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咋突然說在這事兒啊!!他不要麵子的嗎!
肖然現在巨尷尬, 恨不得一頭鑽進地縫裡。
偏生季大佬還不準備叫他好過,慢悠悠地揚了揚下巴,“嗯?”
肖然:“……”
嗯你媽啊嗯!
所幸, 這種窒息的氣氛隻維持了兩秒不到,便被適時走來的服務員打斷:“沈先生、肖先生,這是您二位的橙汁。”
哎喲, 可算來了!
“哦,好的。”肖然鬆了口氣,趕緊端起橙汁, 咕咕嘟嘟猛喝了幾口。
沈成瀚麵色也不太好,他沉著臉, 把著透明的玻璃杯輕抿一口, 目光卻是淡淡地落到肖然手裡的愛心杯上。
季琛的視線也幽幽轉向同一處。
原本是氣得恨不得把他關起來好好懲罰一番的,這會兒看到他連打個球都帶著杯子, 心底的冷戾之氣倒被衝淡不少。
沈成瀚麵色也緩和了些。
喝兩口, 放下杯子, 直接彎腰撈起旁邊的球杆遞給球童, 往球場走。
和季琛擦身而過之時, 他腳步未停,“季總,失陪。”
大步走了幾步, 而後卻是頓住, 轉過頭, 看向肖然, 聲音波瀾不驚,卻透著涼意:“還不走?”
肖然終於反應過來,端起小杯杯:“哦哦,來了!”
沈成瀚淡著嗓:“跟你叔叔道個彆。”
季琛笑了下,不急不緩地接過他的話:“不用道彆,反正都來了,就先陪然然玩兩局,免得回家又和我鬨騰。”
沈成瀚終於把目光轉到了季琛身上,他靜靜地盯了兩秒,忽然扯了扯唇:“季總今天這麼閒,不用陪朋友嗎?”
眼神往季琛身後的那群地中海大肚皮掃一圈。
季琛淡笑:“沒關係,都是老朋友了,偶爾缺席一次也無妨。”
他微微一頓,“你們說是嗎?”
身後的這群老東西一個個都是人精,哪還不曉得季琛的用意,連忙爭先恐後的附和:
“對對對,沈少多慮了,老朋友沒那麼講究。”
“季總這次好不容易遇到世侄,理應好生陪晚輩玩玩嘛。”
“我們經常約球的,改天再約就是……”
“嗬嗬嗬嗬嗬”
幾人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這位肖家的小公子。
早就聽說季琛和肖家是世交,兩家關係匪淺,但到底是傳言,這些年肖家生意轉到國外,大家也沒太留意,今天一看季琛對這個小少爺的態度,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這哪裡是關係匪淺,簡直是匪匪匪淺啊!
各個麵上不顯半分,實則心裡已經開始琢磨怎麼跟肖家套近乎了。
沈成瀚神色淡淡,沒吭聲。
“怎麼?”季琛挑眉,“莫非沈少不歡迎我?”
沈成瀚看著他,唇角牽起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怎麼會。”
夾在反派和男主中間的肖然:“…………”
現在滾回去上課還來得及嗎!
……
高爾夫球場。
季琛拿了柄球杆。
不遠處的草地上,肖然正站在發球台邊,雙手握著球杆,姿勢略為笨拙。
他回憶著沈成瀚上回教自己的動作,舉著杆子比劃兩下,正要發球,手背卻覆上一隻微涼的大手,耳邊是季琛低沉的聲音:“腳分開一點,重心在中間。”
另一隻手亦把住球杆,將他整個人套入懷中。
季琛雙手用力,球杆順勢往後一帶,在他耳旁,“什麼時候學會騙人的? ”
肖然渾身一震。
媽的,該來的還是來了!!
