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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當紅明星做助理是什麼感覺?
沒做之前, 李同有過無數浮華奢靡的暢想, 做了之後,隻剩一個——天天都感覺身體被掏空。
比如今天,陸以堯的行程是北京——杭州(粉絲見麵會)——北京(導演飯局)——上海。
他全程跟著忙前忙後,不需要他忙的時候,也必須隨時待命, 一刻不能放鬆。
終於熬到飯局結束, 驅車趕往機場, 陸以堯是疲憊+喝飄,他是沒喝一口酒, 已經累得腳下開始飄了。
陸以堯原本有幾個助理, 後來是他本人跟公司提的不想天天弄那麼大陣仗,也不需要那麼多人圍著他忙活, 最後就縮減到了李同一個。
最近, 李同總是時常懷念起前同事們。
“陸哥,你彆總看手機了, 睡一會兒吧。”
偌大的保姆車裡,坐在前麵的姚紅和化妝師姐姐已經開始補眠, 隻剩下躺在後麵的陸以堯,還舉著手機翻來覆去地刷。
他不睡, 李同就睡不著, 總覺得要隨時待命,眯著都不踏實,作病了似的。
“嗯, 就睡了……”陸以堯輕哼著,有氣無力的,但手上倒不閒著,哢哢刷得飛起。
這已經是一路上李同聽見的第三回“就睡了”,他要再相信,那就是傻。
手機裡到底有什麼魔力,能讓陸以堯都累成這樣了,還憑著最後一絲毅力堅持。
李同隻有在打手遊打到忘我的時候會這樣。
但陸以堯沒玩遊戲,而是刷微博。
當然,李同尊重微博控,可陸以堯不是啊。他跟陸以堯這麼久,彆說微博控,這人連手機控都不是,一天下來拿著手機的時間還不如拿著書的時間多。
還是說人喝飄的時候,都會做些異於平常的事?
“李同……”躺著的人不知什麼時候撐起了上半身,正努力湊近前麵的助理,因為喝了一些酒,頭不是很舒服,所以眉間皺成了川字,“你在網上被人罵過嗎?”
李同呆愣兩秒,不太確定地回問:“微博嗎?”
陸以堯晃晃腦袋,應該是想點頭,但車輛的顛簸和醉酒的恍惚,讓他看起來跟個搖頭娃娃似的。
李同歎口氣:“陸哥,我和你不一樣,我微博裡隻有56個粉絲。”
“哦……”陸以堯現在處於一半神智清醒一半已經成了酒中仙,所以反應了一會兒,才換了種問法,“假如你的微博有560萬粉絲,你的每一條微博下麵都有上千條回複,但這些回複裡絕大部分都是罵你的,你會有什麼感覺?”
李同艱難咽了下口水:“為什麼……我要這麼慘?”
陸以堯歪頭想了想,眉毛皺得更凶:“沒有理由,你已經這麼慘了,這是既定事實。”
李同絕望,隻得腦補那喪心病狂的場景,最後竟補得十分投入,瞬間來了情緒:“老子挨個罵回去!”
陸以堯:“不能罵。”
李同:“憑什麼?!”
陸以堯:“反正不能罵……你就當是劇本設定。”
這得是和主角多大仇啊,寫這劇本。
李同心力憔悴,終於向命運投降:“那就自己難受唄,還能是什麼感覺。”
“可是有一小部分是挺你的。”陸以堯很認真地看著他,“我剛才說了,罵你的是絕大部分,但不是全部。”
李同也很認真地回看自己老板:“一萬點傷害和一點補血,結果還是九千九百九十九點傷害。”
陸以堯不認同:“這些罵都隻是情緒宣泄,有些根本沒有任何邏輯,可是挺你的不一樣,每一條都言之有物,很有分量。”
李同實在忍不住了,索性整個身體轉過來,正對陸以堯,以便讓自己的觀點更有說服力:“哥,留言是混在一起的吧。我如果能把誇我的五十條挑出來,那就表示我已經看完了罵我的一千條。都被罵的狗血淋頭了誰還有心情分析哪條評論有質量哪條評論沒質量。再說,誇我的話就算把我誇成花了,我也不能上天,但是罵我的話一句x你媽,都能讓我炸。你說哪個更有分量?”
