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中級場, 高晏拖到四個月後才進去。他利用這段時間將全球六大神明體係的巧合之處總結出來,接著又惡補了各國民俗和神話故事。
四個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一大半, 生活很平靜。
楊棉一如既往馬不停蹄的踹初級遊戲場, 到了最後, 論壇上都闖出她的名聲。論壇評價, 彆人是踢館狂人, 她則是踢遊戲場狂人。
據說神明已經將她拉入黑名單, 很多初級場boss明確將她列入禁止入內名單。
“禁止入內名單?”
高晏一時好奇,於是詢問:“名單有什麼人?”
謝三秋翹著二郎腿, 踢一腳身旁的楊棉:“據我所知,騷操作太多以及像我和楊棉這樣馬不停蹄刷遊戲場的玩家就被列入禁止名單。哦,你和褚老狗也在。”
“我才走三個初級遊戲場……膽兒也太小了。”高晏最近在學插花, 他一邊剪花枝一邊說道:“褚哥在你身後。”
謝三秋迅速掛上孝順恭謹的表情:“爹, 您在啊?”
褚碎璧就在他身後的懶人沙發坐著,整個人不動,就嘴皮掀動:“賜死。”
同為褚老狗兒女的阿蘇羅和小觀音當即撲上去, 一左一右壓垮謝三秋。
謝三秋:操!
楊棉從花瓶裡抽走一支黃色小雛菊,感歎道:“一見到小雛菊我就想到老宿的騷……他呢?”
高晏:“樓上,明天要出門。你要是有空就跟他一塊去散心。”
楊棉攤手:“他是中級場,我還在初級場, 難道要他跟我去初級場?”
“可以, 有人陪著就行。”
聽起來不太妙。楊棉壓低聲音:“咋啦?”
高晏附在她耳旁說:“鬨離婚。”
楊棉瞪大雙眼:“不挺恩愛的嗎?”
宿江是真愛他家裡那位, 從剛開始認識的時候就能看出來。懶散又嬌氣的宿江一提起他的伴侶,臉上自然而然浮現笑容。
高晏對此深有體會, 以前他單身狗的時候就經常被塞狗糧。而且他比楊棉知道得多一些,宿江以前很糟糕。
少年時期的宿江抽煙打架無所不能,有段時間險些走入歧途去混黑-社會,還曾被抓進少管所。再後來,偶然的機會下碰到他現在的伴侶,慢慢長成現在這樣兒。
高晏沒見過宿江的伴侶,無法判斷其為人品性。不過,宿江後來變得自信快樂,偶爾還有點嬌氣,正是他伴侶小心翼翼寵出來的。
“鬨彆扭而已。”高晏沒把這事兒放心上:“他倆在一起好幾年,肯定離不了。等宿江冷靜下來,雙方談談,離婚的事兒估計就翻篇了。”
楊棉:“也是。”
不提彆的,宿江對他的伴侶有多依賴和喜歡,他們都看在眼裡。離婚應該沒可能,不過吵架是一定了。
聊完天,楊棉就和謝三秋離開。
第二天就聽說他們跟宿江進遊戲場,但在進去之前,宿江去文具店打印一份文件。
沒過幾天就有個高大的北歐男人出現在高晏家裡附近,高晏遠遠瞧見,那是個棕發灰色瞳孔的北歐男人,長相沒得說。
褚碎璧跟這北歐男人認識,他們在樓下小區聊了個把小時。北歐男人離開,褚碎璧才上樓。
高晏:“剛才那位就是宿江的伴侶?”
褚碎璧點頭。
高晏:“他來乾嘛?”
褚碎璧:“宿江進遊戲場之前到文具店打印離婚協議書,簽名後寄出去。他家裡那位聽到收到協議書,千裡迢迢飛過來,結果沒找到人就找我幫忙。”
謔!高晏驚訝:“宿江玩真的?”
褚碎璧擺手:“玩不成,以那家夥的控製欲根本不可能讓宿江脫離其掌控。”
高晏:“他是誰?”
“他有個中文名,叫周京華。”
周京華,除謝三秋之外的另一個偽主神級彆玩家。
高晏挑眉,倒是覺得挺有意思。褚碎璧是主神級玩家,另外兩個偽主神級彆的玩家都是外國人,偏偏跟他都有聯係,而且取了個中文名。
褚碎璧吐槽:“為了方便泡老婆而已。”高級玩家都是高齡老光棍。
高晏:“……”轉移話題:“我記得謝三秋是羅馬人,本名叫希爾。他的神明印記應該跟古希臘神話人物對應。”
褚碎璧:“阿瑞斯,古希臘神話第三代神明十二主神之一。”
阿瑞斯被稱為戰爭之神,好鬥嗜殺。
然而謝三秋隻是個黑皮少年怪,不對,準確來說應該是黑皮版天山童姥。謝三秋偶爾會跑去打架,本性不喜殺戮,以前從遊戲場出來就是找個昏暗的地方睡覺。
後來帶著楊棉,算師徒的倆人一起進遊戲場砍怪,出來後第一時間奔赴高晏這兒混吃混喝。時間還早的話就在他客廳的沙發窩著睡,腦袋挨著腦袋,行事越來越相像。
高晏的房間隔音效果挺好,客廳在夏天的時候會經常開不費電的小空調,厚重的窗簾拉上,屋裡點一盞昏黃的小燈,十分適合午睡。
小觀音和阿蘇羅鬨騰倆小時後也累了,現在正挨著腦袋睡在客廳的沙發打小呼嚕。
高晏壓低了聲音:“宿江家裡那位……北歐神話?”
