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很柔和,可就是太柔和了,和他平時太不一樣了,反倒讓人心底發虛,像是什麼暴風雨前的寧靜。
許知喃也不知怎麼,就下意識後退了步:“沒有啊。”
林清野將她每一個動作細節都看在眼裡:“沒有你後退什麼。”
“……不是。”
他這會兒氣場壓人,許知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因為她壓根連林清野為什麼突然問那問題都還沒琢磨明白。
“我真的沒有對你有不滿呀。”許知喃做最後掙紮。
他朝她走近,走一步說一個詞:“秋葵、韭菜、枸杞。”
都是以前基本不會在家裡出現的東西。
“……”
林清野走到她麵前,距離很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小姑娘不單純啊。”
“……”
許知喃清白得很,可還是被他那語氣弄得麵紅耳赤,什麼話都還沒說臉就已經紅透了:“不是。”
她被他壓製得說不出來話,感覺從前的林清野都回來了。
她後退一步,林清野緊接著又往前一步,距離依舊那麼近,她這才受不了地伸手把他往後推了點:“你先站那。”
林清野看著她,好整以暇,點點頭:“行。”
許知喃紅著臉解釋:“不是因為那個,是我擔心你累,看到可以緩解疲勞才買的。”
“不是因為那個。”他挑眉:“哪個?”
許知喃心頭咯噔一下,知道這是掉進他的陷進裡了。
偏偏還有話說不出,難受極了,最後終於不耐地“哎呀”一聲,偏偏聲音軟又細,像是在撒嬌,抬眼微慍地看著林清野,可又眼角上翹,情緒將那份漂亮染得更加驚心動魄。
“反正我就是因為擔心你累才買的,才不是因為彆的什麼!”
她害羞起來臉紅得快,連帶著眼角都有些泛紅的跡象。
林清野覺得好玩,倒也沒真覺得她是為了給他補腎,聽完她的理由就信了,隻不過還是沒忍住多逗了幾句。
但話到嘴邊,又忽然想起她喝醉那晚說的“你能一直這麼開心地笑就好了,隻要你笑,你說什麼都可以”,委屈巴巴又忍辱負重似的。
林清野不舍得逗了,揉了把她頭發。
哪知已經把她逗生氣了,“啪”一聲拍掉他的手,哼一聲,轉身就出去了。
林清野跟著她走到外麵,將果盤放到茶幾上,把人摟進懷裡。
起初許知喃還不願意被他摟著,兩人無言地一來二去推拒幾下,她便又抿著唇乖乖進他懷裡了。
說到底,林清野不舍得逗她,她也不舍得真跟林清野生氣。
許知喃都已經不記得自
己有多久沒有看電視了,也有可能她租這房子以來都還沒有開過這電視機。
最初林清野剛剛入獄時,她很多時候都不敢讓自己過得好,看電視、玩手機時想到他,吹空調時也想到他,就是偶爾跟室友去外麵吃頓飯也會想到他,覺得林清野這些年都得在裡麵待著,這些很普通的東西也不能享受到,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讓自己坦然地去接受這些。
久而久之,她也很少會有這些娛樂活動。
到後來其實也還好,不是刻意忍著,而是習慣了,就像現在,直到許知喃跟林清野一塊兒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才恍然想起,自己好像已經好久沒有看電視了。
這個點沒什麼好看的電視。
“有沒有你說的那個打歌節目。”
“我看看。”
林清野按了一圈,終於找到,正好是一期的開頭,重播。
這節目如王啟所說,和當初那個打歌綜藝完全不是一個類型的,一個重點在“綜藝”,這是正兒八經的“打歌”。
底下大半是粉絲,還有幾個記者會提問,除了幾個活絡氣氛的遊戲外,話題幾乎都是圍繞著新歌的。
在如今娛樂至上的各種節目中的確是非常少見。
許知喃看完一期節目,也放心不少。
時間到晚上九點,她側頭問:“要不要睡覺去了?”
“還這麼早。”林清野揚眉,“困了。”
她搖頭:“我怕你困,你最近都好晚睡,難得今天休息可以早點休息。”
他低低笑了聲,一臉戲謔:“我說阿喃,你現在是不是有點兒過分擔心我了?”
“……”
“當初抱你走一段路就怕我累不讓抱,吃飯給我弄一堆秋葵韭菜,現在又讓我九點鐘就睡覺了?”
