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番外(1 / 2)

著火的地方是離湖邊不遠的南側暖閣,火勢並不大, 但因為下了雨, 濃煙滾滾的從暖閣裡湧出。

都郡和口器趕過去時, 一群人擊在暖閣外,皇帝和太後也在,鬨嚷嚷的有宮人在叫著:“貴妃娘娘在裡麵!貴妃娘娘在裡麵!”

翠娥呢?長空呢?

她在人群之中找不到夜朝,先找到了急壞了的翠娥, 翠娥拉著她就低聲道:“王爺不見了!方才有人和王爺說了句話,奴婢一扭頭王爺就不見了……然後這邊就走水了……”

果然是和夜朝有關, 是謝家的人引走了夜朝?那夜朝……在著火的暖閣裡麵?!

長空呢?長空不是一直在暗中跟著夜朝嗎?

她慌忙推開翠娥,快步奔到皇帝和陸澤的身邊, 還沒張口問夜朝的下落, 一個驚慌失措的宮人先哭著撲跪在了皇帝的跟前:“閒安王……閒安王也在裡麵……”

“閒安王怎會在裡麵?”太後驚怒的問道:“貴妃不是在暖閣更衣梳理嗎?”

“是……”那宮人不敢抬頭戰戰兢兢的道:“貴妃娘娘進了暖閣之後沒多久, 奴才看見……看見閒安王也進了暖閣……”

“閉嘴!”太後喝了一聲,沒讓他繼續說下去, 怒道:“閒安王和貴妃也是你這等奴才隨意攀誣的!”

“奴才不敢!奴才瞧的千真萬確!不敢胡言亂語!”那宮人砰砰磕頭。

都郡看見謝家的秦錦書在這個時候擠出來,連忙行禮跪下對太後和皇帝說:“太後娘娘息怒,聖上息怒,若是這位公公看的沒錯,定然……定然是誤會了,閒安王是絕對不會對貴妃娘娘無禮, 他隻是犯糊塗了……”

她故意看了一眼都郡說:“太後娘娘和聖上有所不知, 閒安王這次高燒將人燒傻了, 如孩童一般什麼也不知, 什麼也不記得了,怎麼會故意冒犯貴妃娘娘?”

所有人驚在原地。

都郡一下子明白了過來,是謝家故意將夜朝引來了暖閣對不對?謝家明知貴妃在暖閣裡更衣,故意將什麼也不懂的夜朝引過來,然後點了這把火,將事情鬨大,引得太後、聖上,所有人來親眼看著夜朝和貴妃同處一室……再將夜朝燒傻了這件事戳穿出來,將她證的死死。

謝家的卑鄙下三濫她再次見識到了。

秦錦書眼底裡的爽快要溢出來,掃著都郡得意上了天,還要張口再細細說明,都郡忽然一腳踹在她的肩膀上,將她猛地踹翻在地,後背和腦袋全撞在地麵之上,疼的眼前一陣陣發黑叫出了聲。

旁側的人全嚇了一跳,她怎麼敢當著太後和皇帝的麵公然打人!

都郡卻一把甩開拉著她手臂的翠娥,上前踩在秦錦書肩膀上,一字字對她道:“夜朝若是出什麼事,你和你們謝家等著我將你們活刮了吧。”

她何止是氣怒,她一想到謝家用這麼下三濫的手段來陷害、哄騙夜朝,她就恨不能將他們全殺了!

但現在她要先把夜朝救出來,找回來,他一定嚇壞了,長空在乾什麼!乾什麼!

她顧不上和這等賤人多說一句,踩著秦錦書的肩膀就要往濃煙滾滾的暖閣裡衝進去。

“都驪!”

“阿驪!”

背後的皇帝、陸澤和口器慌忙叫她。

她才跨出一步,背後一隻手突然勾住她的腰將她勾了回去,她跌進一個消瘦又牢靠的懷裡,那人在她頭頂笑了一聲,低聲問她:“夫人要去哪兒?”

