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分還是陳付山過分。
賀嘉祥拉黑了路婉婉, 完全沒想到還有拉群功能。
就連路婉婉自己站在邊上都震驚了, 沒想到微號還可以這麼操作。
她結結巴巴,覺得陳付山充滿創造力:“你,你以前經常用微號麼?”
陳付山:“沒有。隨便用用。”
路婉婉:輸了。
賀嘉祥在那頭發了一句:你在用路婉婉賬號?
陳付山:我們在一起。
賀嘉祥:……
人生總是充滿了驚喜和驚嚇。
遠在另一個地方的賀嘉祥手握手機,太過無語, 很想發出一串省略號,以表達他內心難以言喻的情緒。突然得到的地址都沒有給他那麼強烈的情緒波動。
賀嘉祥把路婉婉從自己拉黑名單裡放出來,記下白悅地址, 退出群聊。
他直接一個手機電話打了過來。
陳付山按下接通鍵,打開外放。
賀嘉祥複雜自報家門:“賀嘉祥。”
陳付山看了眼路婉婉毫無特殊標注的姓名,一樣自報家門:“陳付山。”
路婉婉在邊上猶豫要不要說一下自己也在。總覺得說了不好,不說好像又挺沒有禮貌的。
不過賀嘉祥並沒有給路婉婉開口說話的機會,他麵對自己拿到的地址,道了一聲謝:“勞煩你幫我找人。我會親自去找白悅說清楚情況。”
陳付山冷淡應了一聲:“嗯。”
賀嘉祥聽著陳付山冷淡的回複, 心情更加複雜:“你……對路婉婉到底是怎麼想的?”
看上誰不好,非要看上路婉婉呢?
科拉不在房間裡, 保鏢也不在。路婉婉將自己椅子搬運到陳付山邊上,雙手拿著紅酒杯坐過來,表情嚴肅:“我在邊上, 聽得見。”
她糾結得連拿酒杯都拿出了一個清奇握法,讓陳付山沒忍住多看了一眼酒杯。
對麵的賀嘉祥對“在一起”有了更深的概念,更加無語。
這都叫什麼事情。
這還能不能讓人好好講話了?
賀嘉祥聽見路婉婉的聲音就心情不太好:“要不是你惹出麻煩, 我也不需要特意去一趟意大利。那邊一群拖延症患者。”
意大利人生活節奏並不快, 做事總會往後拖一拖。但喜歡拖延又不是路婉婉讓他們拖延的。
路婉婉對賀嘉祥也沒好氣:“要不是你脾氣惡劣, 不好好說人話,白悅也不會老想找個地方靜靜。”
賀嘉祥聲音高起來,脾氣頓時上來:“女人,你很囂張啊!”
路婉婉酒杯擱到桌上,強行發出一聲碰撞聲:“超囂張。你以為沒有當初的路婉婉,你就可以和白悅好好正常在一起麼?你這人根本不反思自己問題有多大,怪彆人有什麼用?”
淺淺一層紅酒因為慣性,竟越過高腳杯杯壁撒出去,撒到了路婉婉手上。
賀嘉祥那頭發出了踢翻東西的聲音:“路婉婉!”
路婉婉想起裡陳付山出場一露麵,就莫名成了兩人吵架導火線:“M大那會兒,Sam就扶了一下白悅,你就能去和白悅吵架。裡頭有我的事麼?你才是問題最大的人!”
越說越生氣,越想越惱火。
這兩人的事情關陳付山什麼事?
平白讓陳付山在學校風評被害。
陳付山剛開始聽兩人吵架,坐在邊上沒開口。但他沒想到路婉婉知道當年的事情,還是因為他在和賀嘉祥吵架。不是為了她自己,是為了他。
路婉婉平時並沒有什麼脾氣。
她總脫不開九年被替代的影響,容易沉浸到對過去假“路婉婉”所作所為的愧疚中。她對所有自己有所愧疚的人都有所忍讓。
她現在發火了。
在這個充滿治愈的暖色房間內,在剛吃完一頓溫馨晚餐後。
陳付山取了桌上柔軟的濕巾,拉過正在生氣的路婉婉的手。
他垂著眼,擦拭去路婉婉手上被飛濺到的紅酒,動作輕柔,像是在擦拭什麼藝術品一般。燈光下白皙的手指柔軟中透著一點可愛,指甲乾淨,上麵沒有貼任何裝飾品。
濕巾轉瞬被染成粉紅。
路婉婉的怒火被這張濕巾瞬間撲滅。她看著陳付山給她擦手,整個人仿佛陷入背景油畫的麥田中。風刷刷響,麥穗勾著她的心,撫過她的臉。
很癢,很癢。
背景音裡,賀嘉祥的聲音像在遙遠的外太空。
路婉婉根本聽不清他在講什麼,已將人徹底撇在一旁。
賀嘉祥不值得她去生氣,不值得她去在意。
麵前的人值得。
路婉婉咬了一下自己的唇。
每一次,都是陳付山主動的。
路婉婉不敢多看陳付山,借著現在太過好的擦手氣氛,身體前傾。她微微側頭,動作生疏吻在了陳付山的唇側。
麵前的人安靜的體貼模樣讓她頭腦失控,讓她心中難耐衝動。
什麼疏離的借口都是借口。