褚碎璧:“他本名叫阿瑟加德,對應阿瑟加德之主。”
“奧丁?”
666,居然是神王印記。
阿瑟加德即為阿薩神族的居住地,阿薩神族以奧丁為首,是北歐神話中的第一代神明。
高晏把這事記下來,放進重點關注文件中。
褚碎璧垂眸,看到高晏認真的側臉,俯身從背後擁抱住他:“彆太擔心。”
高晏正寫字,鼻音有些重:“嗯?”
褚碎璧笑了起來,沒再說話,隻是抱得更緊了些
四個月的假期很快結束,高晏必須再進一個中級場,褚碎璧跟他一起進去。小觀音和阿蘇羅也鬨著要進去,前者說得陪著他一起進去,後者就說她現在也是玩家。
“四個月的時限也是我的時限,所以我要進遊戲場了。”阿蘇羅睜著無辜的金色大眼睛說道。
褚碎璧:“遊戲場那麼多,你就非得我們擠一個?”
阿蘇羅:“瞧爹您說的叫什麼話?其他遊戲場有爹和小爸嗎?沒有。沒有爹和小爸的遊戲場,我會因為思念而害相思病的。”
狗屁的相思病!不懂中文彆瞎幾把凹字!
高晏:“算了,要進就一起吧。”
小觀音不說,至少阿蘇羅和褚碎璧戰鬥力都很強,他們三個一起進去,最多就是遊戲場難度疊加三倍。
高晏鬆口,小觀音和阿蘇羅就歡呼起來,褚碎璧兩手插兜,斜睨著兩小隻一眼,倒也沒有再說反對的話。
最後就是四個人出發,好似一家四口,還兒女雙全。
機場,褚碎璧在後麵推著四個人的行李。前麵高晏在換登機牌,小觀音和阿蘇羅一左一右牽著他的手嘰嘰喳喳,興奮得不像老妖怪。
褚碎璧在後頭頗為悠閒的瞧著,忽然覺得這樣似乎也挺好,他們好像一家人。倆小鬼也似乎也沒那麼討厭,還是有點爛漫天真。
此行的目的地是德國科隆的聖烏蘇拉大教堂,四人到了附近的酒店安置好行李,接著又去用了晚餐。沿著旅遊路線慢悠悠地朝大教堂行進,感覺像是在飯後消食。
聖烏蘇拉大教堂在夜晚的時候會開放到八點,他們四人進去後,在大教堂找了一排位子坐下來。抬頭看著是十字架和耶穌,耶穌的背後是一大塊彩色玻璃。
褚碎璧:“進去了?”
高晏:“嗯,走吧。”
說完,他們就閉上眼睛,下一秒睜開,眼前是一大片荒野,荒野儘頭是密林。天空陰沉,沒有一絲陽光,風很大,吹得所有人的衣服獵獵作響。
高晏耳邊響起‘叩、叩’的敲門聲,接著就是一道陰冷的女人聲音響起——
【歡迎來到神明的遊戲~】
【中級場:烏蘇拉的教堂。】
【烏蘇拉公主:因為世人都犯了罪,虧缺上帝的榮耀。上帝是信實的,是公義的,必要赦免我們的罪,洗淨我們一切的不義。】
【來自神明的仁慈:
叩!叩!
我聽到了。
我知道了。
輪到我了。】
【規則:請聽神明的話。】
【溫馨提示:注意不要太靠近汙臟的東西,死掉的話,神明不負責。】
“烏蘇拉公主的教堂?”高晏牽著小觀音,看向褚碎璧:“這回是希伯來神話,舊約?聖經?還是上帝?”
褚碎璧單手插兜,另一隻手牽著阿蘇羅。他說道:“也有可能是垃圾代替上帝審判世人有罪。”
高晏和他並肩向前走,聞言笑道:“不會吧?”
“世界上從不缺乏狂熱極端的宗教信徒,從古至今,世界各國、各地,因狂熱信仰宗教造成的恐怖——主義,以及駭人聽聞的宗教案件。舊約認為人生來有罪,有罪就得懺悔,或接受懲罰……遊戲場可能跟這方麵有關。”
聞言,阿蘇羅仰頭詢問:“我們進來的地方叫聖烏蘇拉大教堂,遊戲場是‘烏蘇拉的教堂’,兩者有關係吧。你知道聖烏蘇拉大教堂什麼背景嗎?”
褚碎璧:“叫爹。”
阿蘇羅:“我敬愛的老父親。”
一大一小,兩兩對望。
褚碎璧:“老父親決定回去的時候送你上寵物托運。”
阿蘇羅真誠:“爹。您永遠是我心裡最崇敬的爹,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