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安統領江湖多年,積威甚重,在江湖上憑著名號就能讓一些邪魔歪道聞風喪膽,彆說這個時候板著一張臉,冷冷地盯著雲錦的樣子。
雲錦雖為雲安的獨子,但是平日裡雲安與他並不親近,父子二人相處,不是考校武學,就是訓斥責罵。
雲錦心頭一緊,隻希望父親沒有看到弟弟離開。
正惴惴不安間,雲安終於移開了視線,一偏頭,跟在他身後半步的黑衣男人立即上前附耳過來。
雲安交待了兩句,旁人完全沒有聽到他說什麼。
很快黑衣人便領命而去。
雲錦心中卻是一涼。
完了,父親知道了。
雲安衝著他道:“跟上。”
他也不敢有二話,默默跟了過去。
雲安一行還有五六人,看著都是氣度不凡,雲錦實則也都認識,都是各家各門派的家主、掌門,不用猜也知道是來參加武林大佬的。
經過這一點小插曲,雲安繼續帶著幾人往雲家而去,路上邊聊天談著江湖上的一些事情。
“真是許久不見,雲盟主風采依舊。”
“這哪是風采依舊,我看盟主的修為是更精進了,也虧得有盟主在,才能震懾住魔教的那些邪門歪道。”
“說起魔教,最近我聽說這乾人等又開始出來作祟,聽說是當年聞人聖還留有一子,他們正在找這個孩子。”
“這些年過去了,這孩子現在也已經成年了吧?如果他回到魔教,重新將魔教作孽再聚集起來,似乎不是什麼好事啊?”
“誰說不是呢?”
“諸位同道也不需這般擔心,魔教在暗中蟄伏,可我正道諸多門派這幾年也恢複了元氣,先不說有盟主坐鎮,聞人聖之子已成年,但看我們少盟主不也是氣宇軒昂,聽說武功也是了得,打他一個魔教之子足夠了。”
這話題一歪,氣氛便輕鬆起來。
雲錦被夾在一幫前輩中間,隻得陪著笑臉傾聽。
回到雲家,雲安先去安頓了客人。
雲錦自去了父親所住的院落,在書房前的廊下跪著。
這也算是父子間的默契了。
雲錦跪在熟悉的青石磚上,垂首數著磚上的紋路。
將近半個時辰,雲安這才回來。
在半路領命離開的黑衣人,這時候也回來了。
“盟主,沒有找到人。”
黑衣人長相普通,身材中等,讓人絕對無法看一眼就記住,就連名字也是取的代號,喚作甲一。
他就如雲安的影子一般。
雲安正推開書房的門,他的手一頓,側首淡淡瞥了一眼,眼中怒氣一閃而過。
轉瞬他又恢複成了那不苟言笑的樣子,推門進了書房。
跪在門前的雲錦,他仿佛沒有看到一半。
書房裡異常安靜,雲安將幾封書信看完,又寫了回信,交待人送出去。
忙完這一切,他才出了書房門,站到雲錦的麵前。
雲錦跪在那裡,已經快一個時辰,此時等到父親出來,他不僅沒有鬆一口氣,反而更加繃緊了身體。
“你知道自己還姓什名誰嗎?”
雲安的聲音壓得很沉,聽著有種山雨欲來的壓抑。
雲錦跪在那裡沒有說話。
雲安隻問了這一句,便也沒有再多說,見兒子跪在那裡,他抬手,甲一將掛在書房牆上的藤條拿了過來。
他拿到手裡,對著雲錦的背就狠狠抽了七八下。
雲錦絲毫不敢動彈,咬著牙生生受下了。
等到雲安打完了,將藤條扔回甲一手裡,他的臉色還是沒有什麼變化。
而雲錦早已經臉色慘白,背上的衣衫淩亂,內裡已經皮開肉綻。
正此時,又有一個黑衣人過來,在甲一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便見沉穩如甲一也微微露出驚訝之色。
等到甲一再將話傳到雲安耳中,雲安露出同款表情,接著他便匆匆走了。
雲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在人都走後,將那個傳訊之人召了過來。
雖然他被雲安打得很慘,但怎麼說他都是少盟主,雲安唯一的兒子,他問個事情還不怕問不出來。
何況,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那黑衣人微一沉吟,便如實說了。
“少盟主,斷崖那位沒有走。”
……
雲霄覺得自己的好運氣肯定是被原主的衰命給影響了。
不然他怎麼才逮著了機會出來走走,還什麼都沒乾呢,就遇到了雲安這個武林盟主,再一想這人的為人處事,他要被看到了,雲錦非得脫層皮不可。
雲霄本來也沒想這麼跑掉,他可不想害了雲錦。
他最多就是出去看看,有沒有機會給聞人聖的舊部留個信,讓人來救他。
無奈之下,雲霄隻得自己先回到了斷崖之上。
不是他不想當場回去,當場回去那不就是被抓包了嗎?
好在雲家這斷崖,出來不容易,進去倒不難。
雲霄邊等,邊在心裡祈禱希望雲錦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