦子裡一陣陣轟鳴,這、這是樹嗎?可這棵樹……像個人。
白色的根須之上的巨大樹乾,是一個裸著的,人的身體,巨大的肉色人身,沒有手沒有腳,隻有身體和一個肉球一樣的巨大腦袋,像是一個巨型的畸形嬰兒。
而在那“腦袋”旁是狹窄的山道,山道向上是山洞的出口,那出口正對著一輪紅月,都郡很清晰的看到紅月之下的竹屋一角,和竹屋窗外的一株桃花樹,開的燦爛至極。
誰能想到,那桃花樹的根須之下,就是巨型的肉身和畸形嬰兒腦袋。
九尾就在那間竹屋裡嗎?這麼多年……他的靈氣滋養的這座山,這棵桃花樹成精了嗎……
巨型的肉身忽然動了動,那顆巨型嬰兒的大腦袋睜開了眼,皺著鼻子嗅了嗅,咕嚕嚕低下了眼珠子直勾勾看向都郡和宋鏡。
那畸形嬰兒的麵孔,轉的隻剩下眼白的眼睛……彆說宋鏡了,都郡也要有心理陰影了。
它的嘴巴一張一張發出了無數的聲音,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像是它根須下的無數具屍體同時開口一般,“你身上是什麼?你身上偷了我的什麼東西?你偷了我的東西……”
那些聲音,簡直就是魔音貫耳……
宋鏡嘴唇發紫的慌忙捂住耳朵,想要後退,隻見那白色的根須猛地朝都郡伸了過去,她的第一反應是立刻閃身跌靠在了一側的山壁上。
都郡手裡的蝴蝶刃瞬間甩了開,刀光凜凜的一下子斬斷了朝她口袋伸過來的根須。
根須像是一截斷掉的手臂,血噴湧而出,那嬰兒發出無數尖利的叫聲:“你偷了我的東西!你偷了我的東西!”
無數的根須抖動,山壁在震顫,泥土一塊塊往下掉,隨時像是要塌掉一般,宋鏡跌坐在地上,隻覺得耳膜要被震破了。
都郡也快受不住這尖叫聲,伸手摸進了口袋裡,她口袋裡除了手機、蝴蝶刃,就隻剩下一把梳子,九尾給她的那把梳子,她因為太喜歡了,所以一直隨身揣著。
“你說這個?”都郡掏出了梳子,她記得這把梳子叫[黑山老妖特質骨頭梳子],該不會……
“我的!我的!”那巨型嬰兒憤怒的叫了起來,“那是我的骨頭!有我的味道!你偷了我的東西!”
還真特麼是,這東西就是黑山老妖??都郡再想起這個世界的名字叫[黑山],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東西就是這黑山裡的老妖怪啊,九尾抽了這東西的骨頭做了把梳子???還是這東西獻殷勤自己送給九尾的?
“哦,你說這個啊。”都郡捏著梳子晃了晃,無所謂的對它說:“這把梳子是我乾哥哥送給我的,這該不會是你的骨頭做的吧?”
“啊!!!”巨型嬰兒氣急敗家的叫起來,整座山都跟著在叫一般,“我的!我的!他抽了我的骨頭!抽了我的骨頭!送給你!!他該死!該死!我要等他大限之日後吃了他的身體!吸走他的靈氣!讓他永遠留在我肚子裡!”
都郡快要被它的聲音震吐了,捂著耳朵說:“你叫什麼!是你的,就還給你嘍。”她隨手就把梳子丟在了地上。
這下更加激怒了氣惱的巨型嬰兒,它抖著肉身,用一雙充血的眼睛瞪著都郡,“你扔了它!你扔了我的骨頭!你也該死!該死!”
無數的白色根數,觸手一般朝都郡轟隆隆湧過來,整個山都被蠕動的震動起來。
都郡握著蝴蝶刃足尖一點,往山道的反方向掠身而去,飛快的喝道:“我引開它你去解開封印!快!我們打不過這東西!解開封印讓白蝶來對付它!快!”
宋鏡已經被駭的渾身和腦子全是麻的,聽見都郡的喊聲才反應過來,對對!解開狐妖的封印,讓他來對付這東西!
她手腳並用的爬起來,立刻朝著山道拚了命的往上爬,隻聽見那巨型嬰兒在喊叫:“休想!休想!誰也彆想解開封印帶走他!殺了你們!”
她背後有無數的根須卷著冷風朝她逼過來,眼看就要卷住她的脖子,都郡忽然劈開一根根白藤,衝到了她的麵前,一刀斬斷卷住她的白藤,卻被另一條白藤猛地撞了住。
都郡悶聲一聲撞在了她腳邊的石階上,她的腳被根須卷住,都郡抬手一刀割斷那根須,對她喊道:“快啊!”
她看見都郡被白藤卷住了脖子,“哐”一下又被撞在石階之上,她聽見都郡的悶叫聲,眼淚被嚇的滾出來。
都郡啞聲對她喊:“快!我撐不了多久!再不解開封印我們全要死在這裡!”
不要!她不要死在這裡!解開封印,快快,她抬頭看見近在咫尺的出口,手腳並用的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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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屋之內,一雙眼睛猛地睜了開,幽藍的光,銀白的發,鎖鏈嗡嗡震顫起來,他……他聽到了嘟嘟的聲音?是嘟嘟的聲音?,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