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然閉眼，聲音有點悶悶的：“季叔叔, 好了沒啊。”
話音剛落, 胸口便一涼。
有人一顆顆替他解開襯衣扣子。
肖然難捱地挪了下, 卻聽手機兀地響起。
他睜眼，摸索了一下, 把電話摸過來一看。
是沈成瀚, 還是……視頻電話。
肖然正準備接通, 卻覺被人用指尖刮了下，季琛的聲音輕寡，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準備讓他看你現在的樣子？”
肖然低頭, 看了眼衣、衣衫不整的自己, 再看看被拷在床頭的手腕, 默默罵了句臟話。
靠！！！
這樣子，能給領導看見？
絕對不行啊！
他手指一戳, 趕緊把視頻掛斷，給傲天回了一個電話過去：“沈少！”
剛說完這兩個字, 就聽季琛淡聲道, “手拿開。”
“哦哦。”肖然把電話放下, 乖乖把手伸到季琛麵前, 方便後者把脫下自己的袖子, 複而拿起電話，“嗯, 沈少？”
沈成瀚：“這麼晚了, 你怎麼還跟季琛在一起？”
肖然：“我蹭季叔叔的公司旅遊, 在塞班玩呢，我倆住一個房間。”
季琛手一抬襯衣袖子跟著一剝，銀鏈子嘩嘩作響，順著傳到電話那頭。
沈成瀚抿著唇：“什麼聲音？”
“手……”肖然話鋒一轉，“啊沒什麼！”
沈成瀚：“……”
他還想說什麼，電話那頭的肖然卻猛地反應過來，“季叔叔，不對啊……我帶著手銬，怎麼換睡衣啊！”
季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微笑著：“是嗎？然然這麼聰明？我都沒想到呢。”
肖然欲哭無淚：“……那您，再幫我穿一下？”
磕磕絆絆扣好扣子，才想起電話那頭的傲天，肖然趕緊把手機放耳邊：“沈少，還在嗎？”
那邊一片經久的沉默，而後是沉沉的嗓音：“行啊你。”
肖然：“？”
沈成瀚：“忘了上次他怎麼對你了嗎？沒過癮是吧？還想再體驗一次？”
肖然一聽便知沈成瀚指的是KTV那次……
哎，可他該怎麼解釋呢？
說大佬不是有意的？
是自己開了個名叫[魅力四射]的傻逼外掛？
見他不說話，沈成瀚倒是輕嘲了聲：“我倒忘了你是小變態啊，就好這口是吧？”
說罷，猛一下掛斷。
砰地一聲，手機飛出老遠。
肖然一臉懵逼地看著被掛斷的電話，耳邊是季琛的聲音：“怎麼？”
他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隻不是被沈成瀚這麼一提，肖然還真又將那天的情形回憶起來，看季琛的眼神也多了兩分不自在。
偏偏季琛跟毫無察覺似的，端了漱口水給他漱口，又為他準備了一根毛巾擦臉擦身，全程神色自若，目不斜視。
甚至還很好心地提醒：“少喝水，你上廁所不方便。”
肖然低頭：“哦。”
“不過要是實在有需要，可以叫我。”
肖然紅著臉：“QAQ”
然後，就聽大佬淡淡補充道，“也不是沒看你尿過。”
肖然：“…………”
最後兩人一起躺床上，季琛規規矩矩躺下，一副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甚至還側了點身，中間空出一條巨——大的鴻溝。
肖然頓時很安心，心裡最後一點疑慮也煙消雲散，沒一會兒就閉著眼沉沉睡去。
……
季琛睜眼，慢悠悠地盯向身旁熟睡的漂亮少年。
膚白唇紅，鼻子小巧挺翹，閉著眼。
眼睫又長又翹，在眼下暈染出一片灰黑色的扇形剪影。
大約是夢到了什麼，少年蹙了蹙眉，嘟噥了句幾個字。
季琛湊近他，輕聲問：“什麼？”
還沒聽清，就見少年手臂一抬，啪地一聲，一巴掌扇到他臉上。
季琛臉色驟變，猛一伸手，將這隻纖細的手腕一下子扣住，不知想起了什麼，眼底一片風雨驟來的陰沉之色。
他看著對麵熟睡的男孩靜了兩秒，神色卻是一點點鬆緩下來，指尖溫度漸暖，最終化成一道輕輕的歎息：“算了。”
箍著細白手腕的手指放輕了力度，而後溫柔地將這隻胳膊放入被子裡，放好。
少年卻還不滿意，嘟著嘴巴，縮了縮另一隻手，卻被手銬所困，引得中間的金屬鏈子一陣細碎輕微的聲響。
季琛抬眼，目光落到手腕被金屬勒出的紅痕上，定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