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覺得是時候展現它的技術了,想要替大反派把桑洛的通訊號找出來。
結果連入大數劇網絡後,找到一些有關桑洛的信息,但更私人的信息,比如通訊號,一個都沒有。
季從無倒是不在意係統一點收獲都沒有,他似乎已經料到了。
係統看著他做了個似乎代表無奈的歎息動作,隨後扔掉腕表,越過傑夫破爛的屍體,走進浴室,擰開水龍頭。
在嘩嘩水聲中,他漫不經心地清洗手臉上沾染的點點血漬。
被水稀釋的血液混合著流入了下水道。
末了,他抬起濕漉漉的手指,在眉毛處掠過,那時有一道細小的傷口。
“係統。”季從無開口。
係統還在努力搜尋能不能找到桑洛的聯係方式:“怎麼了?”
季從無嗓音如同冰水浸過,森涼陰寒,語調卻偏偏是溫柔的。
兩相對比形成的反差點,讓係統每下代碼都仿佛起了雞皮疙瘩。
“你能讓所有的電子設備失靈嗎?”
係統:“你說天堂這裡啊?”
“嗯。”
係統想了想,沒打包票,隻說:“我先試試。”
季從無也不急,他踱步走出浴室,視傑夫的屍體如無物,重新來到放槍的那把抽屜。
裡麵除了幾把槍,還有彈夾。
他將空了的彈夾換下,把剩下的彈夾和槍一並取出,熟悉了下使用方法,彆在腰後。
同時搜尋了下,在床底下發現一個黑色手提箱。
手指箱是密碼解鎖,用傑夫的手指解完鎖打開,裡麵是一些現金和形狀怪異,卻鋒利無比的刀具。
季從無選了其中和匕首類似的雙刃刀,刀鋒上開有血槽,一刀下去,不殘也殘。
他試了下刀刃的鋒利性,能輕鬆切下床頭櫃的一角。
削鐵如泥雖然有點誇張,卻也差不了太多。
然後他又打開衣櫃,從裡麵選了一件風衣,他現在身高不到一米七,好在傑夫身形也屬於瘦小一些。
他穿上即使不合身,也不至於太離譜。
再戴上一款紳士帽和眼鏡,遮掩住大部分臉。
一番換裝下來,遇難的虛弱小可憐,瞬間化作微服出防氣質矜貴的富家小少爺。
係統研究完回來看到大反派的大變化,直呼好家夥。
“我試了下,能,不過最多隻能維持十五分鐘。”
季從無點點頭,“嗯”了一聲,沒說話。
係統:“你要做什麼?”
季從無並不回答,隻說:“天堂的老板在嗎?”
係統:“在。”
它後知後覺,一臉驚悚:“你不會要去殺老板吧?!”
就算要殺,也該找夜幕的老板啊,是對方策劃這一切的,目的是為了挑撥樂園和天堂。
天堂這邊不過是以為有人來賣季從無,於是出價買下,哪裡知道這個貨和桑洛有關。
係統又說:“夜幕要想讓兩家乾起來,就算桑洛一開始不打算管你,夜幕肯定也會想辦法把消息‘送’到她那裡,以她的脾氣,絕對不會讓人這麼算計她,怎麼著也會找到天堂來,隻是時間早晚而已。”
“說不定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了。”係統苦口婆心,“我建議你先離開天堂,後續情況,和桑洛彙合再作商議。”
不要作死的一個人上啊啊啊啊。
你現在又不是像末日世界那樣有全係異能!
季從無蒼白的唇角一彎,輕輕笑了一聲。
係統:“……”
係統覺得自己被他嘲諷了。
正常人都不會這樣笑!
好在季從無大概是想起還需要係統在旁邊輔助他,這個時候能不得罪它就不得罪它,於是他破天荒地開口:
“你清楚我作為終極反派,不論和我有沒有直接或間接的仇,隻要我想殺,一律不會放過。”
“阿洛和樂園有合作,想來樂園之於她,有可取之處。既如此,天堂和夜幕,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他輕描淡寫地說出口,渾身上下散發著bking的氣息。
係統:“……”
它內心瘋狂吐槽:如果是在末日世界,這話百分百信。
問題是:就你現在這弱雞身板,請問到底哪來的自信啊?!
誰給你的勇氣啊。
桑洛嗎!
係統無言以對。
在季從無要求它阻斷所有電子設備時,它一邊翻著白眼照做,一邊做好大反派隨時狗帶,結束這個加班任務的準備。
幾秒後,整個天堂建築內的所有電子設備罷工,陷入一片黑暗中。
通訊沒有信號,電力停滯,一開始客戶和工作人員都沒當回事。
這種電力故障設備失靈的情況雖然難遇到,但天堂這邊也配備了緊急補救方案,另一條備用的電力係統立刻用上。
然後所有人就發現,怎麼都過去幾分鐘了,電力還沒恢複,通訊依舊沒有信號?
搞啥呢。
燈火通明的天堂現在黑漆漆得伸手不見五指,特麼是轉變成地獄風格嗎!
