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望著她有些紅腫的唇瓣,內心得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仿佛很久之前就想這樣對她。
什麼禮數,什麼表妹。
通通都不算。
她和他一起長大的。
就該是他的。
裴聞又端起方才那杯酒,“來,我喂你。”
薑雲歲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酒杯,眼前黑了黑,“你怎麼能…怎麼能給我吃這個?!”
男人離她很近,那種叫她透不過氣的、熟悉的壓迫感再度席卷而來。
裴聞說:“吃了藥,你可能就沒那麼難受。”
他接著問:“怎麼,原來我在你眼裡竟然這麼正直嗎?都把你搶來了,就這樣放著當吉祥物嗎?”
看著她被嚇白了臉,裴聞伸手摸了摸她的臉,又說:“沒有放藥,騙你的,你總是想著彆人,我心裡當然不痛快。”
他低聲哄著她:“彆再想他了,好嗎?”
薑雲歲僵著脖子點頭。
她現在不敢激怒已經沒
什麼理性可言的裴聞。
他做出什麼都不奇怪了。
裴聞和她喝完了合巹酒,也上了床,他解開了她手腕上的紅綢,從身後抱住了她。
男人灼熱的呼吸落在她的後頸,一陣滾燙。
她腳踝上鎖著的玩意並沒有被打開,雖然留有足夠的長度,裡麵亦是包了層絨布,可她還是覺得不舒服,踢了踢,聲響在寂靜的夜裡,尤為明顯。
裴聞在她耳邊說:“睡吧。”
薑雲歲閉上眼睛又有點睡不著,她都不知道今天過去之後該怎麼辦。
紙包不住火,遲早會讓人知道裴聞把她給綁了。
裴聞的手圈著她的腰,“睡不著嗎?”
薑雲歲還沒說話。
他在她耳邊漫不經心地說:“也是,這會兒新郎官應當已經洞房花燭了。”
薑雲歲的眼睛刹那紅了一圈。
裴聞親了親她的耳朵,“不許為他哭。”
薑雲歲索性閉上了眼睛,也不理他,也不想說話。
—
阮洵期白天在街上,差點被宋大人撞了個人仰馬翻。
幸虧宋大人及時收了韁繩,才沒有撞上來。
阮洵期對宋硯璟既不熟悉,也沒什麼往來,除了他先前下獄時,覺得宋大人看著他的眼神非常奇怪,除此之外,再無牽扯。
大喜的日子,宋大人臉色卻比寒冬臘月的雪色還要冷。
宋硯璟冷冷望著馬上的男人,“抱歉,阮大人沒傷著吧?”
阮洵期搖了搖頭,他麵前的男人似乎不願意和他多說,拉起韁繩騎著馬從他身邊經過。
阮洵期本來還想順口邀請宋大人來喝喜酒。
想了想算了也好,他高攀不起。
饒是如此,不知怎麼又飛了一支長箭。
直勾勾射中了阮洵期騎著的馬兒,他從馬上掉了下來,幸而身邊有人扶了一把,才沒有狼狽摔倒。
阮洵期順著長箭射來的方向看了過去,發現正是才離去不遠的宋大人。
宋硯璟身邊的隨從握著弓,凜冽的殺意,撲麵而來。
宋硯璟一個字都沒解釋,目光移到了停在路中間的花轎,揚起手中的長鞭,揚長而去。
此等做派,不像是平日麵麵俱到的宋大人所為。
其他人紛紛圍上來,問阮洵期是不是得罪了宋大人。
他搖了搖頭,“沒有。”
隨後又拍了拍身上的灰:“我們走吧,不要耽誤了吉時。”
婚禮熱熱鬨鬨。
拜過堂,新娘子就被送到了新房。
阮洵期被人拉著灌了很多酒,已經喝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旁人說紀首輔家來了人,紀家的二公子帶著禮前來祝賀。
阮洵期又被笑眯眯的紀南灌了兩瓶,再喝下去,他怕是要吐了。
紀南似笑非笑望著他,附在他的耳邊,“阮大人以後真是要小心點了,彆夜路走多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知自己幾斤幾兩。
他竟然還真的敢娶。
紀南說完冷笑了聲,打從心裡瞧不起宋硯璟,他今日若是夠狠,那一箭就不會射偏。
阮洵期撐著最後一絲清明的意識讓人送走了紀南,自己也被圍著送到新房。
廊下站滿了隻等著鬨洞房的人。
阮洵期搖搖晃晃走進新房,少女安靜坐在床邊,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上前,慢慢挑開少女頭上的紅蓋頭。
他眼中的笑意漸漸僵硬了下去。
門外推搡的人看不見裡麵是什麼樣子,隻見阮洵期好像僵在原地。
阮洵期懷疑自己看錯了,他閉了閉眼睛,再度睜開眼前還是一張陌生的臉。
阮洵期用力抓著她的手臂,“歲歲呢?”
少女含羞帶怯望著他,“阮大人,讓奴來…”
“她在哪兒?”
“大人,奴也不知
道。”
阮洵期轉身就要走,少女往他身上撲了過去,緊緊抱住了他的腿,“你不該去找她,你以為你是怎麼安然無恙從牢裡出來的?是郡主去求了人幫忙。”
“你又是怎麼會平白無故牽扯進陳王的案子?”
“宋大人要你的命,你非要給她找麻煩嗎?讓她一次次去求人來救你。”
“你若執意要去找郡主,她的名聲也就毀了。”
“阮大人,你本來就不該想娶她的。”
他根本沒有能力從豺狼口中奪食。
門不當戶不對,高攀不起。
—
裴聞半夜被噩夢驚醒。
睜眼看見她還安然無恙靠在他懷中,才鬆了口氣。
裴聞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紅事變成了白事。
到處都是白色的紙錢,還有止不住的哭聲。
他好像還在母親商量婚事的細節,知曉她不喜歡自己,隻能先將婚事瞞著她。
明明上一刻他還在同母親說要把婚書送到郡王府,下一刻,周述就過來告訴他。
她死了。
裴聞在夢中都感受得到渾身發涼,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嚨,窒息得快要斷氣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