她驚的猛然回頭,對上了那雙深綠的眼睛,“夜朝……”

是夜朝。

他好整以暇的抱著她,對她笑,頭發沒亂,衣服整齊,看不出半點剛從火裡出來的樣子,低著頭輕輕對她說:“夫人是要去找我嗎?”

他的語氣,他的表情,他眼睛裡的光,令都郡發愣,她沒有教過他說這些……

他……他是恢複了記憶嗎?

都郡看著他的眼,愣的說不出話。

他伸手將她臉上的碎發撥開,手掌輕輕撫摸她緊繃的背,“嚇著了?我這不是在嗎?我答應了你乖乖等你,怎麼會跟彆人走。”

他恢複記憶了,不是剛剛恢複,是早就恢複了吧,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被謝家引走,他是在將計就計?他一直在裝傻?

都郡滿腦子疑惑,但看見他好好的站在麵前,又有點想哭,幸好,幸好他恢複了,不然他傻乎乎的被騙被作賤,她一定會氣瘋。

幸好,他不傻。

她伸手也抱住了他,又有些生氣的嘟囔道:“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

他抱緊她,輕輕撫摸她的背,對她說:“沒有一直。”

他的出現讓太後,以及謝家人驚著了,謝家老太太幾乎衝過來,他怎麼會在這裡?她是親眼看見他被引進了暖閣,暖閣裡如今還有個男人,他沒在暖閣裡,那暖閣裡的男人是誰?

暖閣裡的人總算被救了出來,一群嬤嬤和侍衛將兩個人背了出來,是一男一女。

那男人是誰?

都郡忙扭頭看過去,見宮人將兩個人放在太後、聖上跟前,兩張灰撲撲的臉清晰的出現在眼底下,竟是謝明安和都靈婉???

她險些以為自己看走眼了,做夢也沒想到這兩個人會在一塊……

謝家老太太比她還激動,衝過來一把抓住謝明安的肩膀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你、你……”了半天,忽然一口血吐了出來。

都郡嚇了一跳,腰被夜朝的手掌一拖,抱進懷裡躲開了倒下去的謝老太太,謝老太太順著她的裙擺昏在了她的腳邊。

這……

都郡心口突突跳的仰頭看夜朝,這是什麼戲?謝明安和都靈婉是他弄進去的?

這出戲是他將計就計,設計好的?什麼時候設計的?那貴妃呢?

夜朝沒回答她,貴妃帶著宮女從南邊匆匆走了過來,急忙道:“母後、聖上這邊出什麼事了?”

“你沒在暖閣中?”太後吃驚的問她。

貴妃一臉愣怔的搖頭道:“臣妾原本是要來暖閣,可想著離臣妾的宮也不遠,就改道回了自己宮中,這是……這是怎麼了?”

這麼巧的嗎?

都郡驚訝的看夜朝,聽見了不遠處的輕咳聲。

是九尾。

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對她挑挑眉說:“二妹妹都不擔心我的嗎?”

都郡看看他,又看看夜朝,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件事……也許是九尾和夜朝聯手做的。

都郡還在理清這個局,都家和謝家已經哭著跪了過去,一個叫女兒,一個叫老爺。

這下,可真是有好戲看了,都靈婉和謝家聯手設計夜朝,結果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把自己給搭進去了。

和謝家老爺獨處一室,又衣衫不整的被背出來,都靈婉估摸著也隻有出家做姑子,或是給謝明安做妾這兩條路了。

被踹了一腳的秦錦書徹底懵了。

都郡真的很想去恭喜秦錦書,替自己的夫君謀劃回來一個嬌俏的白蓮小美妾,真不賴啊,都靈婉不是與謝家那樣投緣合得來嗎?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啊。

都靈婉和謝家既然能想出壞貴妃清白的下三濫,就該想著自己也有今日。

秦錦書反應過來,哭喊著嚷嚷起來,連連說定是有人設計害他們老爺,又指著夜朝說,他燒傻了,都驪故意隱瞞,是欺君之罪。

天啊,可真蠢的沒救。

都郡在夜朝懷裡,扭頭就對秦錦書說:“誰告訴你我夫君燒傻了?”

