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1.
於是在出征的時候, 鬼丸的脖子上纏了一條很眼熟的紫色蛇，那是八岐大蛇的傀儡，所有見到的妖怪們神情微妙的諱莫如深，在江戶妖怪的隊伍裡, 竟然因此形成了一種微妙的、所有人都保有秘密的向心力。
鬼丸：我並不需要這種秘密, 謝謝。
隻是帶八岐大蛇的眼睛出去轉轉而已！為什麼被你們這麼一看, 看起來就像是主人和他的寵物狗、家中的丈夫和他在外的小情人？！！雖然髭切和三日月確實不跟去遠征，但是他們真的……
……
……
不！他和髭切他們也沒有任何不純潔的**關係啊！！！
看著鬼丸一副心累的樣子, 出來送行的髭切看的很是開心……我是說，髭切麵露擔憂的撲倒在鬼丸懷中, 將臉埋在鬼丸胸口笑得直發抖，末了還用鬼丸的衣服擦了擦臉, 在寬大笨重的十二單的遮掩下半蹲著腿，做出一種仰頭看向鬼丸的姿勢, 深情的問道：“真的不帶妾身一起離開嗎？”
鬼丸死魚眼:你戲這麼多，你的主殿知道……哦, 你的主殿是我來著。
“不帶，而且我也不是離開就不回來，你這麼演, 真不是存心惡心我嗎……”抬手將髭切拉起來, 就身高而言，髭切可是跟他一樣高，被髭切那麼嬌滴滴的看著，老實說, 他總有種髭切下一瞬就會砍過來的錯覺。
他本丸那位白切黑、總是給他挖坑的髭切實在是讓他印象深刻。
都快發酵成忌憚和懼怕了。
“總之城裡就拜托你和三日月了，酒吞和滑瓢會和我離開，大天狗和八岐大蛇留在陰界，要是有什麼人類應付不了的事情，就去陰界找他們，順便幫我注意一下時政，雖然我覺得他們應該都撤走了才對，以防萬一。”
“嗨嗨……我們明白的哦。”髭切摸了摸鬼丸的頭，神情溫和，他們比鬼丸更加明白他們的情況，而在更早的時候，他們就通過奴良滑瓢的鴉天狗組組建了屬於自己的、監視江戶的情報網。
而在鬼丸離去之後，就是他們的戰場了。
——而這本來應該是趕在鬼丸從21世紀回來江戶之前就做好的。
他們的主殿大人，回來得實在是太快了。
但是這種意外沒什麼不好。髭切笑笑，一發覺不對就第一時間趕了過來，代表這個人在意他們；他強到能夠無視、甚至對抗時之政府，就代表他以後不會因時政而受委屈；他飛速的趕了回來卻什麼都不問的支持他們，這毫無疑問的是出於對他們的信任……這些難道還不夠好嗎。
492.
總而言之，鬼丸終於結束了溫柔鄉裡的磨磨唧唧，帶著妖怪們踏上征途。
遮天蔽日的妖怪從原野、從森林、從山澗上空呼嘯而過，這種龐大的數量與壓倒性的妖氣，讓妖怪的所過之處人人退避，連強大的陰陽師、一些較為弱小的神明都避之鋒芒，整個隊伍中、除了少數冷靜的大妖怪之外，幾乎所有的妖怪都因為這一威勢而興奮了起來！
“我還以為你會帶著那兩個付喪神出行呢，雖然那兩個付喪神好像受了傷，沒辦法承受你的靈力，但是你還是習慣使用武器的吧。”旁邊坐在一隻巨大白蛇蛇頭的奴良滑瓢，驅使著白蛇和坐在妖馬上的鬼丸並肩而行，他眼睛並沒有看鬼丸，而是直視前方，好像是不經意間隨口問起這個問題。
“他們大概不是真的想跟我出來。”看著天上的雲卷雲舒，鬼丸的表情並沒有滑瓢想的那麼落寞。
“看來果然是出了什麼事。”滑瓢一臉確定的看了過來。
城內少了那麼多付喪神，他作為城內的前二把手，這種事情不可能不知道。而且這些付喪神的身份還不簡單。
如果用一個國家比喻，城主鬼丸是國王，陰界大大小小的勢力就是諸侯，而這些付喪神，就是國王身邊的禁衛軍、他的謀士、他的錦衣衛。這些直屬於國王的勢力背後有其他的最高領導人不說，還在某一刻瞬間全部消失，所有諸侯當然都會想要打聽清楚情況。
“你知道我的那個靈魂空間裡可以記錄所有我接觸過的靈魂吧？裡麵不光有已經死去的存在，還有還活著的。”鬼丸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似換了個話題，“那些還活著的存在們，大都是刀劍付喪神。我熟悉他們的靈魂，就像熟悉我手中的刀。”
