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男人的氣場太強, 叫肖然有點發怵，他拿出一貫的裝死技能, 默默低下頭。
“看來猜對了啊。”季琛微笑著, 卻並沒打算放過他, “然然, 第二次了。上次撒這種謊是在什麼時候，還記得嗎？”
原本是忘了。
但季琛這麼一提, 肖然就想起來了。
那次他還在季琛家住著, 被問及第二天的安排，他信誓旦旦回答滿課, 結果轉頭就和傲天出現在高爾夫球場，被同樣來打高爾夫的季大佬當場抓包……
這麼一想, 肖然更尷尬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扯出個所以然來。
最後, 求饒似的看著他, “……季叔叔。”
聲音是輕的, 尾音軟軟地上揚著，季琛的氣一下子就消了小半, 麵上神色稍微緩和。
他漫不經心的：“這次先放過你。如果還有下一次，就自己乖乖把褲子脫了。”
原本聽他放過自己, 肖然還挺感恩戴德的, 忍不住小雞啄米式的點頭, 結果聽到最後一句, 他猛地一頓，毛骨悚然地抬起頭：“哈？？？”
臥槽！
這這這啥意思啊！
季琛慢悠悠掃他一眼，補充：“打屁股。”
肖然鬆了口氣，他擦擦汗：“哦。”
季琛饒有興趣地挑眉：“不然，你以為呢？”
肖然低頭：“……”
對不起，是他汙了嗚嗚嗚。
捂臉。
媽的，以前的自己，多直男多可愛啊！
現在呢，不僅變彎，連思維方式都越來越基佬了！
要不咋一聽脫褲子，就想歪了呢！
把人逗得麵紅耳赤的，季琛氣性徹底散了。
還很好心情的彎了彎唇，見好就收地笑道：“走吧，一起進場。”
肖然：“啊？”
季琛自顧自地對著身旁的秘書道：“進去通知主辦方，我旁邊加個座。”
肖然：？？？
“不了吧，季叔叔。”肖然剛說完，還在頭大呢，便被季琛捉住手腕，不由分說地往場內帶去。
他沒提防，被季琛帶得往前兩步，猝不及防地一個踉蹌，眼看就要出糗，另一隻手腕處卻覺一抹熾熱覆上，隨後被人猛地一扣，用力往回一扯。
於是……
肖然又跟著這股力退了兩步。
轉過頭，便看到沈成瀚冷肅的眉眼，他盯著季琛，開口：“他說不，你沒聽到嗎？”
說話之時，全場詭異地安靜了一秒，然後齊刷刷地扭頭，看向角落裡的三人。
大概有的人頸椎不大好，脖子處還發出了咯嘣的聲音。
肖然站在中間，被兩個男人一左一右地拉扯著，兩條胳膊跟要散架似的。
偏生還要承受吃瓜群眾們各種審視八卦興奮的目光。
要了命了！
不知是不是肖然的錯覺，他總覺得大家好像都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以便把更大的舞台留給他們仨……
肖然：“……”
沈成瀚這話問得極不客氣，肖然聽得心裡一咯噔。
見季琛臉色微變，他急得：“沈成瀚，你怎麼說話的！怎麼沒大沒小的呢！”
沈成瀚垂眼，看著肖然，哼笑著：“哦。”
緊接著，眼風再次掃向季琛，開口，“抱歉，忘記季總的輩分了。”
季琛微笑著回視他。
沈成瀚停頓一瞬，慢條斯理的：“季叔叔？”
季琛麵上笑容微僵。
吃瓜群眾：！！！
肖然愣了下，腦門兒上緩緩蹦出一個：？
不過剛蹦出沒兩秒，突然反應過來。
咦？
雖然這個稱呼從傲天嘴裡說出來，好像哪裡怪怪的。
但是吧！
季琛是他的叔叔！
沈成瀚是他男盆友！
四舍五入，可不就是沈成瀚的叔叔了嗎？！
臥槽，沒毛病啊！
肖然眼睛轉了轉，小腦瓜子轉得飛快。
再四舍五入一下，那傲天和季大佬不就是親戚了？
既然大家都是親戚，是不是能握手言和了？
肖然想到這裡，一時間有點小激動，他趕緊認可地點點頭：“對對對，以後你就跟著我叫季叔叔！可彆再禮貌啦！”
不知是句話戳到了季琛，他唇邊的弧度徹底消失，瘦削的下頜兀地緊繃，臉色也瞬間陰沉下來。
吃瓜群眾抱住冷冷的身體，再次默默退後了一步。
隻有沈成瀚氣定神閒地看著季琛，挑了挑眉峰，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目光一轉，看向肖然，淡著嗓：“好，你說了算。”
聲音很輕，透著隱約的不大明顯的溫柔。
……
拍賣會內場。
季琛沉著臉坐在位置上，靜默片刻，抬手，指尖勾了勾。
旁邊的秘書上前，將最新的拍品目錄恭敬遞到他手邊。
季琛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目光落到頁麵正中間的藍寶石項鏈上，片刻，他牽起唇角，微微一笑。
笑容叫人心驚。
另一頭的肖然完全沒感受到什麼心驚，他現在還沉浸在傲天和季大佬終成親戚的喜悅之中……
沉浸了一會兒，好歹想起一件事：“你剛剛過去，和沈夫人說了些什麼？”
沈成瀚扯了扯嘴皮：“還能說什麼，給她最後一次改變主意的機會而已。”
肖然嘟噥了句：“那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