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聞叫周述送客。
宋硯璟的目光越過他的肩頭,往裡看了兩眼,又淡淡收回目光,“你這樣也收不了場。”
她的父母又怎麼可能會不恨他。
壞了大好的日子,真真兒是一輩子的陰影了。
宋硯璟前腳剛走,裴聞繞過屏風,走到裡間。
坐在床上的人,已經將床榻上的被褥糟蹋的亂糟糟的,她自己的頭發亦是很淩亂,發簪都被她蹭掉了,早晨那個發髻還是裴聞動手幫她梳的。
他的手藝沒有丫鬟那麼好,卻也不算太差。
倒是能給她盤一個正兒八經的發髻。
他近來很享受這種打扮她的樂趣,每日薑雲歲都要忍著羞恥讓他幫她穿衣裳,反抗也沒有用,裴聞根本不聽。
可以說除了沒有做到最後一步,不該看見的都看見了。
薑雲歲打碎了兩個花瓶,床邊的燭台也被她踢了下來。
裴聞走過去,小姑娘的臉小小的,白白淨淨的臉也不知是被氣得還是彆的什麼,氣色紅潤,白裡透紅,像是特意染上了粉黛的綢麗之色。
水汪汪的眼睛,看著他。
裴聞伸手拿掉了她口中的手帕,吐出來的手帕沾著少女的延津。
她的下巴有點合不上,男人伸出手指,指腹輕輕貼合在她的唇邊,蹭了蹭濕潤晶瑩的唇瓣,“想讓人來救你?”
他的嗓音沙啞,細細聽還能聽見輕笑聲。
薑雲歲扭過臉,不和他說話的同時也不想看見他。
裴聞知道她現在怕是恨透了自己,他做這些事之前又怎麼會不清楚她會恨自己,他以為自己能坦然受下,真正麵對她看都不願看自己的神色,心臟就似皺巴巴的擰成了一團,極其的不舒服,時時刻刻都被透不過氣的窒息感折磨。
不過裴聞向來能忍耐,痛也能忍,愛也能忍。
他耐著好性子,手指不容抗拒掰過她的下巴,帶著點強迫讓少女麵對著自己,眼睛裡隻能看見自己,他說:“你知道是誰來了嗎?不是你的救星。”
“是宋硯璟。”
“他喜歡你,你恐怕不知道吧,你一向都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喜歡。”
“這麼些年,如果不是我看顧著你,你早就不知被人吃了多少次,你以為隻有我一個人這麼惡劣嗎?他們比我無恥多了,到時候你哭都沒有眼淚。”
裴聞現在都有些後悔,這些年是不是將她保護的太好了。
所以她什麼都不懂。
看不懂善惡。
分不清好人壞人。
不過她唯一一次眼光還算不錯,就是阮洵期。
他這個無用的師弟,確實是個好人。
裴聞不會讓他死,至少薑雲歲還喜歡他的時候不能讓他死。
死去的白月光。
會永遠被她記在心裡,再也忘不掉了。
薑雲歲吸了吸鼻子,好像聽進去了他的話:“你把我的手鬆開。”
裴聞解開了她腕上的腰帶,短短片刻,就勒出了紅印,
她的皮膚實在嬌嫩,他低頭輕輕幫她揉捏手腕,過了會兒,不由自主將人抱在自己的腿上。
薑雲歲不喜歡這樣坐在他腿上。
不舒服,不自在。
太燙了。
頂的很難受。
偏偏她麵前的男人麵上還是清心寡欲的清冷樣。
掛在天上的月亮也不過如此。
薑雲歲趁著他不注意,摸到枕被裡的那根金簪,鋒利的簪子對準自己的脖頸,她冷眼看著他,現在也隻敢用自己的性命和他賭,“你放我出去,不然我現在就用簪子捅穿我的喉嚨。”
薑雲歲也是這兩天才敢確定裴聞怕她死。
裴聞好像總是做噩夢,夢醒之後將她抱得特彆緊,時常不安,臨出門前會叫人收走屋子裡所有能傷人的尖銳物件。
連她的簪子都要給她拿走。
今天這支,也是因為他在,才被留下了下來。
男人眼神漆黑,深沉的像一泓幽靜的湖水。
薑雲歲幾乎沒有勇氣與這雙眼睛對視,平靜的可怖,死寂般的沉默讓她覺得頭皮發麻,她聽見裴聞冷冷淡淡的聲音,好像是在與她商量:“歲歲,收起來。”
薑雲歲心尖顫了顫。
這道聲音平淡,卻又委實可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