“但是那天我無意識發出的邀請，除了當時在場的髭切和三日月，沒有一個回應。”
“我能夠感覺到，他們在戰鬥，甚至在消逝。”
鬼丸輕聲說。他的話語很輕，輕得即使以滑瓢的妖怪聽力，都差點讓它們消逝在風中。
“所以，連你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帶他們來，是怕他們受到傷害？恕我直言，因為害怕折斷，於是把該上戰場的刀放在家裡這種行為……可是會讓被保護的那一方傷心的。”
“雖然也有這方麵原因，但主要是我覺得……自己什麼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而已。”鬼丸的情緒已經恢複了正常，“明知道他們有理由有內情，但是在他們拒絕回應我的時候，我卻還是很傷心，而且因為……所以我也很憤怒。”
憤怒於他的三日月、還有因他要求去找三日月而一起被抓的山姥切的待遇，他們被關在了一個純白的房間裡，帶著某種抑製靈力甚至意誌的器具，沉沉欲睡，卻又不能睡下，因為有太多居心叵測的人等待在周圍，企圖從他們嘴裡知道某些消息。
天知道通過那個空間看到這一切的時候，鬼丸有多想直接去砸了時政。
但是他砸了之後呢？
這些刀劍拒絕了他的召喚、他們和時政的利益密不可分……他真的砸了時政，到時候，彆說其他審神者手下的刀劍男子，就是他手下的刀劍男子，隻怕都會加入追殺他的隊伍中吧。
進退兩難，又或者他其實是……
“所以你現在是分開冷靜一下，並不是……”滑瓢摸了一把口袋，發覺沒帶煙，然後又突然想到，他乾嘛這麼擔心這些家夥？出征去打群架結果首領卻在思考家庭倫理劇……
他也很無奈好嗎？！！
話說那邊的鬼王你彆隻顧著和你兄弟**！倒是發覺點不對啊！為什麼一個勢力對另一個勢力的遠征被你們搞得像是遠足一樣啊！
“嘖，我不管你了……”翻個白眼的滑瓢決定不管鬼丸的破事。反正不管是鬼丸還是那些付喪神們其實都心裡有數，再壞不過是鬨翻而已，而就以現階段來說……
鬼丸能夠和那邊不省事的付喪神鬨翻，不是很好嗎！
那些不知道怎麼出現的付喪神各方麵都確實好用，但是付喪神身後的勢力也確實太神秘、棘手，那邊似乎完全沒有對力量的敬畏和尊重，一不小心就會反噬。這件事鬼丸也明白，與其緊抓那邊不放，不如好好經營陰界城，這不光是作為屬下的希冀，也是作為兄弟的他所希望的。
但鬼丸明顯不會照做。
493.
白靈山其實並不遠……好吧，這是以現代的眼光來看的——這點距離不夠還輕軌跑4個小時呢。
而妖怪飛馳的速度雖然比不上他那個時代最快的輕軌，但是比擬普通的火車，卻是夠了。
白靈山在鬼丸看來其實挺小的，占地麵積也不大，但是在老遠的地方，鬼丸、以及陰界的妖怪大軍們，就感覺到了山上那股不舒服的氣息。
“這是……淨化結界？！好驚人……”滑瓢在鬼丸身邊手搭涼棚，看著這座白霧籠罩的山峰。
因為這座山峰的氣息實在是太討厭，百鬼被迫停在了山峰千米外，因為之前巡遊的高昂氣勢，現在不少妖怪都熱血上頭，企圖正麵撞上白靈山結界。
當然，這麼做的妖怪已經完全被白靈山的結界淨化掉了。
“這比京都的四神結界還要驚人吧……”滑瓢吃驚的說。
“哼，這種玩意怎麼比得上晴明的結界！”酒吞立馬就冷哼一聲，“先不說這裡的結界和京都結界相比的規模，就說人柱生成的結界，最後總會毀於汙穢的。”
“人柱？”滑瓢看向酒吞童子。
“說起來，白靈山的結界好像是肉身佛……白靈上人……來著？”鬼丸回憶犬夜叉的劇情，想到自己曾經差點成了陰界的人柱，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是白心上人。”茨木忍不住糾正鬼丸，這群妖當中，隻有茨木童子認真看了日暮戈薇一行傳回來的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