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晏略詫異,看向菊裡花鈴,這還是第一次正式並且近距離觀看,發現她似乎更小,應該還沒成年吧。頭發黑長直,相貌頗為美豔,不過沒什麼表情,因此不會讓人產生褻-玩的邪-念。
高晏無奈:“你問了長辮子少女?”話音剛落,他自己先否定:“她連姐姐死了都不知道,不會是她。”
菊裡花鈴:“我問了芭蕉林裡的東西。”
高晏:“鬼婦?”
菊裡花鈴點頭。
高晏:“她怎麼可能願意回答你?”
菊裡花鈴簡短兩個字:“道具。”
高晏明了,於是說道:“歪脖子樹上吊的皮革袋子,袋子裡的東西都是曾經的玩家的。墓園裡的棺材,裝的都是玩家屍體。”
墳墓的數量跟樹上的皮革袋子數目一致。
菊裡花鈴:“我知道。”
高晏繼續說:“屍體被剁下一半,另一半埋在芭蕉林裡,用血肉灌養芭蕉樹,養成精怪。”
聞言,菊裡花鈴皺眉,神情有些凝重。
高晏:“那些精怪,被鬼婦吃了。待到成熟,一百零八隻精怪——這兒共有一百零八個墓碑,曾有一百零八個可以晉級中級場的玩家血肉埋在芭蕉林裡,當然也可能有神明印記的玩家在。吃掉這一百零八個精怪的鬼婦會變成什麼?”
“妖。”菊裡花鈴指著芭蕉林:“成熟了嗎?”
高晏:“應該快了。”
菊裡花鈴定定的望著高晏,半晌後歎口氣:“扯平。”
高晏溫和的笑了下,他不想答應菊裡花鈴的請求,但也不想平白無故接受她的示好,於是一來一回,信息共享算扯平。
捏了捏褚碎璧的掌心,高晏轉過頭來,看著褚碎璧,無聲的說:“有家室,要避嫌。”
褚碎璧本就懂唇語,所以完全看懂了。
他又不是真戀愛腦,看到有女人靠近高晏就嫉妒之類的,不至於小氣到什麼醋都吃,更不會分不清場合瞎說話。
褚碎璧是真把高晏放心上,將對方當成並肩同行的伴侶那樣來培養,故而不會擅做主張替高晏拒絕菊裡花鈴的示好。
但他不在意,高晏卻會顧慮到他的情緒,說明他也把他放在了心裡。
高晏本來就沒必要特意解釋,卻還轉過頭來,把這意思傳達給他,簡直……乖巧得超可愛!!
褚碎璧瞥了眼菊裡花鈴和她的隊友,趁兩人都沒注意到的時候,迅速傾身,舔了下高晏的嘴角:“可愛。”
高晏抿緊唇,耳尖微紅,低聲說道:“在外麵,你彆亂來。”
褚碎璧勾著高晏的手指,笑著回以同樣小聲的音量:“不是在外麵就可以?”
高晏眼神遊移,微微頷首:“嗯。”
褚碎璧呼吸忽然一窒,隨後極重地長舒一口氣,喃喃說道:“我現在才明白之前撩你的行為有夠俗套,不僅俗套而且無聊,怪不得追那麼久。”
高晏:“倒也沒有。”他小聲安慰:“我也有被撩到的,不然怎麼跟你在一起了?”
褚碎璧抬手,捂住鼻子,慢吞吞的轉頭,不看高晏:“你彆說話了。”
高晏:“為什麼?”
“你現在每說一句話都在撩我,撩得老房子快著火了。我要是再多聽幾句就真成禽獸,你信不信?”褚碎璧咬著牙,他差點兒就被撩得立正起立。
高晏懵住,他沒撩。
褚碎璧歎氣:“你的每句話都能撩撥我,讓我失去理智。”
高晏:“……明明是你在撩我。”
略委屈。
褚碎璧又歎氣了,揉著腦門,心想算了,還是彆說話吧。
高晏這是無師自通,撩人本領一流,天生自然無凹型的。不像他,第一次正式見高晏之前,硬是惡補了一大堆撩男友語錄,結果對上高晏就一戰惜敗。
菊裡花鈴突然說道:“這顆樹吊死過很多人,上麵有很深的痕跡。”
高晏:“我知道。”
菊裡花鈴:“你覺得吊死過什麼人?”
