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野你再抓著我們喃喃我就要拿刀了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有人發現那個花是刺槐花嗎?】
【原來這就是刺槐花!我第一次看到!!好漂亮啊!!】
【這兩個人怎麼什麼細節都能磕,我以為磕個打情罵俏就好了,沒想到原來道具也能磕糖!瑞思拜!】
……
***
到傍晚,80周年校慶正式開始。
校園裡來來往往的各種校友的車越來越多,兩人順著路上隨處可見的路標到校慶地點。
除了受正式邀請的校友外,其他平大畢業的學生都可以來參加,還有許多在讀學生,整個館廳熙熙攘攘。
兩人往裡走了一段路,遇到個老教授。
“清野!”老教授喊了一聲。
兩人走到教授麵前,林清野頷首:“徐教授。”
許知喃認出來,是平大音樂係一個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她也跟著打招呼:“徐教授,我叫許知喃,是平大美術係的。”
徐教授笑得慈眉善目:“我知道我知道,前幾天我和你們係的陳教授聊天的時候還提到你了呢,說你那時候成績特彆好,沒想到你們兩個居然在一塊兒了,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年輕時候的林清野多少有些恃才傲物,很多老師都會不喜歡他的性格,隻這個徐教授是例外,一直都格外欣賞他。
林清野跟他聊了一會兒兩人才入座。
沒一會兒,薑月和趙茜也結伴來了,有幾分局促地跟林清野打了個招呼便坐到了許知喃旁邊。
“你們怎麼來得這麼晚啊?”許知喃問。
趙茜:“月月今天跟我一塊兒去做了個產檢,最近好像懷孕的人特彆多還是怎麼,排了好長的隊。”
“產檢結果怎麼樣啊?”
“都挺好的,這貨還挺讓人省心的,每次產檢都沒問題。”
如今趙茜肚子已經很大,許知喃小心翼翼的摸上去,居然還正好碰上胎動,手心像是被輕輕按了下。
許知喃眼睛瞬間亮了。
趙茜被她這反應逗笑:“你這麼喜歡自己也要一個啊。”
趙茜傾了傾身,看向許知喃另一邊的林清野:“我覺得咱們平大校草應該不會拒絕你的這個要求。”
林清野也是個不要臉的:“樂意之至。”
許知喃:“……”
校慶由校長發言開始,發言很老套,許知喃左手被林清野牽著,跟薑月和趙茜小聲聊著天。
她們三個也已經有段時間沒見了。
舞台背景上放出平川大學前身曆史,一條橫軸,向未來延伸開去。
校長講了許久,後麵又有些知名校友講話。
平川大學以商學院見長,上台講話的也多是些西裝革履的青年才俊。
等到台下大家都快被說困了才終於結束這一環節,趙茜撐著後腰:“怎麼這麼無聊,我都有點後悔頂著個肚子來參加了。”
主持人上台,公布下一個環節,地點不在這封閉的館廳內,而是外麵的操場。
眾人跟著隊伍到操場,這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架起了好多小棚子,有點兒像是社團招新時候的百團大戰。
平川大學藝術係很出名,舞蹈、音樂、美術、戲劇影視、編導等等都很能拿得出手。
每個節目一個棚子,跨專業合作,大家一塊兒表演,大學生活和諧又開放。
有表演小品相聲的,也有表演獨舞和群舞的,當然也有獨唱和合唱,還有編導專業的在操場中央投影屏上放出自己拍攝的作品。
大家邊走邊聊天邊看表演。
每開始一個節目棚上掛著的燈串兒就亮起,一個個節目下來,一盞盞燈亮起又熄滅。
到一個獨唱節目,主唱人卻沒了,徐教授很快就過去問情況。
周圍拍攝還在繼續,是在學校官方微博上實時直播的。
校長皺起眉,對那徐教授說:“怎麼回事?”
“好像是那個負責的學生吃壞東西了,我學生說好像挺嚴重的,可能吃不消正常的一整套表演了。”
校長:“這麼多人在,可不能開天窗,老徐,你這得負責起來。”
“行行,我知道。”
徐教授往周圍看了一圈,忽然拿著話筒上台,直接衝台下一喊:“林清野!”
許知喃一愣。
林清野站在人群中,這才懶洋洋地抬了下手臂,淡聲應:“這。”
徐教授看過去,直接說:“來,接下來大家掌聲有請,林清野!給我們演唱一首歌!”
林清野:“……”
台下也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動靜都沒有。
徐教授催道:“快點!你不也是平大音樂係畢業的嗎!現在母校需要你來救場了!”
