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嵐出門的時候, 勉強維持著清醒,一上車就直接癱倒了。
“嵐姐, 怎麼又喝的這麼多?”
安安拿出濕紙巾給她擦了擦額頭, 聞著她滿身酒氣,有些擔憂。
辛嵐閉著眼睛擺了擺手沒說話, 張海山身為一個導演,演技比演員還好,看他那樣子, 她還以為他真醉了。
沒想到, 辛嵐剛提完錢的的事兒, 張海山眼睛比誰都亮,Duang的把酒放在辛嵐麵前,拉著她開始喊老妹,必須繼續喝。
辛嵐喝到預計就打算停了, 但是張海山已經一口一個辛妹子,停也停不下來, 辛嵐乾脆發了個消息給安安, 讓她來接。
辛嵐這一次喝的的確是有些多, 安安扶著她出車門的時候, 她還有些恍然。
辛嵐喝醉了不會發酒瘋,隻會反應遲鈍。
所有的感知好像被一層看不見的薄膜給隔絕了, 安安無意中偏頭, 撞進了那一雙幽深的眼眸, 心裡一驚, 還以為辛嵐清醒了。
可是她發現辛嵐就隻是盯著她看,一言不發的時候,她就知道人還醉著呢。
電梯到了二十七層,安安一隻手拿著辛嵐的包,扶著辛嵐往裡麵走。
恰逢開門聲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偏頭一看,發現是一個人提著一袋垃圾朝著這邊走。
那個人安安認識,是辛嵐新簽的秦語煙,她跟著辛嵐看見過好幾次。
“秦姐,你也住這兒啊。”
安安喊了一聲,辛嵐頭低垂著,聽到聲音也沒抬頭。
“嗯,阿嵐喝了很多嗎?”
秦語煙微微皺眉,安安點了點頭。
“我來幫忙吧。”
秦語煙把垃圾飛快的放回自己家門口,然後快步走過來,從安安手上接過了辛嵐。
安安一時之間覺得好像又哪裡不對,但是好像又沒有哪裡不對,提著辛嵐的包,跟著秦語煙往前走。
秦語煙和辛嵐差不多高,扶起來並不吃力。
辛嵐靠在秦語煙的身上,溫熱的呼吸伴隨著一股酒氣噴灑在秦語煙的臉上。
秦語煙有些心癢癢,以至於那酒氣都被催生成了一股熏然。
用辛嵐的指紋開了門,秦語煙脫了自己的鞋換了拖鞋,安安把包放在一邊,幫辛嵐脫了鞋,套上了拖鞋,打開了燈。
秦語煙把辛嵐扶到沙發上,理了理辛嵐淩亂的長發。
辛嵐倒在沙發上,閉著眼睛,像是睡過去。
安安倒了大半杯溫熱的水,準備把辛嵐扶起來的時候,辛嵐卻睜開了眼,那眼神冷漠冰寒,把安安釘在了原地。
安安以前也照顧過喝醉的辛嵐,但是沒有哪一次像現在這樣可怕,可怕到那裡坐著的人,好像是一個陌生人。
“嵐姐,喝點水嗎?”
安安的聲音很低,像是怕驚擾了什麼,要是仔細聽的話,還能聽見她的顫音。
辛嵐沒說話,不知道是聽見了還是沒聽見。
“我來吧,我可以照顧她。”
秦語煙接過了安安手裡的水杯,安安有些遲疑的看著秦語煙。
“沒事的,現在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我反正家就住在這裡,很方便的。”
秦語煙靠近了辛嵐,扶起她的背。
安安想想也不可能出什麼事,點了點頭。
“那秦姐,我順便幫你把垃圾帶走。”
“謝謝。”
門被合上,秦語煙把辛嵐扶起來了一些,把紙杯遞在她的唇邊。
“阿嵐,喝點水吧?”
辛嵐微皺著眉喝了一口,不願意再喝。
秦語煙哄著,辛嵐也不說話,就喝秦語煙對視,表明自己不想喝。
秦語煙忍不住一樂,喝醉了的辛嵐看起來好像也很冷靜的樣子,那一雙眼睛如同幽深的寒潭,可是仔細往裡看的話,發現那隻是沒有焦距的黑。
那副‘就算你一直看著我我也不可能喝水’的樣子,有種莫名的可愛。
見哄不動辛嵐,秦語煙放下了手上的杯子,讓辛嵐仰躺著。
辛嵐臉通紅,嘴唇也被酒氣熏染的殷紅,一些發絲濕黏在她的鬢邊發角,整個人透著熱氣,看起來不大舒服的模樣。
秦語煙找到辛嵐的臥室,轉身和辛嵐小聲說了一句‘我進去啦’,推開了門。
秦語煙的視線掃過藍色的床單被子,找到了空調遙控器,調好了溫度之後,關上了房間的窗戶,走向了沙發。
她想要把辛嵐扶起來,可是她才將辛嵐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準備將她扶著站起來的時候,便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
頭摔在沙發上,好在足夠柔軟有彈性,不至於感覺到疼痛。
但就算是疼痛,秦語煙也無心顧及。
她怔愣的看著麵前離她很近的人,她能夠聞到她呼吸中吐出的酒氣,以及身體相貼時的熱度。
她一時之間失了反應,隻聽見自己胸腔裡心臟極速跳動的聲音。
每一聲,都帶著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