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水煙！”
辛嵐見狀，連忙去扯沈水煙身上趴著的女鬼。
沈水煙被撞的後背一疼，頭被磕的有些發暈，更難受的是身上壓著的女鬼，陰森恐怖的臉和那尖尖的牙齒，撲鼻而來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她用手抵著，手心滿是汗。
辛嵐拽住女鬼的衣服，將她從沈水煙身上硬生生拽了下來。
沈水煙的衣服被拽破，身上的壓力消失，她鬆了一口氣，連忙坐了起來。
辛嵐將女鬼往牆上一拍，動作有些發狠，她的眼神很冷，透著股淩厲。
女鬼發出尖銳的哀嚎，頭歪成一個扭曲的弧度，辛嵐沒有被嚇到，而是繼續往牆上撞。
暗色的血跡染在了灰白的牆上，辛嵐鬆了手。
在她鬆手的一瞬間，周麗玟頂著有些凹陷的腦袋，再次逼近。
辛嵐有些不耐煩了。
既然都死了一次，她不介意再讓她死一次。
她一隻手抓住了女鬼的頭發，把女鬼再度甩出去，空氣中響起了令人牙酸骨頭碎裂的聲音。
女鬼的頭軟軟的垂落著，手腳卻還在掙紮著。
“現在要怎麼辦？進去還是？”
沈水煙皺著眉，現在她們找不到樓梯在哪裡，除了進去就隻能僵在這裡。
“進去，我倒要看看，她一直逼我們進去是為什麼。”
辛嵐冷笑，走進了燈光囊括的範圍裡。
沈水煙跟在她身後，打量著這裡麵的環境。
這裡的廁所是一間間的，總共有十個，門都是掩上的。
外麵的鬼不知何時消失了，空氣死寂。
辛嵐將自己剛剛被弄亂的頭發綁好，看著還在觀察四周的沈水煙。
“你剛剛為什麼把我推開？”
“就……下意識啊。”
沈水煙聽到她的問話一愣，有些不解的回答。
“你知道如果我來不及拉住她，你會死你知道嗎？”
“可是你拉住了呀。”
沈水煙眨了眨眼睛，彎出月牙兒。
“我可以應付，下次不用這樣。”
辛嵐說完覺得自己的話不太好，但是張了張嘴，還是什麼也沒補充。
她明明是想表達她比沈水煙身體素質好，就算鬼撲下來她也可以立馬反殺，而沈水煙隻能等死，但是這樣說出來又讓人覺得太冷硬，似乎在不領情。
“如果你應付不來呢？我覺得我做的沒問題，如果還有下一次，我還會這樣。”
沈水煙不明白辛嵐為什麼這麼說，那種好意卻是這樣的結果讓她有些生氣。
“辛嵐，你是無所不能嗎？”
看著沈水煙認真的雙眼，辛嵐蹙了蹙眉。
很顯然，她不是。
“那你是不會死嗎？”
辛嵐繼續沉默。
“是人就會受傷就會痛就會死，你看，你也不是鋼鐵之軀，彆那麼逞強。”
“我才不是逞強。”
辛嵐回了一句，卻看到沈水煙的笑顏。
她就那樣笑著靜靜的看著她，辛嵐偏頭，嘴角卻輕輕上揚。
辛嵐之前是無所不能然後等著被打敗的，做和諧社會的反派麼，注定是要迎接悲慘結局的。
有時候辛嵐也會自暴自棄，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的話，還不能選擇自己怎麼死嗎？
辛嵐嘗試過很多死法，儘管那些記憶都被淡化了，但是她做了太多次任務，以至於她對死亡的觀感都很淡漠起來。
她的確不是無所不能，但是她某些時候以為自己可以。
沈水煙和她說彆逞強的那一瞬間，她忽然想到了過去。
在原本的世界，作為一名優秀的ALPHA，就應該什麼都做到最好，可是母親總是會擔憂的看著從修複艙出來的她，讓她不要太逞強。
——媽，躺進修複艙傷口都會不見的，你就不要擔心了。
——可你痛過。
辛嵐掩去眼裡的神色，裝作觀察彆處的模樣。
零九默默不語，這真是一個有味道的姐妹情深。
“要推開這些隔間看看嗎？好像沒有什麼東西。”
沈水煙指了指紅色的門，總覺得廁所門上的紅色看起來怪怪的。
“打開看看吧，總之出口肯定不在這個地方。”
如果說出口真的在廁所裡的話，那感覺還真是難以言喻。
辛嵐和沈水煙把廁所隔間一個個拉開，好在裡麵沒有出現什麼令人反胃的畫麵。
沒有異常其實才是最大的異常，那個女鬼非要逼她們進到這裡來，不可能是沒有原因的。
廁所裡突然響起了衝水的聲音，辛嵐看到了裡麵翻滾著的猩紅色的水，像是血的顏色。
門板上的紅色似乎也在往下滴著，像是流動的血液。
沈水煙感覺胃部有些不適，鼻端似乎也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
忽然之間，所有的門被關上，發出‘砰’的響聲。
從門底下鑽出了一大片的類似於頭發樣的東西，在地麵上飛快的生長彙聚。
原本帶著些臟汙的白色地板，忽然之間就被正在蠕動的黑色發絲給占據。
辛嵐立刻拉著沈水煙的手往外跑去，在踏出衛生間的一刻，頭部垂落的女鬼又出現在了牆壁的外圍。
沈水煙朝裡看，裡麵是滿是黑色頭發的正在蠕動的發絲。
辛嵐知道為什麼這隻女鬼非要讓她們進去了，就是要她們處於進退兩難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