這位大佬最是記仇,這回沒說實話,他還不知道要咋對付自己呢。
肖然默默歎了口氣,小小聲討好道:“我沒騙您啊,季叔叔。今天真是滿課,我這不請了假嘛……”
“不錯,有長進,會玩文字遊戲了。請假陪他打球啊,”球杆拉伸到身後,定住,聲音染了點意味不明的笑,“對他這麼好?嗯?”
肖然:“……”
能對他不好麼大哥!他是男主啊!
勸你也醒醒吧,彆老和人作對,到時候怎麼死都不知道!
身後男人手臂用力,帶著球杆猛地往前一揮,砰一聲,白色的小球帶著勢如破竹的氣勢,衝向半空之中。
沒聽到回答,季琛顯是很不滿意,麵上依舊笑著,吐出來的氣卻是冰涼一片,“今天這麼不乖,你說罰你什麼好啊。”
肖然眼睛一亮,麵上卻可憐巴巴的:“我錯了季叔叔,要不,就罰我一個人睡……”
季琛看他一眼,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裡多了幾分人氣兒。
“小狐狸。”他搖著頭,騰出一隻手警告似的敲敲他腦門,好笑道:“下次記得把尾巴藏好。”
尾巴超多的小狐狸肖然:?
您指哪條啊?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是沈成瀚的聲音:“季總。”
肖然抬頭,便見沈成瀚麵無表情地把著球杆,緩慢走兩步,在離他不到五米的地方停下,視線在兩人交疊的雙手上轉了一圈,抬眼看向季琛,“有興趣切磋兩局嗎?”
“當然有興趣,”季琛微笑,卻帶著絲遺憾,“不過沈少恐怕需要再等會,如你所見,我現在有點忙。”
“勞煩您了。”沈成瀚點點頭,沒什麼多餘的表情,隻對著肖然微微蹙眉:“上次教了你大半天,還沒學會?”
話音剛落,肖然便覺季琛氣壓一低,指節微微收緊,平整的指甲冷不丁紮在他手背上。
偏生沈成瀚毫無察覺,一步步走過來,語調平緩:“沒學會也不用麻煩你叔叔。一事不托二主,一徒不拜二師。做事和做人一樣,要從一而終,懂?”
肖然欲哭無淚:“……嗯,懂懂懂。”
懂個屁!
他默默反思了好幾下,還是沒明白,不就打個高爾夫,咋還扯這麼遠了?
再說了,季大佬心血來潮非要教他,能有啥辦法!
哎,倆領導碰一塊果真沒啥好事兒,特彆是倆人還一個男主一個反派,天生不對付。
可苦了他這個小嘍囉……
正吐槽著,身後的大佬卻是放開他的手,一點點直起背脊,從容不迫地掃向沈成瀚:“賭什麼?”
這句話有頭沒尾的,沈成瀚卻淡淡接道:“隨便。”
季琛笑了下,伸手,掌心朝上。
球童很有眼力見地遞給他一柄球杆。
邊走,邊笑著:“爽快。”
又對肖然,“自己先玩會兒,我和沈少切磋兩局。”
肖然看著兩位領導逐漸遠去的背影,開心得飛起。
直接把球杆一丟,跑休息廳吃點小零食,再看看電視,無聊得慌還從書包裡拿出一份英語真題,認真做了起來。
一套做完,他看了看手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收拾起東西,走去發球台,無精打采地練習發球。
沈成瀚過來之時,正巧看到他站在發球台邊,沒精打采地揮動球杆。
身旁的球童年歲不大,這會兒好奇問道:“肖先生,您不喜歡打高爾夫嗎?”
肖然懶洋洋地聳聳肩:“當然,老年人玩的東西嘛,無聊死了。哪個年輕人喜歡啊!”
切!
要不是陪領導,誰願意頂著大太陽做這麼無聊的運動。
沈成瀚:“……”
他被噎了下,然而聽到“老年人”三個字,卻特意轉過頭看向季琛,眼神意味不明。
剛走過來就連中兩刀的季琛:“……”
沈成瀚抬腳,故意放重了步子,下一秒就見肖然耳朵一支,挺直了小身板,裝作很賣力的樣子,把球打老遠。
他沒忍住,哼笑了下,“裝什麼裝,走吧。”
肖然:“哪兒去?”