聽他這麼一說,許知喃也覺得自己好像是有點兒太誇張了,咕噥道:“我也就是隨口一提。”
林清野傾身,拿了塊水果遞她嘴邊。
她吃進去,果汁飽滿,溢出來,潤濕了嘴角,林清野抬手給她擦了下。
擦完了手也沒放下去,停在她飽滿的唇瓣上,什麼都沒抹便是偏紅的唇色,不顯唇紋,像Q彈的櫻花果凍。
隨著他動作,許知喃抬眼。
燈懸在頭頂,兩人之間不知什麼時候早已超過了安全距離,就這麼對視著。
許知喃清晰地看到林清野凸出的喉結上下滑動了下,她那顆心仿佛也跟著頻率咯噔了下,一上一下。
他眸色漸沉,展現出從前的樣子。
而後身子隨著席卷而來的氣場壓下來,許知喃往後倒在沙發上,長發柔順地鋪散開,瞳孔不自覺放大,緊緊看著他。
林清野壓在她身上,手臂橫
過她後腰,摟著。
他眼底有難言的情緒和欲望,過了片刻,卻又倏忽笑了:“的確是長大了啊。”
許知喃沒懂。
“現在這樣子,連推都不推了,換以前肯定要把我推開了。”他在取笑她。
許知喃胸口被壓著,氣都有點喘不順,更不用說說話了。
以前她總是在和林清野的關係中很忸怩,即便真的很喜歡他,但也不敢順著自己心意,一來覺得禁忌,二來也許是想對自己心意做一點無用的掩飾。
但現在不一樣了,她現在對這段感情非常坦蕩。
換句話說,即便性格使然還是會害羞,但林清野想對她做什麼她都願意。
她很坦蕩地看著林清野。
對視片刻後,她眼睛被林清野捂上了。
很熟悉的觸感,眼前一黑,讓她腦海中恍然閃過幾道兩人初次時的片段,似乎也是被他這樣捂住了眼睛。
他低啞的聲線就在耳邊:“阿喃。”
他頭往下低,埋在她頸間,深深嗅了下,“你這樣我就忍不住了。”
許知喃輕聲說:“可是,我沒有要你忍。”
蓋在她眼睛上的手拿開了。
剛才那句話一說完她臉就又紅了,卻依舊固執地無比認真虔誠地注視著他,濃密卷翹的睫毛輕顫著。
“寶寶。”
他低聲,聲音裡冷靜、愛護、克製都有。
他很少這麼叫她,許知喃卻一下子無比平靜,可下一秒,林清野將她那顆心臟再次送向了沸騰處――
他低頭吻上了她嘴唇。
他回來了將近一個月,兩人之間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接吻。
林清野鋪天蓋地的侵略性都顯露出來,壓著人,烘著人,他就是有這樣的魄力。
許知喃下巴被他鉗著抬起來,本想主動回應,但他那氣勢實在是勢如破竹般,許知喃隻能被動承認,後背都整個陷進了沙發裡,喘不過氣地去承受林清野的吻。
唇舌被封緘,掃蕩所有屬於她的領域,幾乎要窒息。
與此同時,他手也開始跟著不老實了。
許知喃穿了件襯衣,領子很中規中矩地隻開了一顆,林清野抬手撚開第二顆,繼續往下,似乎煩了,手一拽,紐扣劈裡啪啦砸在地上。
她衣衫儘敞。
許知喃從前跟了林清野三年,雖體力吃不消,但他們是契合的。
可從前的林清野做什麼都漫不經心,像一切儘在掌握,許知喃還是頭一回見他在這件事上展現出粗|暴一麵,嚇了一跳,從喉嚨裡發出一聲嗚咽。
說不用他忍是一回事,真正實踐起來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尤其是現在這
樣,秋夜還是有些涼的,敞開衣服後側邊皮膚很涼,而被林清野壓著的地方卻又滾燙一片,像兩麵夾擊。
他一邊吻著她,手卻在她身上又掐又揉,力道很重,像是要以此紓解多年來的羈念。
許知喃忍不住蜷縮起來,像隻小蝦米。
說實話,現在的林清野很陌生。
她記憶中的林清野似乎永遠是清冷自持的,即便是從前在床上,那個被折騰得暈頭轉向的也隻是許知喃,而不是他。
但現在的他,讓許知喃感覺好像有點失控了,不知道由著他繼續下去今天這晚上她會怎麼樣。
後知後覺地害怕起來。
可他動作忽然停了,在最後重重捏了把她腰之後,突然卸了力,整個人倒在她身上,靠在她頸間。
“操。”他低罵一句。
林清野很少罵臟話,許知喃震驚。
便聽他緊接著又說:“不想當個混蛋真他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