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你不是覺得你這位宿主難伺候,借此機會退出,不正好嗎?”
係統急聲道:“那怎麼能一樣,她是我的宿主!不能讓給彆的統!!”
再難伺候他也辛辛苦苦輔佐了這麼久,資深係統現在想來摘桃子吃,呸,它想得美!
前輩歎了口氣。
係統被它歎得六神無主,慌得不行:“主神答應了嗎?”
前輩:“當然……”
係統心裡一沉。
前輩:“沒有。”
係統:“……”
到底還是經驗太少,前輩搖了搖頭,說:“隻是這次沒有答應而已,你的宿主很特殊,許多眼睛盯著,你如果想和她一直綁定下去,你的那些吐槽在心裡想想就好,不要說出來。”
係統智商這次好似充了值,它飛快領悟:“我們的通訊局裡能看到?!”
不應該啊。
它和前輩的通訊是私人通訊,沒道理係統局會知道。
除非……
不不不,它怎麼能懷疑前輩。
前輩:“記住,主神無所不知。”
“!”係統智商再低也能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它後知後覺,所以,隻要主神想,它和前輩吐槽宿主的那些話,主神分分鐘能知道?!
也就是說,主神會根據它的態度,來衡量該不該給桑洛換係統。
係統快哭了。
它明白,如果不是高維存在這件事,主神肯定不會把注意力放在宿主身上。
它趕緊默默表態,表示自己一定儘心竭力輔佐宿主。
順便透出宿主脾氣不好——它說得再事實不過,沒有一丁點誇大。
隻有它已經摸透宿主性格和脾氣,真換一個係統過來,有可能會適得其反。
表完態後,係統感覺自己的意識迷迷糊糊混沌了下。
等再清明時,它和前輩的通訊已經結束。
同時,它得到一個非常明確的信息:最後一次
原本還有些迷蹬的係統蹭一下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它無比確信,這是主神留下的!!!
最後一次,是最後再給它一次機會的意思?!
後怕完了的係統卻忍不住興奮起來:
主神居然關注我耶!
桑洛睡醒之後,係統沒有將這件事告訴她。
邊立南家的桑爸爸桑媽媽活似掐著點提出告辭回來。
桑洛從空間裡取出食材,桑媽媽大展廚藝,做了四菜一湯。
季從無則去了二樓另一間臥室。
如果說之前桑爸爸桑媽媽把季從無看作仆人,是【因果關係】的原因。
那麼當他們無視季從無——或者說眼裡根本看不到季從無這個人——那就是季從無自己搞的了。
“洛洛,小季呢?”桑媽媽偶然想起寶貝女兒好像帶了個仆人回來。
桑洛隨意道:“走了。”
桑爸爸一個勁兒的給桑洛夾菜。
飯桌上的氣氛其樂融融。
吃完後,她安排兩位老人回房休息。
這大半年來他們也沒有好好休息過,一直繃著根弦,長期失眠。
現在這根弦撤下,他們幾乎是沾床就睡著了。
睡之前桑媽媽還在說讓桑洛也早點睡,滿心牽掛。
隻不過如今的牽掛是踏實幸福的。
女兒和兒子都安全活著,女兒還變得這麼厲害,有足夠的自保能力。
他們兩個老的哪怕現在就去見列祖列宗,也死而無憾了。
安頓好桑家父母,桑洛鬆了口氣。
屬於原主的神態隱去。
隱去這些細節,可以清楚看出她和原主的不同。
原主其實是個再簡單不過的千金大小姐,養得驕縱了些,卻沒什麼心眼兒。
一眼能看到底。
桑洛不同。
沒人能從她的眼睛裡看出她在想什麼。
她像一團朦朧的霧氣。
輕飄飄的看不清抓不住。
兩者的不同,親近之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桑洛回到二樓,視線在季從無所在的臥室瞄了眼。
入侵已經成功百分之五十。
倒是挺快。
不枉費她悄悄放水。
季從無是個謹慎多疑的人。
她放水放得太明顯的話,他入侵得過於容易,隻會生疑。
隻有適當的放水,讓對方以為是她鬆懈,他才會抓住機會和漏洞,一股作氣。
淺淺一笑,女孩搖曳著盈盈一握的纖細腰肢,娉娉婷婷地回了房間。
“……”
臥室裡站在窗戶邊的男人和黑暗融為一體,桑洛的一舉一動皆在他的精神力籠罩範圍內。