秦錦書一下子語塞,下意識去看像是喝醉了一般的都靈婉。

“是我這靈婉妹妹嗎?”都郡直接點名道:“我說那日她來看我,鬼鬼祟祟的溜進我夫君房中做什麼,原來是勾引不成,就造謠我夫君燒傻了這種蠢笨的謊話,你哪隻眼睛看出我夫君燒傻了?夫君說句話給她們聽聽。”

夜朝手臂還攬在她腰上,看她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忍不住笑了,手臂輕輕帶著她,將她交給了九尾,然後上前朝皇帝、太後拱手行禮道:“聖上、太後,這幾日臣一直病著,關於謝家的事來不及回稟,之前聖上交給臣查的謝明安受賄一事,臣已查清。”

貴妃站在太後身側,笑了一聲道:“謝夫人,閒安王生病病燒了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彆是故意編造來誆騙你的吧?”

都郡一聽,這位貴妃也是位老陰陽人啊,聽這個意思貴妃也是夜朝一夥的?

也是,謝家竟敢將算盤打到貴妃的頭上,利用貴妃的名譽來設計夜朝,貴妃若是得知還能饒了謝家?

都郡看得津津有味,身側的九尾俯下身來,勾了一下她的手指,在她耳側低低問:“開心嗎?”

這怎是一個開心能形容的,她現在通體舒暢。

他輕輕哼了一聲又低低道:“九哥可提你夫君跑了好幾趟腿,不然能有這出好戲?”

果然是九尾幫的!她就說隻是夜朝的話,怎麼能安排的這麼快?

都郡握住了九尾的手指,側過頭對他笑著低低道:“多謝九哥,我知道九哥對我好。”

“你知道就好。”九尾心滿意足,他哪兒是為夜朝做這些,還不是為了哄嘟嘟高興?

那都靈婉也確實自找死路,三番兩次來招惹嘟嘟,怎麼可能忍得了。

“聖上,臣妾覺得這場火也起的奇怪,方才臣妾路過時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走水了?再者謝大人和都姑娘進暖閣之中做什麼?”貴妃瞧著跪在地上的謝家,冷颼颼道:“還請聖上查查的好。”

說的好啊,如今這叫眾人拾柴火焰高,就怕謝家不死呐。

太後的臉都黑了,吩咐將晚宴散了,隻留下謝家和都家,又命太醫過來替都靈婉醒醒酒!

這場端午之宴,熱熱鬨鬨的開始,熱熱鬨鬨的結束,那群看熱鬨的達官貴人們一個比一個驚歎,一向端莊規矩的都靈婉居然和謝家搞在了一起!

都郡哪兒能錯過這場好戲,跟著她的夫君和哥哥們一塊留在宮裡看熱鬨,九尾已經偷偷和她說了,夜朝從見都靈婉那一次就恢複正常,在暗中布置這場局了。

而貴妃之前也確實已經進了暖閣中,隻是貴妃是夜朝的人,被長空傳信又偷偷離開了暖閣,之後夜朝故意被引進暖閣中,裝作進了謝家的圈套,其實是早就和九尾商量布置好了,夜朝一進暖閣,九尾和長空就將都靈婉和謝明安打暈,丟進了暖閣中。

