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2 / 2)

懲嬌 的盧 14874 字 10個月前

男人挺直了背脊站在正中間,一襲深色的錦袍,周身蘊著暗無天光的寒意。</p>

裴聞背手而立,光影朦朧有些看不真切男人臉上的神色,一張漂亮的有些淩厲的臉龐靜靜沉落在朝暉裡。</p>

鼻梁挺直,眉眼淡漠,唇角抿成了冷漠的直線。</p>

周遭的人凝神屏息,大氣都不敢喘。</p>

過了許久,才有一個人敢小心翼翼的開腔:“火勢太凶,實在是來不及救人,等澆滅了火,已經是現在這樣了。”</p>

聲音越發的弱。</p>

說話的人恨不得將腦袋都埋起來。</p>

誰不知道東廂房裡住著的是世子爺的未婚妻,還是前些日子才定下婚事的未婚妻。</p>

下個月就要成婚了,還是帝王賜婚。</p>

天賜的姻緣,就這樣被一場大火燒沒了,實在可惜。</p>

這會兒誰也不敢在世子麵前說人已經死了,儘管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樣大的火不可能有人能活得下來。</p>

裴聞望著眼前的一地廢墟,麵色平靜的有些可怕,漆黑的眼眸好似一潭幽靜的湖水,隱著晦暗不明的情緒,他問:“她昨晚就睡在這裡?”</p>

“是…”</p>

“怎麼會起火?”</p>

“我們也不知道。”這人被問得心裡發慌,硬著頭皮回話:“不過最近天乾物燥的,許是不小心被油燈點著了木頭,這才一把火燒得快了起來。”</p>

裴聞抿了抿唇,往前走了幾步,他的病還沒好全,說話的聲音聽起來沙沙啞啞,帶著點冷冰冰的質感,落在周遭人等的心頭,他問:“她人呢?”</p>

旁人隻當世子問的是屍體在哪兒。</p>

幾個人抬起頭來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先開口說話。</p>

屍首不全。</p>

隻剩下幾根還沒燒成灰的骨頭。</p>

誰見了都於心不忍。</p>

何況世子還是郡主的未婚夫。</p>

男人抬眸悄然看了兩眼世子的神色,緊繃著側臉,臉色微微發白,除此之外,看起來並無異色。</p>

世子見慣了大風大浪,興許這對他而言不算什麼大場麵?</p>

這樣想著,男人的膽子漸漸大了起來。</p>

“隻找到了幾根骨頭。”他小聲吐字,害怕的埋著臉。</p>

冰冷的嗓音落在他的頭頂,男人麵無表情命令道:“抬頭。”</p>

男人硬著頭皮抬起了臉,被世子這雙眼睛裡的寒意嚇得打了個顫,這雙眼眸裡一點兒溫度都沒有。</p>

裴聞的耐心所剩無幾:“我問你,她人在哪裡?”</p>

這句話問得已經非常不耐煩了。</p>

男人心裡顫顫,怕得渾身都開始抖,毫無辦法之下隻能用最低的聲音說:“人死了。”</p>

隻有骨頭了。</p>

怕是再燒得久一點,連骨頭都找不到。</p>

岑瀾看見院中的男人渾身好像被雷劈中了似的僵硬在原地,不過一瞬就又恢複如常,渾身上下都透著徹骨的冷意。</p>

旁人見了隻想退避三舍的戾氣。</p>

男人臉上的血色寸寸淡了下去,他抿直了薄唇,濃黑的睫毛遮掩住眼底的情緒,什麼都看不出來。</p>

裴聞悄聲無息抿下嗓子裡溢出來的血,喉嚨就像吞了生了鏽的鐵片,四四方方的棱角鋒利的割破他的喉管,難以呼吸,胸口沉悶的好似快要窒息。</p>

他忍著這些莫名其妙發作的痛感。</p>

腦子有一個瞬間疼的快要炸開。</p>

渾渾噩噩。</p>

她死了?</p>

這不可能。</p>

裴聞不信,他昨天親眼看著她出門的,穿著湖綠色的衣裙,偶爾還會露出無憂無慮的神色。</p>

心裡不斷有一個聲音告訴他。</p>

她沒死。</p>

她不會這麼輕易就死了的。</p>

寺廟的主事見世子似乎不信,萬不得已下隻能拿出今早在屋子裡找出來的骨頭,燒得都有些發黑了。</p>

裴聞掃了一眼,心臟上那根針狠狠戳進了軟肉裡,他疼的麵色慘白,冷著臉,“拿走。”</p>

隨後,他看也不看。</p>

裴聞啞著嗓子問:“她那個婢女呢?”</p>

宜春被周述扔到了裴聞的麵前,她的眼睛已經哭腫了,眼皮子疼的睜都睜不開,她從小就跟在郡主身邊,情誼與普通的奴婢自是不同。</p>

宜春先前哭暈了過去,這會兒是被周述用一盆冷水潑醒的。</p>

自然是沒有人會憐惜一個奴婢的。</p>

宜春渾身冷得打顫,頭發已經濕透了。</p>

她睜開眼睛就看見了臉色冰冷的世子。</p>

裴聞居高臨下冷眼看著她,問:“薑雲歲呢?”</p>

連名帶姓,已然非常不客氣。</p>

宜春的眼淚又下來了,主子…主子沒了。</p>

裴聞皺眉:“不說話我就把你的舌頭割了,反正也沒什麼用處。”</p>

宜春怕得渾身發抖,她帶著哭腔說:“奴婢昨夜睡死了,等發現著火的時候,整間屋子已經燒得快沒有了。”</p>

這些人的說辭,都差不多。</p>

裴聞聽得耳朵已經起繭了,他擺擺手,宜春就被人捂著嘴拖了下去。</p>

裴聞根本不信她死了。</p>

她的運氣哪有那麼差?</p>

再怎麼不聰明,著火了也該知道要跑。</p>

一定是她背著所有人,已經偷偷的逃走了。</p>

裴聞接下腰間的玉牌,隨手丟給周述,冷聲吩咐了下去,“下令鎖死城門,這幾日隻許進不許出。”</p>

周述接過玉牌:“是。”</p>

裴聞的唇瓣被喉嚨深處溢出來的血染上了顏色,不再是先前那麼蒼白。</p>

他接著又說:“城外的管道和水路,多派些人去守著。”</p>

周述像個沒有感情的工具,隻知道領命。</p>

裴聞臉上是足夠冰封的冷色,眼底裡的血線一根連著一根,隻是他的表情看起來依然很平靜,不像是動了怒火的樣子。</p>

他說話卻帶著點咬牙切齒:“路上給我嚴查,把她帶回來。”</p>

“若她不肯,不必忌諱,打斷她的腿,給我送回來。”</p>:,,.,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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