高晏:“玩家?”
菊裡花鈴:“吊死妹妹的麻繩一直掛在這裡,所以才能被我拿走。但我很好奇,既然雙生姐妹都死在墓園裡,那她們的屍體去了哪裡?”
高晏微微眯起雙眸,也開始思索雙生姐妹的屍體在哪裡。
姐姐雖死在墓園,但找不到屍體,所以稱之為失蹤。
妹妹吊死在歪脖子樹上,也不見屍體,當然可能是長辮子少女他們帶走了屍體,可是為什麼不把麻繩也一並帶走?
如果入殮下葬的話,殺死妹妹的凶器應該也要放進棺材裡才對。
“不對。”高晏看了眼墓園,搖頭說道:“應該沒有妹妹的墳墓,她沒有葬在墓園,這裡麵都是玩家。”
菊裡花鈴:“可能埋在其他地方,也可能在那棟房子裡。”停頓片刻,她又說道:“我能肯定麻繩是通關的重要道具,你真的不想跟我合作嗎?”
高晏依舊拒絕。
“好吧,但我覺得你應該會來找我。”菊裡花鈴退後一步,帶著她的隊友離開。離開前說道:“等會兒有很多人過來,我在這裡也查探不到什麼線索。所以先回房子尋找妹妹的屍體,如果找到了,或許我們還可以再次合作。”
言罷,她就和隊友一起離開。
離開後不久,東南亞隊伍中有三個玩家出現,出現時麵帶驚恐,身上還濺著零星的鮮血。少了一名隊友,顯然遭遇不測。
過後沒多久,三個佛僧也到場,其中一個肚子被撕爛,鮮血淋漓,裡麵的腸子也都流了出來。
這種情況下,又沒有醫生,再不治療,這名佛僧就會因失血過多以及感染而死亡。
隻是令眾人沒想到的是,佛僧中有一人對著這名受傷的佛僧吟誦,語調依舊古怪,語言也很陌生,但受傷的佛僧在吟誦中慢慢恢複精力。
流血止住了,便有另一佛僧替他包紮。看情況是脫離了危險,命保住了。
高晏低語:“咒?”
褚碎璧:“印度佛教裡的經文。”
高晏:“出去後,你教教我。”
褚碎璧捏了捏高晏的手掌:“行。”
東南亞玩家們看得很眼紅,但他們不知道佛僧用的是咒,以為是道具,即便心生妄念也不會在此刻動手。
三方各自尋找線索,而他們也看到了歪脖子樹和墓園,至於能不能想到有一半屍體埋在芭蕉林中就不得而知。
但沒過多久,東南亞玩家開始挖墳掘墓,挖了好幾個墳都隻見到半邊屍體,心中駭然,自然也猜到可能跟秘法巫術有關。
佛僧們見狀,先唱誦佛號,接著也開始挖墳,似乎是為了尋找雙生姐妹的屍體。
高晏收回目光:“姐姐的屍體到底會被藏到哪裡去?”
肯定不會在墓園之外的地方。
褚碎璧:“這棵樹長得挺茂盛。”
高晏看向這棵歪脖子樹,之前因其斜到道路上的主乾以及茂盛的枝葉、樹乾上掛滿的皮革袋子,所以注意力都放在樹冠部分,沒有太過在意樹身。
如今再看,卻發現樹身很粗壯,一個成年男人勉強能將樹身環抱住。
高晏:“樹身很粗,裡麵藏得下一個成年人。”頓了頓,又說:“雙生姐妹應該還沒成年吧?那麼,至少藏得了姐姐的屍體。”
褚碎璧站在樹旁,招呼他過來:“你昨天爬上樹,隻看了主乾部分,沒有看那處樹葉最茂盛的地方。”
高晏抬頭,看向樹葉最茂盛的地方,仔細盯了半晌,忽然發現有些不對勁兒。那堆樹葉有些虛,底下好似蓋住了什麼東西。
“我爬上去看看。”
褚碎璧握住高晏的手:“先等等。”他抬起下巴,示意他看樹身:“樹皮,不覺得太光滑了嗎?”