之後走水的事,還是謝家做的,他們不過是順水推舟。

都郡聽的心驚,幸虧這些哥哥們都是她的姘頭……不然他們聚在一起,簡直太可怕了,能把世界毀滅了。

夜朝在大殿中向聖上和太後,細細稟明謝家受賄,和今晚調查走水之事。

口器被暫時送回了會館休息。

側殿裡,都靈婉的酒醒了。

這酒是九尾給她喝了,隻是一小杯,就足以讓她醉過去。

所以啊,千萬彆和九尾狐作對。

都郡猜,都靈婉清醒之後得知了發生的事,還不萬念俱灰?放過幾位男主吧。

沒想到,都靈婉還在垂死掙紮,她讓宮人傳話給夜朝,說要見他,問他還想不想知道他弟弟的下落。

這個女人,到了這一步還要謀算,要挾夜朝。

夜朝在大殿裡,這個話宮人直接傳給了在殿外和九尾、陸澤說話的都郡。

都郡怎麼可能還讓她拿這個去要挾夜朝,將衣袖一甩,要自己去會會都靈婉。

卻被九尾勾著腰帶拽了回來,“你去費這個勁兒乾嘛,我才回來,你就不想多和我說幾句話?一會兒你又該跟你夫君回府去了。”

他說的酸溜溜的。

陸澤笑了笑,囑咐宮人道:“你去告訴她,我已替閒安王查明此事,無需她費心。”

都郡驚訝的回頭看陸澤,“舅父已經查清了?”

陸澤也不太能確定,他隻是聽到都靈婉拿“夜朝弟弟的下落”這件事來試圖要挾夜朝,猜測可能就是他查到的事。

“如果夜朝對付謝家,想要知道的那件事,是都靈婉說的這件事……我想我查清了。”陸澤等宮人走了,才低低對都郡說:“我聽聞,夜朝的母親曾在京外的莊子裡,產下另一個男孩兒,但不知為何沒過幾日那個男孩兒就不見了,不知是死了還是沒了,而謝家對這件事極力保密,甚至賣掉了知道此事的下人,將此事隱瞞了下來,對外也沒有提起過夜朝還有個弟弟,不知道夜朝在找的是不是這個弟弟。”

都郡驚訝的呆了一下,夜朝的母親還偷偷產下了另一個男孩兒?夜朝真的還有個弟弟嗎?那謝家為什麼絕口不提,是因為……

“我猜夜朝母親生的那個孩子,可能不是謝家的,是和彆的男人生的,所以謝家將孩子扔了,試圖遮蓋住這件事。”九尾輕幽幽說:“夜朝的父親不是常年在外打仗,幾年不回來一次嗎?這很正常。”

這、這不太正常吧?夜朝的母親不是很愛夜朝的父親嗎?為了他,一個外國的公主,背井離鄉下嫁給他做續弦,會因為寂寞就……出軌嗎?

“那個孩子的下落,舅父調查到了?”都郡問陸澤。

陸澤點點頭,拉開她的手掌,在她掌心裡寫了一個名字——夜明。

夜明?口器??

都郡懵了,“你說那個孩子就是……”

陸澤點頭,“你讓我查那個玉郎時,我順手就查了謝家,查到了此事,當年在莊子裡有位奶娘,就是被請來給那個孩子喂奶的,那位奶娘我找到了,她說很清楚的記得那孩子眼睛和彆人不一樣,孩子的背上還刺著一個‘夜’字,她的印象非常深刻。”

“這個字,我在他的身上也看見了。”陸澤點了點她的掌心,“我猜他就是那個男孩。”

九尾也點點頭道:“畢竟也沒有彆的重要任務了,這麼重要的戲份除了我們幾個男主,就隻能是他這個男配了。”

“……”都郡看著他們兩個人的臉,一時之間被說住了,“可是……可是他說,他是夜朝母親的哥哥的兒子啊……”

這,這怎麼變成弟弟了?

都郡的腦子全亂了,她看著自己的手掌,又扭頭看進了大殿裡,夜朝從深深的大殿裡看出來,目光在找她,像是怕她走了一樣。

她不走,她站在殿外耐心的等著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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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等多久,這件事就被夜朝迅速的解決了,他從殿中出來先問她:“累了嗎?”

陸澤和九尾已經被她派去,替她去看看口器,做一些事情。

如今隻她一個人在等他。

“不累。”她對夜朝笑笑,一肚子的話竟然不知道從哪一句開始說。

“若是累了就讓翠娥陪你回府。”夜朝抬手摸了摸她的臉,“我還有些事,要去問謝老太太。”

謝老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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