比大家反應更快的是燈光師,一束追光燈從舞台下掃過來,落在了林清野身上。
大家紛紛鼓起掌,還連帶著幾聲慫恿的口哨聲。
林清野站在原地瞧了一會兒,這才慢吞吞地站直了,側頭對許知喃說:“我過去一趟。”
“嗯。”她點頭,還有些懵,遠不如被突然要求救場的林清野鎮定。
他穿過人群走上舞台。
追光燈緊緊跟在他身後。
恍惚間,許知喃覺得他好像一點都沒有變,和從前一模一樣。
模樣俊朗,棱角分明,嘴角噙著些很淡的笑意,看上去清冷又痞壞。
林清野走到台上,跟徐教授交涉幾句,很快,舞台上就有人忙忙碌碌地開始往上搬樂器。
幾分鐘的時間,林清野向徐教授借了幾個學生樂器伴奏。
他原本不打算唱自己的歌,但問了那些學生有沒有什麼都會的譜子卻找不到一首合適的,最後一問會不會《刺槐》,倒是都會。
“那就《刺槐》。”林清野做了決定。
許知喃抬起頭,看著不遠處那個簡易搭成的舞台上的林清野。
操場上有風,風吹來都是青草的清香,也吹亂了他的頭發,額前的碎發有些淩亂。
林清野從台下一人手裡接過一把吉他,隨手撥弄兩下,一串好聽的旋律便飄出來。
而後他背上吉他,坐在高腳椅上,單腿屈膝,一雙長腿優越,麵前擺著一個麥架。
“平川大學音樂係。”他靠近麥架,聲線磁沉,“林清野,《刺槐》。”
許知喃旁邊趙茜直接乾嚎一聲:“阿喃!你得管管啊!可不能讓他再這麼亂放電了。”
來的還有不少如今平大在讀的同學,非常給麵子,跟從前的音樂節相差無幾,鼓掌尖叫呐喊一個不缺。
溫暖乾淨的夜晚,零星幾顆星子懸在頭頂。
林清野在台上,開口唱,聲線溫柔。
“在我和世界之間
你是鴻溝,是池沼
是正在下陷的深淵
你是柵欄,是牆垣
是盾牌上永久的圖案
你是少女
我是匍匐的五腳怪物
暗夜交錯中春光乍泄
你拿起槍我成為你的祭獻
……”
這是年少時林清野寫下的歌詞。
那時候,他們第一次遇見,林清野一邊倨傲頑劣,一邊又因家庭帶來的創傷像個泥沼黑暗中的野獸,從洞穴深處窺視她,又一見光就縮回去。
這種欲望將他吞噬,無數次想把她叼入洞穴中,想要把明媚美好的她拉入地獄。
可最終卻也像歌詞寫到的一樣。
你拿起槍,我成為你的祭獻。
***
在歌聲中,大家紛紛揚起手,跟著旋律揮舞。
許知喃卻在這樣的氛圍中慢慢鼻酸,眼眶發燙。
波瀾起伏這一生,有低穀也有巔峰,可這一刻的林清野又回到了校園時候,回到他們最初什麼都沒發生的時候。
許知喃有時候也會覺得,要是他們能夠像世間大部分情侶那般相識相知相戀該有多好,沒有那麼掙紮和苦楚,也沒有那痛苦難捱的兩年半。
他們兩個平川傳奇,簡簡單單地談個戀愛該有多好,林清野也再不用遭受那一切。
可有時候又想,也許這樣的一段感情也不錯。
至死方休。
一首歌唱完,林清野站在台上,捋了把頭發,露出光潔的汗濕的額頭。
演唱結束,他朝台下鞠了個躬,掌聲雷動。
他卻在下台時倏忽腳步一頓,回來了,他看著台下,忽然說:“阿喃。”
許知喃一顆心臟被抓住。
他神色溫柔,像是帶著毫無底線的寵溺,下頜微抬,在眾目下站在舞台上,他直直看著她笑。
“愛你啊。”他說。
……
風呼呼吹來,在大家更加澎湃的起哄聲中,許知喃仿佛回到了三年前。
當時許元汶的案子還沒有進展,林清野為了哄她開心帶她去了一幢爛尾樓的頂上天台,是從前刺槐樂隊最初常來的地方。
那天,風輕、夜靜、樹森森。
她和林清野仰麵躺在舊木板上,硌著骨頭。
她看著星星,林清野卻側身抱住她,呼氣間熱氣都打在她脖頸。
“阿喃。”他低聲喚。
“怎麼了?”
他沒說話,過幾秒,低低笑了:“沒什麼。”
“到底什麼呀。”
依舊沒回應。
許知喃側頭看去,發現他已經闔上眼,於是她又繼續看星星。
夜風吹著舒服,都後來甚至昏昏欲睡,半夢半醒間,她聽到林清野溫柔的聲音:“愛你啊。”
從前的林清野和現在的林清野,同樣的“愛你啊”,彙聚在一起。
許知喃心尖兒震動。
當時的許知喃為許元汶的事整宿睡不著覺,當時的林清野也為母親和哥哥的事深陷內疚和自我厭棄中。
而現如今,盛夏天,明朗夜,光芒萬丈的林清野站在台上坦蕩地對她說“愛你啊”。
許知喃一笑,眼淚就滾下來。
林清野走下台,張開雙臂,在歡呼聲中虔誠地將她擁進懷裡。
*
從前許知喃總覺得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她中規中矩,人生中一步一個腳印,但林清野卻肆無忌憚、百無禁忌。
從前她捧著本佛經看,林清野便淡笑著嘲一句“小尼姑”。
可現如今,林清野是許知喃的信徒。
*
我想拉你入地獄,卻又奉你如神明。,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