沈成瀚:“不是嫌這是老頭子玩的嗎?走,陪你玩年輕人喜歡的。”
肖然一聽,立馬來了興致:“玩什麼!”
“網球。”旁邊球童遞過來一張手帕,沈成瀚擦著手,“腳行麼?”
這個肖然還真挺感興趣的,開心地蹦了下,轉身往更衣室走:“怎麼不行了!男人還能說不行?走走走,男神,咱們動作快點兒!”
沈成瀚長臂一伸,把他拽回來,淡淡道:“著什麼急。”
肖然笑嘻嘻:“我這不急著想瞻仰您打網球的風姿嘛!”
沈成瀚沒理他,唇角卻勾出一條不太明顯的弧度。
肖然走著:“哎那網球館在哪兒,離這兒多——”
話未說完,卻頓住了。
兩米開外的草坪上,高大的男人背脊挺直地立在原地。
逆著光,整個人被蓋上一層淺淡的陰影,臉色沉鬱。
肖然嗬嗬訕笑:“季叔叔,我們要去打網球,您去不?”
嗚嗚嗚……
……
網球館裡,肖然拿著球拍,一臉慎重地打著預防針:“先說好沈少,我水平一般啊,千萬彆抱太大期望。”
雖然沒和沈成瀚一起打過網球,但人家是龍傲天男主嘛,技術肯定杠杠的。
沈成瀚膝蓋微曲:“嗯,我也一般。”
肖然一臉狐疑:“真的假的?”
打了幾顆球,卻樂了。
看不出來啊,傲天網球打得還真不咋地,也就跟自己水平差不多吧。
一顆球過來,肖然旋轉著猛一揮拍,白色小球在半空中揮出一道漂亮的弧線,隨後落到地上,沈成瀚手裡球拍一伸,卻和小球險險擦過,痛失一球。
肖然激動握拳:“yes!”
沈成瀚看他一眼,壓下唇角的弧度:“再來。”
季琛閒適地坐在場外椅子上,兩條長腿隨意折疊,沉靜的目光輕落在場內你來我往的二人身上。
場內的沈成瀚似是感覺到什麼,緩慢回過頭,正對上這道深幽的視線。
他盯兩秒,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唇。
季琛麵上帶著依舊如沐春風的笑容,通身的氣場卻沉得厲害。
服務員剛巧端上來些能量飲料,恭敬放下,從男人身後經過時卻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她莫名其妙地抱了抱胳膊。
哎?莫非是空調開太低了?
她還真跑過去看了一眼,納悶了。
室溫沒毛病啊!
……
一場下來,肖然累得直喘氣,看著計分器卻懵逼了:“我……贏了?”
他伸手,毫無形象地擦了把汗。
球拍在手裡轉了兩圈,沈成瀚微喘著氣走過來,臉上沒什麼汗,隻帶了點淺淡笑意:“嗯,恭喜。”
肖然熱得麵紅耳赤,彎腰,手掌支著膝蓋,大口喘著粗氣,還不忘拍馬屁:“沈、沈少你、你體力太好了!咋、咋都不帶喘、喘氣兒的?厲、厲害厲害!”
沈成瀚哼笑:“話都說不清楚了,還有心思拍馬屁?”
肖然真情實感:“冤枉,我、我一片真心,日、日月可鑒啊!”
沈成瀚垂眼看他。
麵前的少年兩隻手支在膝蓋上,撐著上半身,細窄腰自然而然地往下凹著,(|)挺翹,褲子布料跟不夠用似的。
勾人的線條抓著人的眼。
精致的小臉紅撲撲的,汗水順著細長的脖頸一路緩慢往下流,緊密地纏過兩側因用力而突起的脆弱筋肌,細致瓷白的鎖骨,沒入領口寬大的運動衣裡。
一滴接著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