高晏愣了下,旋即看向那樹皮,這麼一看也覺得過於光滑了。
樹皮出了名的粗糙,紋理複雜而斑駁,眼前這棵歪脖子樹的樹皮雖然也有些斑駁,但相比較起來已經格外光滑。
而且樹皮還是白色的,潔白而光滑。
一開始,高晏沒想太多,畢竟不是沒有一些特殊樹種的樹皮是白色且光滑的。但褚碎璧特意提醒,他再仔細一看,心裡起了疑心,便也覺得莫名古怪。
想了想,高晏抬手摸了下樹皮,指尖才觸摸了一下,猛然就縮回來:“觸感很奇怪。”
褚碎璧:“是人皮。”
高晏:“樹人皮。”
他繞著這棵樹走了一圈,發現了兩條不在同一直線上的黑線,本以為是樹縫,現在看來應該是黑絲線縫出來的細縫,已經跟樹身長在一起,不細看的話可能分辨不出來。
想著墓園裡還有其他盯著他們看的玩家,高晏沒有爬到樹上麵去撥開樹葉叢看,但也能猜到樹身裡藏著什麼。
雙生姐妹中失蹤的姐姐的屍體,就藏在樹身裡,死亡之前,全身皮被剝下來,縫在了樹身上。日積月累,人皮長在樹身上,成了樹人皮。
高晏:“那就還剩下妹妹的屍體。”
褚碎璧:“被藏在房子裡了吧。”
高晏:“那麼,應該可以確定故事背景,但我總覺得還有哪裡不太對。我暫時也想不通,直覺很奇怪。算了,或許是錯覺。”
“直覺?”褚碎璧望著高晏:“你要相信你的直覺,你的判斷會出錯,但直覺永遠不會錯。”
高晏:“我知道了,我會再仔細想想。”
“回去吧,唐則和俞小傑他們應該有點眉目了。”
“嗯。”
兩人一離開,另外兩隊的玩家立刻到歪脖子樹底下探查線索,他們暫時應該不會爬到樹身上麵去看。
暫時來說,皮革袋子和墓園少了一半的屍體會吸引他們的注意。
走到小山坡的時候,褚碎璧突然回頭,看著那棵歪脖子書,唇角勾起,眸光漸冷。
高晏溫聲詢問:“怎麼了?”
褚碎璧:“想起故人。”
高晏:“朋友?”
褚碎璧:“準確來說,仇敵吧。”
高晏:“你會有危險嗎?”
褚碎璧心口一暖:“沒那本事能傷害我。我要是說,我知道怎麼通關,你要不要我告訴你?”
高晏搖頭:“彆了,我自己來猜。你告訴我真相,固然很爽,但之後空落落的,我很不舒服。”
褚碎璧眯著眼睛笑道:“有時候,我挺想不管不顧帶著你通關,一路綠色通道,殺到高級場。但是想想,你冥思苦想的時候特彆可愛,通關的時候又特彆讓人心動。嘖,我就放棄了,一步步陪著你往上走。”
高晏笑容加深:“不是說遊戲場通關沒捷徑?”
這話是在娜娜子那個遊戲場,褚碎璧對他說的,如今倒是忘得一乾二淨了。
“不一樣,那時候你是‘弟弟’,現在你是媳婦,兄弟跟媳婦沒得比,你是最重要的,命給你都可以。”
高晏耳朵尖又紅了,聲音溫溫的,有點兒軟:“你這些話都哪兒學的呀?”
“無師自通。”
高晏手指尖撓了撓耳垂,有些不太好意思,唇角揚起笑還要緊緊抿住,試圖壓住那抹笑容。
“咳咳,遊戲場裡談情說愛,影響不太好。以後,注意點。”
褚碎璧驚訝:“負距離交流?”
高晏:“不行!”
才剛開始談,這畜生想到哪兒去了?!
褚碎璧:“那接吻?”
高晏猶豫:“偶爾吧,不能太頻繁。”
褚碎璧:“牽手總行吧。”
高晏很大方:“那可以。”,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