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莫名的,鬱老板感覺自己被小年輕塞了一嘴的狗糧。
他是突然往童養夫這三個字上想的——就莫名的冒出這個念頭。
小五那丫頭身邊不近人,更不可能還允許有人住進她家中。
——當初鬱老板說要派個“助理”過去照顧她的生活起居,她直接醜拒,再勸就翻臉。
如今來看,那會兒是他派的人選錯了。
不該選一個漂亮的小姐姐,而應該來個帥氣的小少年。
先前他還擔心丫頭年紀小不懂,會被騙感情。
現在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小丫頭懂著呢。
不僅懂,還會特彆籌劃呢。
鬱老板托著腮目送兩人消失在視線中,心想:
至於季從無這小子,是有些心機,膽色也不錯,但對小五倒也上心。
鬱老板見過行行色色的人,自問看人是一把好手。
季從無的眼神,以及他的肢體行為中,均可以看出,小五之於他是非常不一樣的存在。
他甚至在季從無的眼神中看到了並不掩飾的敵意。
因為他和小五較為熟悉的關係。
小小年紀,占有欲倒挺強。
是個狠角色。
長大了,或許能成為一方人物。
也隻有這種性子的人,才有資格站在小丫頭身邊。
真要來個柔弱傻白甜……那畫麵,嘖,不敢想。
鬱老板伸了個懶腰,轉身回莊園,嘴角上揚的弧度沒有散,眼神卻緩緩冷厲起來:
是時候收拾夜幕了。
*
到家之後,桑洛拿了睡衣去洗漱。
等她出來,看到季從無頂著傷在打掃衛生,怎麼看怎麼刺眼,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是虐待你了怎麼著?做給誰看呐。”
季從無好脾氣地笑笑:“在鬱老板那裡吃得有點飽,正好消消食。”
——沒有扣除好感值,說明並不是真的生氣。
大反派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桑洛白眼一翻,她擦著頭發,往沙發上一座,從下到上審視季從無。
季從無乖乖站在那,任由她打量。
她沒什麼表情地說:“把你遇襲的畫麵詳細說一遍。”
季從無:“……”
以那樣的方式栽在兩個混混手中,大反派這輩子都不想再提。
桑洛哪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不吭聲,表情微變,身體靠在椅背上,下巴一抬,發出一道疑惑的氣息:“嗯?”
係統吱聲:“說吧,反正你在她那裡形象已經幾本沒有,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正好借這個機會,試試把好感值破六十大關。”
它建議:“比如把事情誇大一點,描述你在這個過程中起到的重要作用,事實上要不是我,房子真的就炸了!你就說你怎麼英雄阻止他們的,然後不慎被他們偷襲……”
季從無雖然屏蔽不了係統的叭叭叭,不過它的一些建議中,倒也能提取出一些可用之處。
於是,大反派用他優秀的語言藝術,重新回顧昨晚發生的事。
他沒有添油加醋地誇大,隻是言明,在發現歹徒想要炸毀飛行器時,他選擇先下手為強。
隻不過對方是兩人,在生死逼迫下,潛力大爆發。
他力量和體型都不占優勢,最後成功被反殺。
“幸好我借機將炸.彈的發射器砸壞……”
少年說到這裡,環顧周圍,語氣和神色均帶著慶幸。
桑洛安靜地聽完,視線在季從無臉上飄了下。
她細想了下,如果回家發現家被炸了……那她差不多也會炸了。
在這件事上,雞仔的功勞確實不小。
他護住了她的家。
但要小五姐開口說謝謝是絕對不可能的。
季從無和係統都察覺到桑洛的情緒柔和下來。
一人一統不自覺地期待好感值變化。
“……”
可惜沒有。
季從無心底發出一聲歎息,說:“小五姐,我還不知道你的通訊號。”
桑洛:“沒有嗎。”
季從無“嗯”了一聲:
“我醒過來之後,撿了個腕表,想聯係你,才發現不知道該怎麼聯係……”
隱約有點委屈的意思。
瞥著少年受傷遭罪都沒有絲毫怨言委屈,現在卻因為一個通訊號而委屈,桑洛百般不得其解,隻覺莫名其妙。
但心情也有點受影響,忍不住反思:自己這個老大,對下麵的小弟,是不是太凶了?
她沒說什麼,把通訊號告訴了季從無。
再然後,她順便給季從無傳了幾個文件包過去:“你先照著上麵的練。”
季從無點開一看,全是各種槍械、武術、格鬥、殺人技巧等方麵的影像。
折騰一天,桑洛也困了,她打了個嗬欠,起身一邊往臥室走,一邊說:
“你不是說很能打嗎?但凡強一點,也不至於被輕易兩個混混綁走。”
她哐的一聲關上臥室門。
床頭櫃上趴在窩裡的小兔子兩隻長長的耳朵一下子支棱起來,紅寶石般的眼睛滴溜溜地望著走近的桑洛。
“還是你省心。”桑洛手指輕擼小白兔毛絨絨的耳朵,一直到擼夠了,她才躺上床。
雞仔太弱了。
光讓他照著影像練,沒那麼快見效。
得想個辦法讓他的實戰經驗豐富起來,最差也得要以一敵三才行。
這是小姑娘睡著前的最後一念頭。
*
正式的訓練,是在季從無的傷徹底痊愈之後。
同時鬱老板那邊也送來消息,夜幕已經搞定。
她要是還生氣的話,可以把人留給她親自處理。
桑洛懶得費那個精力,也問了季從無,他要願意去就去。
季從無忙著刷那三點好感值過六十大關,同樣懶得去處理落水狗。
又過了兩天,香居夫人送來請柬,宴請二人。
此時,季從無正被桑洛要求負重跑,每天至少二十公裡。
他體質太差,首先得把體質練起來。
二十公裡負重跑下來,他人隻剩一口氣,哪還有力氣赴宴。
而桑洛似乎從訓練雞仔的這個項目中找到了讓她歡喜的樂趣,哪還管什麼香居夫人啊。
她甚至到了晚上都很少再去樂園,除非實在需要她,她才會去。
渡過了一開始的生不如死期,半個月後,季從無的體質明顯提上來。
至少負重二十公裡下來,不再半死不活了。
人也黑了一大圈,身高往上躥了一截,有一米七二了。
這個時候的季從無,每天大量訓練任務下來,根本騰不出精力去攻略。
眼見大半個月過去,隻漲了2點好感值,就差一點破六十大關,卻遲遲不破。
連係統都覺得不可思議,隻能心虛地安慰怨氣越來越大的季從無:
這是正常現象,好感值越往後越難漲!
