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肯定是我們先上,讓彆人上我怎麼可能放心?”他說:“小蘇,開上我的車,帶孩子們往宿舍區撤,趕緊。”
蘇向晚也不多廢話:“你多保重。”
“對了,咱再生一個吧?”宋青山突然一把拽住蘇向晚:“再要個孩子?”
“你瘋了吧?”蘇向晚抓過車鑰匙,掙開宋青山的手就準備要跑:“這四個還不夠養的費勁兒?”
驢蛋和狗蛋對於炸彈目前還沒有概念,來的時候才坐了一回爸爸開的吉普車,因為怕爸爸,沒敢多說話。
李承澤卻說:“小蘇阿姨,你可真沒良心。”
“為啥?”蘇向晚頭一回開吉普車,還是手動檔,畢竟她原來開的,全是自動檔的車,不會換檔,一檔加慢滿了油,車隻有聲響,沒有速度,正在著急呢。
李承澤眼疾手快幫她換了檔,車頓時竄了出去。
他說:“我大舅很可能會死。”
“那我更得把你們全從這兒帶出去。”蘇向晚說:“大災大難麵前,我們最先要講究的,是避免傷亡。”哪來那麼多的兒女情長。
李承澤又坐回去了,頓了半天,說:“我給你釣了七條魚。”
“魚呢?而且承澤你知道,我要的不是魚,我要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蘇向晚也看出來了,這孩子是在誠心實意跟她道歉,但是,他有他的自尊和小傲驕,以及,浮誇的大少爺風,心裡怕,但嘴巴絕不軟。
可是,蘇向晚就是要逼著他妥協,主動交待。
他要一開始就養成個遮遮掩掩,隱隱藏藏的習慣,那將來,他在麵對更大的困難的時候,隻會給她造成更大的麻煩。
李承澤啪一下,坐到後麵去了。
還是不肯交待。
“係上安全帶。”蘇向晚慢慢掌握了手動檔的竅門,車開的跟飛似的。
爆炸有個安全距離,她一直把車開到半山腰上,戰士們的營地旁才停了下來。
下麵整個大壩的平台上人已經全撤完了,周末在連隊的人本來就不多,所有人都在大壩的泄洪口處,忙著背沙袋,築第一道防洪線。
而宋青山呢,她是看不見的。
他在大壩底下,泄洪口的位置上,應該正在拆□□。
李承澤簡直就是個小烏鴉嘴:“已經過去四分鐘了。”
準確的說,現在那顆炸彈,已經是在倒數秒數了。
驢蛋和狗蛋倆緊緊攬著李承澤的肩呢:“哥哥,要真爆了,會怎麼樣?”
“還不知道炸/藥的類型,威力,但是,10、9、8……”不止李承澤在喊,大壩下麵,有很多人也在喊,但在喊到5的時候,喊聲停止了,緊接著,就傳來一陣歡呼。
一群當兵的把衣服都給撕了,扛沙包的也不扛了,還有一群人在狂吼狂叫,亂蹦亂跳。
生死一瞬間,但是,是生,就不會死。
李承澤悻悻的說:“大舅可真厲害,隻差五秒,他把□□給解除了。”
參於了一場生死時速,宋青山從泄洪口處爬了出來,拍了拍劉向前的肩,轉身大步的走了。
嗯,雙手擺副仿如鐘擺,步伐極為矯健。
碼頭上還有一幫人攜帶著炸/藥,那幫人,才是今天這場爆炸案的,始作俑者。那幫人應該也快給抓到了,他還得去看那邊的情況。
以及,僅僅是一場爆炸嗎,這件事的背後,還有沒有牽扯著更大的後續事件,這些,都得宋青山親自去查。
隻要事情處理不好,隱患不清理乾淨,他和李逸帆這一票,現在清水縣的領導們,全得上軍法。
蘇向晚還在宿舍區,沿著山路一台台往上走,看這些建造水庫的解放軍戰士們所居的窯洞。
驢蛋和狗蛋倆一間間的湊頭進去看著呢。
一模一樣的高低床,一模一樣的,疊的像豆腐塊一樣整齊的被子,還有一模一樣擺放的臉盆牙具,太治愈了。
“哥,我將來也要當解放軍。”驢蛋跟李承澤說。
狗蛋也說:“我也想當解放軍,到時候,我可以幫驢蛋哥哥擺牙缸子。”
在生活上,李承澤和狗蛋一樣,都屬於特彆細致的人,而驢蛋則不同,他雖然開朗,熱情,大大咧咧,但是,也是個標準的邋遢漢子。
自己的牙刷缸子,用完了隨便一扔,自己的牙刷,經常也是放錯地方。
要不是抓著人家李承澤的牙刷刷牙,就是拿著狗蛋的毛巾洗臉,整天為了找不到褲子而大呼小叫。
蘇向晚在生活上,最頭疼的就是他,這會兒正好做現場教育:“宋東海,你得先能找到自己的牙刷和牙缸子,才能當兵,就你現在那邋遢樣子,部隊上首先就不收你。”
正好這時陳愛黨經過,摸了一把驢蛋的腦袋就說:“這些到時候都可以訓練,新兵蛋子,要我到時候還沒退伍,我得磨掉你的一層皮。”
揉了揉驢蛋的腦袋,他又說:“小蘇同誌,今晚可真的不準走啊,我還得給你們表演啥叫個烤全牛呢。”
“你一人烤嗎?”蘇向晚說。
陳愛黨停下了腳步:“那當然,我一個人,倆小時就能烤熟一頭牛,等著吃吧你們就。”
“不是要處理爆/炸案,陳政委難道不參於這事兒?”蘇向晚說。
陳愛黨敬了個禮,才說:“接到團長指令,炸彈的事情由他處理,我的任務,是幫你們烤全牛。”
“媽媽,牛肉到底啥味道啊。”狗蛋停了下來,仰著頭問媽媽。
其實吧,不止吱吱可憐,現在蘇向晚想想,整本書裡,最可憐的就是小狗蛋兒。
他是個吃貨,也有個饞的毛病。
文中有一段,說宋西嶺小時候有一回,想討好那個長的像小阿舍的小姑娘,聽說那姑娘的奶奶喜歡吃牛肉,就跑到一家店裡去偷牛肉,結果給供銷社的采購抓住了,追著,打著跑。
然後他沒處躲,看見有一個下水道,就躲進去了。
本來是想等采購走了,找不到他了再出來的。
結果當時來了一輛車,正好就停在那個井蓋子上,然後,那輛車整整三天沒挪窩兒。
宋西嶺於是蹲在臭烘烘的下水道裡,捧著一塊牛肉,足足熬了三天。
三天後好容易才出來,還以為自己終於可以躲過打了,誰知道一出來就碰上那個采購。
於是,他捧著塊臭掉的牛肉,又給采購追著打了一路。
當時看書,她還拍著桌子大笑,心說,這虐渣虐的爽呀。
可現在,唉,看著這可憐的,瘦津津的吃貨慫崽子。
本來她想吱吱,都想早點回家的。
但是一頓牛肉,還是滿足孩子吧。
“陳政委,你要在哪兒烤牛肉,帶我們一起去參觀一下,好不好。”蘇向晚於是說。
還彆說,就不怎麼好吃的驢蛋,和吃東西隻求精益求精的李承澤倆人的眼睛頓時也亮了。
就想看陳政委現場烤全牛啊。. .. ,,,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