陸以堯不再說話,重新看回手機,但神情有些迷茫,也不知道是醉的,還是被助理一番高談闊論攪和的。
李同慢慢從那個喪心病狂的劇本中抽離,終於在一個顛簸之後,回歸本職設定。
看著陸以堯還在糾結,李同其實特想說,你以前都不怎麼刷微博的,也沒耽誤躥紅,何苦給自己找不痛快,粉絲嘛,什麼脾氣性格都有,隨便一點小事都能撕出一片天,不用太當真。
但這話姚紅可以說,他沒資格。
不過話說回來,能用言之有物這種仿佛上世紀的詞兒來對粉絲留言進行篩選性接收,這樣的陸以堯會因為微博評論而受傷嗎?以及,最近也沒人黑他吧……
謝天謝地,陸大明星終於抱著手機睡了。
李同轉回身來重新坐好,拿個棉墊子抵在車窗上,腦袋立刻靠過去,眼皮沉得像灌了鉛,沒眨幾下,就徹底閉上了。
不能喝就彆喝,一喝飄就跟人進行學術討論,上一次拉著他探討如何判斷理想的真偽,這一次拉著他研究微博評論對人的殺傷力,拜托,他隻領了助理薪水,被這麼枯燥的話題折磨是要額外加錢的!
意識逐漸飄遠,睡夢中,李姓助理小弟的眉宇間仍殘留著淡淡委屈。
陸以堯從車裡睡到機場,又從機場睡到飛機上。喝飄有這一點好,助眠,所以什麼氣流顛簸壓力變化一律沒感覺,睜開眼,又是陽光明媚新的一天。
一刻不停地趕到第四期錄影集合地——東方明珠電視塔。
饒是馬不停蹄,陸以堯還是險險踩著時間到的,再晚一點,都算遲到。
陸以堯特彆討厭遲到,無論是彆人還是自己。
車子剛一接近電視塔,陸以堯就聽見了陣陣尖叫,透過車窗去看,電視塔下已經被熱情群眾圍的水泄不通。
還有很多是準備買票進塔的,一看好像有拍攝,乾脆也先站住看看熱鬨。
去機場接他的節目組司機顯然已經事先踩過地形,開著車子繞過人群,進入被維持秩序的安保人員隔離出的通道,很快,便抵達電視塔下。
節目組的設備已經完全鋪開調試好了,穿著棉大衣的導演不知道在跟攝影說什麼,一看見他的車,立刻示意負責陸以堯的跟拍過去。
陸以堯下車的時候,周圍妹子們的尖叫聲仿佛能掀起熱浪。
前三期錄製的時候也會被圍觀,但不知是錯覺還是第一期播出後的廣告效應,總覺得這一次圍觀的群眾更多了,也更加熱情。
這邊陸以堯下車,那邊在另外一輛車裡等了一會兒的四位男嘉賓,也被工作人員帶下車。
終於,五個夥伴在電視塔下麵,集結完畢。
二月下旬的上海,陽光就像個花架子,看著明亮亮的,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也許是氣候的緣故,風裡都帶著一絲潮氣,明明風不大,但吹在身上,起初沒什麼感覺,等反應過來時,已經冷到了骨子裡。
節目組這一期破天荒地給嘉賓們發了統一服裝——抓絨加厚的圓領衛衣,胸前是“國民初戀漂流記”的logo印花,顏色是藍色和白色的拚接,遠遠看著,就像五套校服成精了似的。
陸以堯在車裡已經換好了衣服,並且對這件製服的視覺衝擊有了一些心理預期,可等看見另外四位夥伴時,還是沒忍住,一路笑著走進隊伍。
“差不多行了,”顧傑總覺得對方在笑自己,畢竟放眼看去,隻有他的氣質和這麼少年風的造型不搭,“你穿著也沒有多好看。”
陸以堯努力收斂笑意,一個勁擺手:“不難看,就是比較……壯觀。”
實話實說,衣服不算醜,中規中矩的款,印花的設計也ok,顏色嘛,清清爽爽,看一看就挺順眼了。隻是,他們五個人從來沒統一過服裝,忽然就這樣了,好像大家從漂流團變成了同學會,視覺上就特彆有喜感。
談笑間,陸以堯狀似不經意地看了眼冉霖。
冉霖沒太熱絡地加入討論,但眼睛卻是帶笑看著討論中心的,所以陸以堯這麼一瞥,兩個人就正好四目相對。