也不知道大反派信沒信。
反正他似乎不再關注好感值了……
體能訓練有了成果、季從無的身體適應這個強度後,沒等他喘口氣,桑洛加大了訓練量。
季從無:“……”
新一輪的生不如死再次開始。
待得他再次適應,桑洛倒沒再加大訓練量,而是針對性地讓季從無實戰。
實戰對象:她。
季從無:“……”
係統:“……”
係統就看著大反派每天被桑洛揍,真的是往死裡揍的那種。
——她特意花錢買了不少強效愈合針。
季從無幾乎平均每天用一針。
在桑洛這種毫無人性的訓練下,季從無在力量上來之後,由一開始地被桑洛打得毫無反抗之力,到後麵能和桑洛有來有回地過上幾招。
對此,桑洛破天荒地誇過他一次,說他有天賦。
季從無:“……”
係統:這可是末日世界的武力值天花板的終極反派啊!
他的戰鬥意識和戰鬥素養都處頂尖行列,隻不過來到這個世界,被身體拖後腿而已。
當然,即便如此,桑洛要是放開地打,他也依舊隻有被按著打的份。
……
這天,桑洛宣布放假。
一直都在訓練季從無,好久沒有去撿垃圾了,她宣布去垃圾山拾荒。
季從無自然沒有異議。
到了垃圾山,桑洛打發季從無和她分頭去找礦石,特意叮囑:要顏色鮮豔的。
桑洛離開後,係統看到季從無歎了口氣。
它默默統計了下: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大反派做得最多的一件事,就是歎氣。
也是巧了,一群人從遠處晃晃蕩蕩地過來,吵吵鬨鬨的,聽著也是來淘寶的。
季從無隨意地看了一眼。
係統:哦豁。
它認出來了,這是大反派過來時,揍他的那群小混混。
至於為什麼這群小混混要揍季從無,隻能說……這大概是主神大人送的劇情體驗。
儘管季從無一過來就幾乎被打懵了,這並不影響他的記憶力。
這是沒碰到還好,可現在他們自己撞上來了……
係統關注著大反派的情緒反應,為那群不良少年捏了把汗。
“那什麼……罪不至死。”它默默提醒,“桑洛也喜歡你隨便殺人。”
——就衝大反派情緒區域顯示的顏色,它真怕他把他們全殺了。
幾秒後,季從無若無其事地收回了目光。
係統常鬆口氣:總算是將它的提醒聽進去了。
可是吧,無論哪個世界,喜歡作死的人,總是常見的。
季從無難得地不打算和他們計較,架不住他們自己要湊上來啊。
好比有人在你麵前叫囂“你有本事來打我啊”,一邊叫著一邊還把臉給湊過來……你說打不打?
這群小混混看到季從無後,其中有人認了出來,和領頭的一說。
於是乎,他們懷著惡意的笑容,以包圍的姿態向季從無圍過來。
領頭的還說:“那天要不是凶神來了,非得卸你一條胳膊不可,算你走運。”
“沒想到你還敢再來這兒……”
他交握雙手,將指骨捏得劈裡啪啦,然後伸出右手食指,輕蔑地說:
“今兒個我心情好,不想打打殺殺。這樣吧,給你指條生路,你要是跪下來求我饒你一命,我可以放過你。”
圍住他的其他小混混發出刺耳的嘲笑,仿佛已經看到對麵的人跪地求饒的樣子,身心和精神俱都得到了滿足。
下一秒,所有人聽到領頭混混發出一聲慘叫。
定睛一看:他的食指反方向折了下去!
“我的!我的手!!”
領頭混混瞪著自己的手指,還沒反應過來,左手手腕一陣驚悚的哢嚓斷裂聲,再然後就是一陣劇痛。
緊接著肚子被巨力砸中,他如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身體抽搐了下,沒了動靜。
係統:還好還好,隻是暈過去,沒死。
剩下的小混混們見鬼似地看著季從無,一個個像是中了石化咒似的,僵直地站在原地。
——之前被他們按著打的人,怎麼突然跟變了個人似的。
他們都沒看清他是怎麼動的,領頭的就倒飛出去不醒人事。
終於有人反應過來,喉嚨裡發出一聲怪叫,轉身就跑。
有一便有二。
都是群年紀不大的小混混,連之前的胖瘦二人那類型的都算不上。
同伴被突然被打成這樣,受到驚嚇的他們哪還記得自己這方人多,跑為上策。
就跟上次聽到桑洛來了,二話不說放棄季從無,掉頭就跑一個道理。
轉眼這群人就跑光了,隻剩下領頭那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係統犀利點評:正兒八經地塑料兄弟情。
這個插曲沒有影響季從無,他傾刻間由一位煞神,變成勤勞的撿礦石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