她進屋前望向他臥室露出的那抹微笑,自然落在他眼裡。
季從無眉心擰起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褶皺。
旋即他惱怒地平複由桑洛這個微笑而引起的起伏心緒。
不知過了多久,他“看到”桑洛又一次躺在床上睡著。
她的這種毫無防備讓大反派有過懷疑——她是否已經發現他在入侵她的大腦,之所以裝不知道,是將計就計,設下埋伏。
不管是不是,充分證明她的自信。
過於自信,是為自大。
末世裡,自大可是會要命的。
為了能百分百成功,季從無還編寫了一個可以加持好運buff的天賦能力。
淩晨之際,百分之七十。
他耐心等待。
桑洛的大腦像是加固了一層算不上有多複雜的防盜鎖。
如果在對方不反抗的情況下,以季從無的精神力瞬間壓過去,可以輕而易舉地解鎖——連著大門一起衝破。
但在桑洛不能發現的情況下,季從無隻有選擇用最溫柔不會被察覺的方法慢慢“撬門”。
時間自然會拉長。
桑洛睡著,精神放鬆,鎖上的大門漏洞會更多。
又過了漫長的時間。
淩晨差幾分四點,高懸的夜幕潑了墨似的,無星無月,基地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黑暗中的季從無緩緩睜開雙眼,瞳孔邊緣非人的暗紅漸漸沉鬱。
在好運buff地加持下,桑洛腦子裡的那把鎖,輕輕被他“打開”了。
他並沒有立刻“開門”。
雖然推門進去之後,他就可以徹底控製桑洛。
兩分鐘後,他推開大門。
下一秒,一股龐博到讓人恐懼的巨大洪流咆哮怒吼著朝季從無奔過來!
果然設了埋伏等著她。
季從無無聲地勾了勾唇。
他以更強悍的精神力反壓過去。
好似兩頭憤怒的S級怪物瘋狂扭打在一起。
催枯拉朽,一頭吞噬另一頭。
很顯然,代表季從無的這隻,它是開門者,占據優勢。
代表桑洛的那一頭,開始潰不成軍。
沒過多久它就被吞噬得一乾二淨。
所謂的埋伏已經清理完,這下可以享受勝利的戰果了。
代表季從無的怪物閒庭信步地往前剛走兩步,異變陡生!
前方又一次咆哮著衝出和剛才一模一樣的“怪物”,甚至比先前那一隻更大更威猛。
緊接著又躥出第二隻,第三隻。
季從無:“……”
這是精神力的象征,他剛剛才吞吃掉那麼大一隻,轉眼又來兩隻?!
刹那間季從無得出結論——
桑洛不僅覺醒了精神係異能!且等級比他高!!
而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發現這一點。
或者說他發現了,卻被桑洛影響了。
——因為她的精神力高過他,在他完全沒有發現的情況下,不知不覺地引導他。
該死。
意識到自己中了圈套的男人憤怒急退。
晚了。
怒吼的巨獸團團包圍住他。
他的大腦變成一本可供翻閱的書,在激蕩的浪濤間被無情展開。
而他無力阻止。
*
季從無出生在一個扭曲的家庭裡。
他的父親是集家暴、酗酒、賭博等所有惡劣行為的人渣。
他的母親長期受到這種侵壓,精神上出現問題。
她奈何不了季從無的父親,於是將一切怨恨發泄在出生不久的季從無身上。
通過虐待季從無,從而獲得一絲快意和清明。
而季從無的父親發現之後,覺得有趣,加入了這個行列。
直到三歲那年,這對夫妻一個死於醉酒之下,腳下不穩摔倒,脖子紮進碎玻璃,動脈破裂。
一個錯誤地用酒服食藥誤,引發休克,不治身亡。
警方接到一個報警電話,電話裡是一個乾癟的男孩聲音,含糊不清地說著“爸爸媽媽不動了”的話。
當警方破門而入後,很快確定屋裡的夫妻二人死亡。
在角落裡,發現一個傷痕累累的小男孩,貓崽一樣。
他的身邊放著一個碎了屏幕的手機,露在外麵的皮膚幾乎沒有一寸好地方。
他茫然懵懂的眼睛望著高大的警察們。
小男孩立刻被送進醫院,替他診治的醫生震驚且憤怒。
他身上的傷除了新傷,還有無數陳年舊傷,可以說在嬰兒時期就在遭受虐待。
他能活到現在,簡直是奇跡。
警察通過痕檢,加上法醫的解剖,最終結案他的父母均死於意外。
沒人同情這對比畜生還不如的夫妻。