客戶開始發脾氣嚷嚷,工作人員自然是從中勸阻,喧嘩聲四起,伴隨著一些暴躁者罵罵咧咧的聲音。
時間一長,最基本的電力問題還沒有解決,加上信號依舊沒有,已經有人心裡開始打鼓了。
畢竟整個羅拉市都不太平,天堂這樣的銷金窟裡發生點特殊的事,再正常不過。
他們是來找樂子放鬆的,不是來這裡擔心受怕。
萬一暗殺什麼的……
因此有一部分人當即就要離開。
但問題是,天堂進出口都有特製大門,除此之餐,還有各種各樣的小門,這些門都是高端電子鎖。
必須密碼或指紋才能打開。
現在電子設備全部失靈,電力故障,這些大門刹那間關死。
想進的人進不了,想出的人出不了。
這下子又沒信號,通訊發不出,有些包廂門沒關的,聚集在大廳內,吼著讓天堂趕緊放人。
——有不少人認為,這是天堂故意乾的。
……
天堂的老板是個女人,大家都稱她為香居夫人。
據說她早年經曆坎坷,出生也不好,結果卻走了大運,被一位貴族看中。
貴族非她不娶,與家族鬨決裂也要選她,最後貴族還真的與家族決裂,和香居夫人遠走高飛,來到羅拉市。
當時許多人罵貴族傻,認為香居夫人隻是為了他的錢,當他一無所有時,香居夫人絕對會拋棄他。
事實上香居夫人拿出自己的所有積蓄,付出自己的所有真心,同樣孤注一擲地和貴族在一起。
兩人在羅拉市安定下來,日子雖然過得清貧,可有情飲水飽,兩人過得那叫個甜甜蜜蜜。
就這樣過了幾年,貴族突然染上惡習,迷上賭博。
眾所周知,賭博一旦有了開始,就不會有結束。
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家庭情況,一朝毀於一旦。
貴族欠了一大筆債,還不上後,竟然將香居夫人抵押出去。
香居夫人從心碎到心死,不過刹那。
恰在那個時候,貴族家的管家突然來到羅拉市,原來家裡人非常不幸地被反派軍屠殺了。
現在隻剩下貴族一個繼承人。
就這樣,貴族繼承了遺產,還了債款,還把香居夫人贖了回來。
他倒還有一分良知,跪在香居夫人麵前企求原諒。
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麼不知道,隻清楚香居夫人和貴族回了家族。
沒過多久,貴族在賭桌上發現有人出老千,大怒叫囂,結果激怒對方,讓對方打死了。
貴族家剩下的遺產自然由香居夫人繼承。
她帶著這些遺產重回羅拉市,開了一家酒店,就是天堂的前身——後來在幾年時間內改名天堂,成為整個羅拉市有名的銷金窟。
天堂裡麵的女性服務人員非常少,還都是自願進來工作的。
剩下百分之九十都是男性。
所以天堂被稱為鴨店很合理。
這估計和香居夫人當初的經曆有關。
她厭惡男人,於是做起有關男人的皮.肉.生.意。
她平時很少來天堂,男人太多不舒服。
今天之所以過來,恰逢每月十五,過來對賬。
這種事情其實可以交給律師和秘書來做,不過她喜歡自己親自來對,會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愉悅感。
燈源熄滅時,香居夫人剛對完賬。
她在浴缸裡泡澡,讓助理出去找兩個會按摩的女服務員過來,幫她緩解。
助理出去沒一會兒,香居夫人眼前一黑,她意識到停電,沒多想。
備用係統馬上啟動就會恢複。
當發現燈光一直沒有恢複時,她皺眉,暗罵後勤部門偷懶,這種事情都要掉鏈子。
於是打算聯係助理。
豈料腕表一點反應都沒有。
香居女士立刻意識到不對勁,她條件反射地想:有人要刺殺她。
她立刻悄無聲息從浴缸裡起來,披上浴袍。
在黑暗裡待久了,能夠勉強看清物體的輪廓陰影,她輕手輕腳地離開浴室,拿出枕頭下的槍。
然後走到門邊試了試,確認打不開。
她沒有慌張大叫,坐到她這個位置,經曆這麼多,心理素質比普通人強了不止一點半點。
無論心中如何想,至少表麵上看不出任何異樣。
香居夫人現在能確認的是房間裡沒有人:有人的話,早就對她動手了,不至於讓她摸索這麼久。
她有抽煙的習慣,找到點火機,借著這點微弱的火源,她翻著抽屜櫃子——
之前有人獻給她一對夜明珠,說是百年前的古董。
她嫌是從死人墓裡掏出來的,但不要吧又有點可惜。
於是收下就放在天堂的休息室。
翻了會兒,她從妝發箱裡找到它們。
兩顆夜明珠掌心大小,散發著幽暗熒白的光芒。
於現在的情景,倒是能派上用場,至少不用睜眼瞎。
稍稍鬆了口氣,香居夫人麵色冷凝地望向大門,就算電力係統故障,助理也應該叫人來她這裡,想辦法把門打開。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安靜得隻能聽到自己的呼吸。
到現在還沒有人過來,要麼是沒有發現她被困在房間。
要麼,那些人來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