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冷眼朝他望了過去:“她膽子小,經不住嚇。”
趙景淮嘖了聲:“世子,這事兒你說了可不算。”
裴聞很了解趙景淮,喜歡舞刀弄槍,送人的禮物從來沒有哪一樣是正常的。
不是野獸的腿骨。
就是金骷顱。
薑雲歲也知道這件事,她連忙搖頭:“小將軍,不必了。”
趙景淮往前兩步,他望著她:“你真不要嗎?”
薑雲歲還是搖頭:“不用不用。”
趙景淮心裡是有些失落的,不過小將軍性格豁達,“這回就算了,下回我再送你。”
裴聞已經非常不耐煩,叫來周述送客。
趙景淮離開之後,裴聞依然有點心浮氣躁。
男人平靜望向薑雲歲,默了稍許,他意味不明提醒道:“趙景淮沒什麼好算盤。”
薑雲歲雖不明白裴聞為何要對她說這個,但她習慣性點點頭:“哦。”
上輩子,裴聞也經常抱著她說起旁人的壞話。
說宋硯璟的心肝脾肺全是黑的。
還說每個死在趙景淮手裡的人都是被他折磨死的,殺人從不給痛快。
“你記住了就好。”
“我知道的。”薑雲歲敷衍他:“表哥,我都聽你的。”
裴聞臉上的冰冷逐漸融化,他很滿意,很愉悅。
隻要她一直都這麼粘著他。
—
第二天就能去看阮洵期,薑雲歲竟有些失眠。
她抱著被子在床上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覺。
那年阮洵期不知被用什麼罪名被裴聞丟進大理寺的牢獄裡,薑雲歲為了去見他一麵,求了裴聞很久很久。
膝蓋跪的時間太久,即便錦被已經很是柔軟,青紅的痕跡還是很久沒消。
儘管如此,裴聞也隻給了她半柱香的時辰。
她去到地牢裡,看見阮洵期的臉就掉了淚。
阮洵期好像都不太會說話了,還反過來想要安慰她,叫她不要哭了,眼睛會腫。
他越勸,她哭得就越厲害。
裴聞為此還生了很大的氣,薑雲歲也不在乎他生不生氣,她埋在裴聞的肩膀上掉眼淚,狠狠咬住
了他的肩膀,生平第一次覺得難以活下去:“裴聞,你殺了我吧。”
她不想要有人為她受到傷害。
裴聞捏住她的下巴,好想知道她在想什麼:“他身上的刑不是我動的,是宋硯璟下了死手。”
裴聞碰了碰她的臉:“宋硯璟恨毒了他。”
她臉上的淚像流不完。
薑雲歲想著這些事竟然沉沉睡了過去。
翌日清早,天光微微露白。
薑雲歲就起了床,梳洗打扮,又用了早膳。隨後就乖乖等裴聞來接她。
快到午間,裴聞才領她出了門。
薑雲歲今早特意畫了妝,塗了口脂,又換上了新做的裙子。
她出門前照了好幾回鏡子,越看自己越覺得好看。
裴聞一見她,就看出來了她特意打扮過。
嬌滴滴的小女郎。
很快就到了書院的門前。
裴聞先下了馬車,薑雲歲跟在他身後,他朝她伸出手,她沒有接,“表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裴聞主動握著她的小手,貼近的那個瞬間,他的目光不小心掠過少女白皙的頸窩,再往下就是不該看的地方。
他麵不改色扶著她下馬車,說:“前些天你才絆了門檻。”
薑雲歲很快就把手抽出他的掌心,她認真解釋道:“那是我不小心,我沒看路。”
裴聞心不在焉嗯了嗯,心裡還在想剛才的觸感,她的手很小,骨頭捏起來好像都是軟的。
書院裡都是男子。
她若這樣進去,不大合適。
裴聞替她戴上帷帽,藏起了她漂亮的小臉。
薑雲歲不情不願,她擅自摘下了帷帽:“我不去他們上課的地方,不用如此謹慎,而且他們都是讀書人,明儀懂禮,也不會來冒犯我。”
裴聞抬了抬眉,對她這番說辭顯然不買賬:“戴好。”
如今民風開放,但書院裡都是年輕男子。
說不準就有不知死活、不知天高地厚窮酸書生覬覦金枝玉葉。
裴聞不願意。
薑雲歲咬咬牙,伸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她得微微仰著臉才能對上他的眼睛:“表哥,你在我身邊,我很安心。”
她若是戴著帷帽,姑且不說醜,這樣都不好找阮洵期說話了。
她帶著點委屈,輕聲說:“我不喜歡這樣。”
裴聞沉默良久,抬起指腹輕輕蹭了蹭她漂亮的眉眼,她真的很擅長討他的歡心。
他當然不知道,薑雲歲對他說這麼好聽的話,是為了另一個少年。:,,.,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