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吃虧是福(1 / 2)

國寶級親媽 浣若君 9714 字 7個月前

這天晚上,一張小炕上擠了滿滿當當的孩子。

蘇向晚大致問了一下白楊鎮的情況。

據趙銀霜所說, 鎮長姓謝, 是個本地人, 在勞動和生產上比較凶, 但是為人還是很忠厚老實的,雖然說地域苦寒,但對於這幫勞改犯們,是真不錯。

蘇富富和趙銀霜不敢回清水縣,還是因為顧慮, 他們的成分要給蘇家三姐妹造在麻煩。

不過,聽說蘇向晚現在是清水縣的婦聯主任,趙銀霜就動心了:“這麼說, 清水縣那邊現在反而形勢要好一點啦?”

“不論縣長還是書記, 都是主抓生產和經濟的,而且吧, 原來盯著咱們最狠的那個曹金旺, 都給抓到省上槍決了,這方麵你們就甭操心了。”蘇向晚說。

趙銀霜摟著軟綿綿的小吱吱,一張頂多一米寬的小炕,夏天又燜熱, 擠的簡直喘不過氣來:“那咱們就回?但是, 鎮長那兒萬一不放戶口呢, 咋辦?”

她顧慮自己的戶口啊。

蘇向晚說:“媽,這個我會想辦法的。”

“對了媽, 這兒不是有個叫穀南的知青嗎,剛才我聽你們吵架,說她給送到十二隊去了,那個又是怎麼回事啊?”突然想起堂妹蘇小南來,蘇向晚又問。

趙銀霜沒說話,隔壁的蘇富富說:“這個倒不能怪馬喜軍,那個穀南呀,她純粹就是自作自受,真的。”

卻原來,蘇小南到了白楊農場以後,非但沒有像這兒彆的勞改犯一樣好好勞改,努力爭取改造,居然想儘辦法的,給自己搞額外的細糧和福利。

頭一回,她去趕集,也不知道怎麼弄的,跟一個老鄉聊了一下,本來應該三分錢一斤的胡蘿卜,老鄉居然一毛錢十斤的稱給了她。

當然,老鄉雖然算術不好,給她騙了之後就要鬨。

這時候,她找到馬喜軍,送了馬喜軍一斤胡蘿卜,讓他幫她把那個老鄉就給打跑了。

再就是,因為她宣傳標語寫的好,鄉上讓她在各個隊做文化宣傳工作呢,結果,她天天說是要細麵調漿糊用,用來刷標語的。

可是,一個月謝鎮長從大家的嘴裡給她省出二十斤的細麵來,這夠多了吧。

可是有一天就叫馬喜軍抓住,她壓根兒就沒有用來調漿糊,而是天天拿細麵給自己煎煎餅吃呢。

馬喜軍是最先發現這個問題的。

以此要挾,想跟穀南發生關係。

穀南一大姑娘啊,跟個四十多歲快五十歲的老頭子怎麼可能發生那種關係?

於是,馬喜軍一怒之下,就把她給舉報了。

然後,鎮上做的決定,就把她給調到十二隊去了。

“其實吧,穀南耍的,都是特彆特彆小的小聰明,犯的也都是點小錯誤,但是,大家都窮的時候,她還耍這種小計謀。而且,馬喜軍那個,心黑又心毒,據說原來還打死過家屬的,穀南還非得去招惹他,我們有心幫她,無力啊。”蘇富富歎息說。

蘇向晚隻說了一句自作自受,就把眼睛給閉上了。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喜歡愚弄彆人,耍點小聰明來讓自己過的好一點。

但老祖宗的古訓卻說:吃虧是福。

隻可惜,蘇小南估計還要很久,才能明白這麼個道理。

而當她自己宕落到這個社會的最低層,要還弄不清楚這個道理,不知道收斂,踏踏實實的,用勞動來換取未來的話,那就活該,沾一點便宜,吃個大虧,再沾一點便宜,再吃一個大虧了。