冉霖愣了下,立刻給夥伴一個大大笑容,算是無聲招呼。
陸以堯頓了兩秒,才隔空衝對方笑笑。
夥伴們的調笑漸漸安靜下來,導演已經來到眾人麵前,開始公布今天的主題。
陸以堯看著導演的嘴一直動,可心裡卻還在意外冉霖的狀態。
他以為對方就算不愁雲慘霧,也多少該有些低落,可剛剛那個笑容裡,雖然有禮貌的成分,但更多的確實是身心清爽的開朗。
冉霖沒被那些網上的言論乾擾固然是好事,可陸以堯總覺得不踏實,因為前三期相處下來,冉霖並不是個沒心沒肺的人,也不是自己這種略以自我為中心,對待外部言論稍顯淡漠的款,相反,冉霖應該是很在意周圍人的感受,會不由自主換位思考感同身受,並儘量希望周圍人都舒服的倒黴性格。
這樣的人麵對那樣的黑潮,能一覺起來全忘?
何況網上的言論並沒有因為昨天的隊形而停歇,很多陣地戰還在炮火連天呢。
還是說自己發的那條微博對冉霖確實有這麼大的鼓勵?
陸以堯抿緊嘴唇,不是特彆相信這個結論,但又克製不住因為這個結論而慢慢飛揚的心情。也不知道是高興於冉霖的陽光,還是得意於自己的影響力。
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他最近的狀態不對勁,很不對勁。
“……那就讓我們歡迎今天的神秘嘉賓出場!”
導演驟然昂揚的語調終於拉回陸以堯的注意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轉向通道口,他連忙也跟上,隻見低調奢華的讚助商品牌汽車徐徐駛來,最終停在大家麵前,車門打開,一條大長腿就邁了出來。
不過沒等漂流團誇張的“哇”結束,長腿上麵的藍白相間衛衣就出現了,“哇”瞬間成了“哈”,氣氛也從熱烈陡然轉成笑場。
再好看的人頂著卡通感十足的logo也沒辦法拉風起來。不過這一笑,倒也拉近了嘉賓和原住民的距離,清爽帥氣的男嘉賓一路小跑就進了鏡頭主場。
陸以堯手上鼓掌,心裡卻是驚訝,這是今天第二個意外了。
節目組不光第一次邀請了嘉賓,來的還是他的老熟人——《雲章》裡的男二號,唐曉遇。
唐曉遇也不跟他見外,進了隊伍跟小夥伴們挨個寒暄,到他這裡直接給了個很哥們兒的擁抱:“好久不見啊。”
陸以堯也拍拍他後背,欣然歡迎:“藏得太深了,也不提前透個風。”
唐曉遇攤手嘿嘿一樂:“那就沒驚喜了嘛。”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這倆一個劇組待了幾個月,又有好多對手戲,肯定有交情的嘛。
顧傑立刻調侃似的提醒:“喂喂,可彆因為認識就放水啊,咱們這個節目都是實打實的pk。初戀,這是一個很神聖的稱號!”
唐曉遇安慰似的拍拍顧傑肩膀:“放心,我人都站在這裡了,就不會讓你們糾結,那個稱號必然是我的。”
顧傑黑線:“……”
夏新然眯起眼睛:“兄弟們,我想揍他。”
冉霖實在忍不住,也壞壞地湊了一腳熱鬨:“我精神上與你同在。”
張北辰哈哈大笑,對唐曉遇道:“你成功把我們團結在了一起。”
唐曉遇眨巴著眼睛求救似的看陸以堯,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陸以堯淡淡歎口氣:“自作孽,不可活。”
不知是五個人越來越默契,還是有了唐曉遇這麼個催化劑,第四期從錄影一開始,氣氛就特彆流暢自然,笑點有,亮點有,節奏也不錯。
身處其中的人感覺並沒有特彆強烈,至多是覺得比以前更舒服了。
但導演旁觀者清,高興得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