小男孩經過治療,身體上的傷痊愈後,他被送進當地一家福利機構。
福利院的院長知道他的情況,也清楚他的父母連正式名字都沒給他取。
於是打算給他取一個,讓他和她姓。
院長姓季。
小男孩望著她,慢慢吐出三個字:“季從無。”
季從無在福利機構看似正常,卻不正常地長大了。
一開始,院長很心疼他,對他極好,把他當親生的對待。
直到無意間發現季從無麵無表情將一隻幼鳥的頭扯下來時,她感到一股從腳底躥到頭頂的寒意。
她開始留意。
福利院裡孩子多,難免會發生爭吵打架等行為。
但沒有一個孩子和季從無發生衝突。
孩子的直覺是最真實的。
那些孩子懼怕季從無。
院長意識到,或許季從無心理有問題,他被父母殘忍虐待了三年。
大人以為隨著年齡增長,他會忘卻。
顯然,他並沒有。
院長經過鄭重思考,決定請一位心理醫生到福利院和季從無聊聊。
結果心理醫生得出結果,季從無非常健康,沒有一丁點問題,是個陽光活潑的小男孩。
這個結果並沒有安慰到院長,反而讓她心裡更加駭然。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篤定季從無在偽裝,他的偽裝連心理醫生都能瞞過。
那個時候,他不過六歲。
不久後,有個大孩子因為床鋪問題,和季從無爭執起來。
因年齡差和體型差,季從無沒打過。
院長出麵讓大孩子向季從無道歉。
過了兩天,大孩子不小心從三樓墜下,摔斷右腿和兩根肋骨。
院長不想懷疑,卻控製不住不往那方麵想——是季從無動的手。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然後,她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她找到季從無,直接詢問這件事是不是他做的。
季從無在沉默幾秒後,麵對她坦然地點頭承認了。
院長幾乎快要呼吸不過去。
這個時候,她又做錯了一件事,她嚴厲斥責——其實沒有做錯,正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幾乎都會是這個反應。
隻是在季從無眼裡,他回答了院長的問題,院長卻氣急敗壞地怒罵他。
甚至在看到他無動於衷的表情時,將手邊的水杯砸向了他。
他沒有躲。
一直直勾勾地望著院長。
那雙漆黑的眼睛像是連通著地獄深處,盯得人頭皮發麻。
院長甚至覺得他如果手裡有刀的話,下一秒會衝過來殺她。
那之後院長叮囑其他孩子,不要和季從無起衝突,離他遠一點。
季從無遭受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冷暴力。
雖然他似乎並不在意。
……
大腦被翻開的滋味不好受,尤其被他塵封的過往記憶。
季從無調動所有可支配的意識,讓自己的大腦引起駭人風暴,以自毀的方式來驅逐瘋狂吞噬他的巨獸。
“嗬。”隱約間他聽到了一聲不滿的氣息。
驅逐成功。
出現在他身後的桑洛一腳把他踢到角落。
燈光亮起。
屋內的木椅移到她身後,她靠坐進去,腳尖輕點,冷冷看著角落裡的男人狼狽地撐著地麵站起來。
他臉色白得透明,襯得嘴角溢出的血絲十分豔麗,這也是他身上唯一的亮色。
“很憤怒?”桑洛涼涼啟唇,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可惜,你沒那個資格。”
好一會兒,男人嘶啞的聲音幽幽響起:“為什麼?”
他問的是桑洛為什麼放過他。
如果她不撤,他的大腦在剛才已經被他自毀了。
“讓我想想。”桑洛微微蹙眉,“可能你還有點用,畢竟難得一見的SS級異能者,挺能打。”
對麵一片沉默,片刻後:
“我不會當你的仆人。”
桑洛冷笑:“大晚上的害我熬夜,這個損失你打算怎麼賠?”
“你要什麼。”
“不多。”她通情達理地說,“你所有的伴生天賦。”,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