隔壁的小炕上,幾個孩子跟蘇富富擠在一塊兒,鬨的不肯睡,蘇向晚三喊四喊的,才把他們給喊睡了。

劉在野靠著他的吉普車上,月光明明,亮的就跟白晝似的,他一個人吧嗒吧嗒的在那兒抽煙,也在思索著,該如何從這地兒,把趙銀霜母子的戶口給提走。

海西這地方莊稼不咋長,用本地人的話說,冬天能凍乾屎,夏天蚊子長的比麥子還長,一會兒一隻蚊子,叮的劉在野滿身滿臉都是大包,一巴掌下去,啪啪啪的全是血。

遠處還有狼嚎聲呢,躺在局促的座椅上,分明沒蚊子,劉在野突然就又了自己一巴掌:“劉在野,你可真是欠揍。”

分明宋青山的家屬,他操的什麼閒心啊。

但是,爬起來手都搭方向盤上了,他又頓了半天,還是折回躺下來。

畢竟長的那麼像他家屬,為了家屬,他也不能叫這個女人在外受欺負。

要欺負她,也得是他才行。誰叫她長的像他家屬了?

真是又可憎,又讓他憎恨不起來。

劉在野就不信,明天沒有他,蘇向晚能把倆個大活人,能從監管這麼嚴,戶口調動幾乎沒可能的海西縣給帶走。

第二天一早起來,他隻喝了點涼水,聞見隊裡人家都是一陣陣的飯香,跑到供銷社,買了兩個看起來,估計已經存放了至少半年之久的桃酥餅,就著涼水給啃了。

看蘇向晚一個人出門,劉在野死命的打著喇叭呢:“小蘇同誌,你是要去鎮子上吧,我開車送你吧,太陽這麼大,等你到鎮子上,絕對得曬成個肉乾兒,不信你看著?”說著,劉在野舉著傘就下車了。

蘇向晚自己也帶著傘呢,一把打開,說:“不用,我自己可以去,不過劉在野,你昨天不是說自己要走了嗎,咋還在這兒?”

“因為我不相信你有辦法說服這兒的鎮長,你總歸,還是得求我。”劉在野的襯衣領子黑的,都沒法兒看了。

蘇向晚笑了笑,打著傘走了。

這地方因為一個地區離一個地區太遠,是有那種短途小火車的,火車站離這兒有一裡路程,搭上拉煤的車,下一站就是白楊鎮。

蘇向晚淌了兩腳的土,扒上拉煤的火車,到白楊鎮的時候,就見陰魂不散的劉在野的吉普車,停在鎮政府大院的門外呢。

不過,她依舊沒理,直接就進院子了。

白楊鎮的鎮政府倒是修的挺漂亮的,五間土房子,依次是鎮長、副鎮長,書記,副書記的辦公室,還有一間會議室。

蘇向晚直接敲開了謝鎮長的辦公室,確實,謝鎮長是個看起來至少六十多歲的老頭子,又精又瘦,臉乾的跟顆核桃似的。

“這位女同誌是?”

“謝鎮長好,我原來是咱們秦州清水縣,小宋莊的支書,後來在新興鄉當過文化宣傳乾事,現在是咱們清水縣的婦聯主任,我叫蘇向晚。”握上手,蘇向晚笑著說。

“清水縣的婦聯主任?這麼年青,還這麼精神?”謝鎮長站起來了,來握蘇向晚的手。

蘇向晚笑著說:“是。”

緊接著,她從包裡掏了份省報出來,指著上麵一篇標題為《華國有大寨,秦州有小宋莊》標題的報道說:“這上麵,曾經小宋莊的村支書,就是我。”

關於小宋莊上報紙的事情,其實已經有將近一年了,隻不過,蘇向晚自己低調,從來沒把這事兒四處宣傳過。

正好,謝鎮長這兒也有這份報紙呢。

他翻了出來,指著上麵自己用筆勾過的地方說:“這個高溫發酵堆肥法,就是你發明的?”

“是。”蘇向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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